宋辭怔愣。
宋長國看見臉上的愕然,眉頭蹙了蹙,“怎麼?你不知道?”
宋辭驀地反應過來,連忙掩住眼底的悲傷,道:“知道,哥哥跟我說過的,我……我只是沒想到廷曄哥告訴你了。”
“是嗎?那你剛才怎麼聽到我說你哥在T國,臉這麼慌張?”
宋辭知道自己在撒謊這塊向來沒什麼天賦。
這會兒心緒不穩,聽到宋長國半信半疑的反問,怕會出破綻,索起去倒水,背對著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一些。
“沒有,我剛才就是在想怎麼跟您解釋哥哥這次沒來的原因,想得有些神了。”
“上次哥哥因為工作走不開,沒跟我一起去看您,您上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我知道您心里肯定多是失落的。”
“所以這次您出獄,哥哥又因為出差沒能趕回來,我怕您會更失落,就想找個稍微好點的理由……”
聞言,宋長國笑了,“又不是見不到了,這有什麼的。”
宋辭端著水杯的手了,沉默幾秒,上前把另一杯溫水遞給宋長國,說:“恩,您說的對,又不是見不到了。”
“不過,你上次說你哥有心上人了?這都過去一個多月了,你哥跟人家發展到什麼地步了?追到手了嗎?”宋長國又問。
宋驍的心上人……
要怎麼說?
說哥哥癡心錯付,他的心上人給了他最狠的一刀嗎?還是應該說因為那場可笑至極的差錯,哥哥了他那所謂心上人棋盤上唯一被犧牲的棋子?
宋辭薄抿,好半晌才聲音暗啞的回答:“……應該是追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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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某縣醫院,單人病房外。
剛跟同事接完早班的小徐站在門外,過門上的小窗戶往里看。
病床上的男人仍舊雙眼閉,睡得很安靜。
床邊,央小心翼翼地給宋驍刮著胡茬,作輕,好像生怕會弄疼了他。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
小徐在醫院工作多年,沒見過因為夜以繼日照顧癌癥或癱瘓病人而心失衡,最后心生怨懟的家屬。
更何況是照顧一個永遠也醒不過來的植人。
可兩個月過去,小徐幾乎天天都會來查房,每次見到央,都是在病床邊守著,輕聲細語的跟宋驍聊天,哪怕病床上的人本聽不見,無法回應。
宋驍雖然陷昏迷,但上總是被央打理的干干凈凈,不知的還以為宋驍只不過是睡著了而已。
想到剛才接班時同事跟說的話,小徐推門走進去。
央正好給宋驍刮完胡茬,聽到腳步聲,扭過頭,“徐護士。”
小徐點了點頭,目不經意落在男人五深邃的臉上,但很快,便收回視線,看向央,開口道:
“小姐,我同事說您昨天一次給宋先生了五萬的住院費,還說想請一個護工,您是要走嗎?”
央用巾輕輕掉殘留在宋驍下的泡沫,‘恩’了一聲。
得到準確的答復,小徐抿了抿,深知自己沒有立場多問,但還是沒忍住問出口:“一定要走嗎?”
央眸深沉的盯著宋驍,過了片刻,說:“一定要。”
“為什麼?”
“因為我做錯了一件事,錯得很離譜。”央嚨艱,聲音發,“我得為這個錯誤付出代價。”
小徐聽得似懂非懂,“那宋先生呢?你不管他了嗎?”
話音剛落,就對上央的視線,聽到央說:“我走了之后,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找他的,他會得到更好的治療和照顧。”
小徐張了張口,想說‘可是你看上去一點也不想離開他’,卻在這時,看見央紅了眼睛,淚水奪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