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一起的那段時間,舒晚眼可見的憔悴起來,總是疑神疑鬼,可又不敢去找周蘊程求證,脾氣也變得很大,不知道是不是緒的影響,也跟著垮了下來。
終于在溫高考的第二年,快要到徐凜的忌日的時候,被醫院通知需要換腎。
但那會周蘊程并沒有找到合適的腎源。
他找了許許多多的相關資料,也問過很多專家,明明知道換腎是最好的選擇,溫可以正常的生活,舒晚可以撿回一條命,可他依舊害怕可能會出現的各種危險。
他將溫留在了瀾山公寓。
溫沒有帶服出來,周蘊程給找了自己很早之前的校服過來給穿。
后來又帶出去,給買服,甚至連都是他買。
他故作鎮定,但其實很恥,耳朵都跟著發燒。
服雖然買了,但溫還是喜歡穿他的校服,有一些大,是周蘊程小學的時候穿過的,穿在上依舊很大,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態,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孩。
溫偶爾會去周蘊程的公司找他,那會膽子比較小,看到陌生人會不自覺的張,周蘊程就將留在自己的休息區,然后發現很喜歡娃娃,淘了很多質量很好的彩泥過來給。
每一個,溫都得惟妙惟肖。
還過周蘊程,上學時候的周蘊程,寫論文的時候的周蘊程,以及抱著,給喂東西吃的周蘊程。
在房子里擺了許多。
偶爾在開會的時候,溫會給他發信息。
溫會問他:【什麼時候開完會?】
周蘊程以前開會的時候,從來不會看手機,但是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養了有事沒事對手機看一眼的習慣。
等收到了信息,周蘊程回:【快了,你等我一會,好不好?】
或者問:【是不是了,屜里有零食,你先拿過去吃點好不好?】
他自己是從來不吃零食的,但自從遇到溫,就總會帶點。
而那段時間,舒家找溫都快找瘋了,但沒有人往周蘊程那里想,誰都不知道,周蘊程將溫藏了起來。
直到徐凜的忌日,溫頭一天晚上沒有睡好,第二天便從瀾山公寓出來,去了徐凜的墓地,站了許久,又跑了回去,回到了徐凜曾經住過的地方。
那是徐凜死后,第一次去徐凜住的地方,因為太久沒有人住,里面全是灰塵,溫穿著周蘊程的校服,茫然的在房間里站了許久,直到天快黑了,剛準備轉下樓。
卻在轉的時候,到了他書桌上的一疊資料。
一疊徐凜正在調查周蘊程父母的資料,當年徐父是給周政川做事的,他懷疑徐父是被周家害死的,并且找了一些指向,卻不能定的證據。
溫看著那疊資料,越看耳朵里越是嗡嗡作響,越是無措與茫然,腦袋里都是空白的。
后來下樓的時候,看到了樓下的沈清瑜。
溫站定住了。
太久沒有見到沈清瑜了,還是在這種時候,幾乎是無意識的朝著走近了幾步,喊了一聲:“媽媽。”
那會舒鈞華與沈清瑜的相當好,兩人甚至在舒鈞華與蘇芩蕓的房間里,明正大的上過床,被蘇芩蕓當面捉住,因為有舒鈞華護著,再加上為了溫的那顆腎,蘇芩蕓也只能忍著。
這件事還傳得沸沸揚揚,連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一時之間,蘇芩蕓和舒晚,為整個海城的笑話。
舒鈞華當時確實很沉迷沈清瑜,對于肚子里的孩子,也很看重,他沒有兒子,舒晚的又不好,沈清瑜的孩子又做過別鑒定,是個兒子。
即便他再怎麼護舒晚,也有自己的私心,自然是希這個孩子能平安生下來的。
而他這樣的想法,才是舒晚憤怒的點,本無法容忍一個小三的孩子出生,可同蘇芩蕓一樣,為了那顆腎,不得不忍著,每天憤怒又煎熬,卻又束手無策,這讓越發的痛恨。
而且沈清瑜的孩子那會都已經六個多月,快要生產了,對于舒太太的位置,是勢在必得。
幾人甚至簽了協議,就只差溫給舒晚換腎,換完蘇芩蕓就可以與舒鈞華離婚,立馬與沈清瑜結婚。
沈清瑜當然不能讓這件事出紕,所以拿著徐凜的墓地,威脅了溫,當初答應給徐凜買墓地,唯一的要求便是,溫同意換腎。
既然不肯換,那墓地也要收回去。
溫當初為了徐凜能有一個安生之地,什麼都可以答應,可是現在甚至都不知道那塊墓地里,躺著的到底是不是徐凜,自從舒晚告訴,徐凜的骨灰早就被丟進了垃圾桶里,就恨了舒晚。
原本是可以找周蘊程解決這件事的,可是此時此刻卻不敢找了,所以妥協了。
怕舒晚當初說的那句話,只是為了刺激,怕那里面真的躺著徐凜,不想讓人任何人徐凜的墓地。
那是讓第一次覺到家的溫暖的人。
周蘊程趕過來的時候,溫已經住進了醫院,舒晚的病也已經刻不容緩。
而那會的溫,看到周蘊程,幾乎是下意識的想朝他走近,卻走兩步,又生生的頓住腳步。
然后轉過,爬上了病床。
周蘊程過來的時候就聽說了舒晚的病,舒晚如果不換腎,就沒多久可活了。
一邊是一條人命,一邊是長在自己心間半寸的小姑娘,周蘊程的心早就已經完完全全偏向了溫,他并不想讓溫給舒晚換腎。
哪怕他明明知道,換腎才是最正確的選擇,換了腎,溫的可能會造一定的損傷,但還可以正常的生活,只要后期養得好,不會造太大的影響。
舒晚也能活著。
如果不換,舒晚就必須得死。
可他無法忍溫的會因此變得不好,他朝著病床邊走過去,周蘊程沉默了很久,他說:“我帶你回去,好不好?”
溫盯著他,說:“不好,我已經答應了換。”
顯得有些冷淡,可聲音卻還是黏黏的,小小的,眼尾也是紅的,眼神卻黏在他上,像是在掙扎著什麼,但是周蘊程并沒有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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