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國七星帝王酒店套房里。

段懷謙坐在窗戶邊的沙發上，他下西裝，扯開了領帶，轉頭看著窗外。

時間已到凌晨，D國的街道依舊燈火通明，霓虹閃爍如白晝。

段懷謙那拔的側影背對著，深黑的襯衫勾勒著勁瘦又不失健壯的材，襯得五越發清冷俊逸。

一旁，汪浩忍不住問：“段，這石油礦井的問題都解決了，你怎麼看著還不太高興呢？”

段懷謙單手搭在沙發側，修長的手指夾著煙。他慢條斯理地吸了一口，半晌，吐出三個字。

“想老婆。”

汪浩：“……”

最近段和真是膩歪得，連汪浩都想談結婚了。

那天差點又被氣得離家出走，都是汪浩苦口婆心地勸下了，他本想向段懷謙邀個功，卻怕一時失言，又被派去收垃圾了。

段懷謙又問，“早上幾點的飛機？提前四個小時去機場等著。”

汪浩回道，“段，這麼急啊？這都快天亮了，合著我們不睡覺，直接去機場了？”

段懷謙抖了抖煙灰，依然看著窗外。

“嗯，睡一天覺不會死，晚一天見你，我要死。”

汪浩：“……”

這一天天的，段的話真的是越來越讓人沒法接了。

于是汪浩換了個話題，“段，之前好不容易給弄到的小提琴，還喜歡嗎？”

段懷謙，“扔了。”

汪浩：“？？”

扔了？汪浩怎麼也不相信林沐妍這副溫可人的樣子，會把這幾百萬的小提琴給扔了？

“這…怎麼會啊？不可能啊，是不是段又說了什麼惹…”

汪浩的話還沒說完，段懷謙轉過頭，一個眼刀來，嚇得他立刻閉上了。

“那個小東西，看上去乖乖的，脾氣其實倔的很，我也不是第一天給買這些了。”

段懷謙的這句話功引起了汪浩的好奇心。

“段，你以前還給買過琴？”

段懷謙睨了他一眼，“汪助理這麼八卦，是想去居委會上班？”

“不不不，對不起段，當我沒問。”

段懷謙轉過頭，留了個后腦勺給汪浩。

……

八年前，江帝一中禮堂。

今天是新一屆高三畢業典禮的日子，學校會舉行一個盛大的表演晚會。

禮堂后臺，林沐妍穿著白的無袖小禮服，忙碌地穿梭在表演人群之中。

是這臺晚會的策劃者之一，今天還有小提琴獨奏的表演，已經是忙碌到焦頭爛額。

后臺一隅，段懷謙穿著藍白校服，雙手兜，懶散地靠在墻邊。

由于是學校的名人又長得過于搶眼，路過的學生都明里暗里的對他側目。

一旁，陸晉川有些無語，“段懷謙，我還以為你變態了，竟然要來看畢業晚會，原來目的不純。你這眼睛，干脆黏在林沐妍上算了。”

段懷謙的邊有意無意地勾起一抹苦笑。

“直到畢業了，我還是沒說出那句，我喜歡你。”

這句突如其來的酸讓陸晉川一時語塞，他看了看段懷謙落寞的側臉，沒再多說一句話。

這時，段懷謙的眼神又被不遠的林沐妍吸引。

拿著小提琴的琴弓，鼓起了紅彤彤的蘋果般的小臉。

謝妤希問：“怎麼了沐沐？”

“我的琴弓斷了，我剛才練完了隨手擱在椅子上就去忙了，可能不小心被人撞到地上，踩斷了。”

謝妤希著急地說：“哎呀，那怎麼辦？這個貴嗎，可以臨時拿膠帶纏一下嗎？”

林沐妍撇撇，一臉哀怨的樣子，“倒是不貴，也可以拿膠帶纏一下，就是我拉起來可能會覺得不順手，像戴了假肢一樣…”

“可是馬上就要表演了，只能用膠帶纏一下了吧？”

“嗯，只能這樣了…”

幾乎是林沐妍話音剛落的同一時間，段懷謙轉就走出了后臺，留下陸晉川一臉懵地站在原地。

段懷謙跑到學校的停車場，打開車門，以閃電般的速度發了汽車。

幾個月前段懷謙滿十八歲，剛剛拿到駕照，這一頓超速的作，估計駕照的分都要被扣沒了。

到樂店半個小時的路程，段懷謙僅僅花了十多分鐘就到了。

他火速挑了一把最貴的小提琴琴弓，讓店員幫忙上了松香，又一腳油門，轉眼就跑回了江帝一中的禮堂后臺。

看到段懷謙靠著墻微微氣的樣子，陸晉川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盯著他。

“段懷謙，你屁上裝火箭了？”

段懷謙不耐煩地給了陸晉川一個白眼，把琴弓遞給他，“把這個給音樂老師，讓給林沐妍。”

陸晉川問：“你為什麼不自己給林沐妍？”

段懷謙：“太喜歡了，我不敢跟說話。”

陸晉川：“……”

那天的舞臺上，林沐妍一襲白，拿著小提琴的樣子，就像是一個仙子，那一刻，所有的芒，似乎都是特地為灑下的。

段懷謙死死地盯著的樣子，像是要在畢業之前，把深深的刻在自己的腦海中。

可是在林沐妍的眼中，他卻始終找不到自己的影子。

……

八年后，凌晨的D國機場。

段懷謙坐在頭等艙的候機室里，他打開了和林沐妍的微信對話框，給打了個電話。

撥號音響了好多下，終于傳來了林沐妍惺松的聲音。

“喂？”

“段太太，還沒起床嗎？”

林沐妍頓了頓，似乎努力清醒了一下，“快起來了，你怎麼這麼早呀，你那邊是凌晨吧？你沒有睡覺嗎？”

林沐妍的嗓音繾綣綿，帶著清晨的微醺，格外的人。

段懷謙不勾起了薄，“沒有睡，我在機場，趕著回來見你。”

林沐妍頓了頓，道：“嗯，等你回來，我有話跟你說。”

“好，我也有話跟你說。”

兩個人又聊了幾句，段懷謙掛了電話。

他煩躁地抬起手腕看了下腕表，“怎麼還沒登機？”

一邊的汪浩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說：“段，還有兩個小時才登機。如果你坐私人飛機，據航空管制安排，那就要等到今天下午。”

段懷謙：“帶針線了麼？”

汪浩問：“沒有，段要針線做什麼？”

段懷謙說：“把你的上。”

汪浩：“……”

段懷謙又打開手機，翻著相冊里林沐妍從高一學開始的照片。

不又是一陣角上揚。

快十年了，他，終于還是等到那個小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