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允擰眉。

無法理解裴赫群這種人。

但見過裴傾語，現在知道裴赫群不是一點人都沒有。

起碼，他還在意裴傾語。

而現在裴傾語護著自己，那在裴赫群這里暫時是安全的。

“我和蔣姳沒有什麼好說的。”許佳允轉，“我去看小語。”

“你難道不想知道裴琛到底是誰的孩子嗎？”

許佳允頓步，轉過頭看著裴赫群，“你什麼意思？”

裴赫群看著，似笑非笑，但也回答許佳允。

許佳允察覺不對，看向蔣姳，“裴琛不是你和裴桑嶼的孩子嗎？”

蔣姳坐在椅上，一雙怨毒的眼睛盯著許佳允。

“當然是我和阿嶼的孩子！”蔣姳說完看向裴赫群，“裴赫群，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事！”

聞言，裴赫群眼底閃過一抹暗。

許佳允打量著裴赫群，“你和蔣姳也認識？”

“這個不用你管！”蔣姳沖著許佳允吼道！

吼完這一句，眼前一陣昏黑，死死抓著椅的扶手才沒讓自己從椅上摔下去。

沒有氧氣，呼吸很沉重，肺部里出來的空氣比進去的要，這種覺并不好。

知道自己也就是這幾天了，蔣姳不想在醫院孤獨死去。

既然都是要死，那就死得再有價值一點！

“許佳允，你知道我有多嫉妒你嗎？”蔣姳的聲音沙啞，說幾個字就要一口氣。

許佳允冷眼看著，“我勸你說話，你的況你自己清楚。”

“我反正都要死了……”蔣姳冷笑了聲，“我知道，你給裴桑嶼生了一個很聰明的孩子，裴桑嶼很喜歡那個孩子……”

“我也……知道等我死了，網上那些輿論隨著時間也會慢慢沖淡的，即便你在乎那些輿論……但他不會放棄你和那孩子的……我死了，就等同給你們……騰位置！”

許佳允只覺得荒唐，“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不得一輩子都圍著裴桑嶼轉？”

“你懂什麼！”

“我不懂。”許佳允冷漠道：“我也不想懂，你快死了，你做的那些惡心事我不和你計較。”

蔣姳冷笑，“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激你了？”

“我不稀罕你的激。”許佳允看著蔣姳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你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當做白老鼠隨人踐踏就算了，你連你的孩子都沒放過。”

“裴琛是我的孩子，我想怎麼對待他是我的自由！”蔣姳狠狠咬著牙，“你以為你又清高到哪里去？你當初拼了命生下你兒子，不也是想利用孩子來爭奪裴氏嗎？”

許佳允冷冷看著蔣姳。

突然覺得沒勁極了。

為什麼要和蔣姳在這邊爭論呢？

蔣姳這種人，到死都不會醒悟的。

多和糾纏，只會讓自己更被惡心而已。

“你們要是沒什麼其他的想說，那我就走了。”許佳允說完轉走。

“你難道不想知道你母親當年發生了什麼事嗎？”

聞言，許佳允猛地看向蔣姳，“你知道我母親的事？”

“我當然知道……”蔣姳了口氣，才接著說，“其實你母親當年是無辜的，和裴父本就不是那種關系。”

許佳允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眼。

“蔣姳，你把話說清楚！”

“這件事，其實阿嶼也知道了，但他不敢告訴你……畢竟他做了那麼多傷害你的事，到頭來發現一切都是裴夫人編造的謊言，那個所謂的殺人犯許英瀾其實才是最大的害者！哈哈哈，你說，他怎麼敢承認呢？”

許佳允腦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下蔣姳的聲音在不斷地回著。

原來……真相竟是這樣。

所以母親不是殺人犯。

不是殺人犯的兒。

不需要贖罪。

有罪的人是他們……

許佳允笑了。

眼中淚閃。

所以這算什麼？

這兩世所經歷的所有辱和苦難，算什麼？

可笑，真的太可笑了！

“我死了，都不會讓你和阿嶼在一起的！”

看著許佳允震驚的神，蔣姳心中快意翻涌。

“許佳允，你母親從頭到尾都是無辜的，是你裴父一廂愿糾纏，明明他自己已婚，卻仗著權勢迫你母親……

當年你母親孤一人在岳城，無依無靠，職場上打拼好不容易站穩腳跟，但裴父對你母親的糾纏讓裴夫人盯上了，裴夫人打你母親，得你母親不得不放棄事業……

出車禍那天，你母親辭職了，本來是打算回許家村的，可是裴父追到了車站，他強行帶走了你母親，至于那場車禍……是，是裴……咳咳！”

蔣姳說到這里，猛地咳出一口！

那是暗紅的。

許佳允怔怔地看著蔣姳。

樓下傳來車聲，接著是打斗聲。

蔣姳還在咳，無數的從里冒出來！

許佳允跟著花婆婆學了中醫，也算半個醫者了，無法看著一個生命在自己眼前逝去什麼都不做。

終究還是跑過去抓起蔣姳的手。

“不用你假好心……”

蔣姳咬牙，用盡最后一力氣揮開了許佳允，而自己也因為這個作整個人從椅上滾了下來。

枯瘦的軀摔在地上，以一種難看的姿勢。

這一摔，摔掉了蔣姳最后一力氣，甚至無法再挪一點，里的噴涌而出！

許佳允蹲下來，的脈。

幾秒后，沉著臉松開手。

沒用了。

蔣姳眼前一片模糊，不僅在吐，鼻孔和眼睛也出了。

“許佳允……你和阿嶼，你們……永遠都不能在一起……你們之間，隔著人命……”

蔣姳說完這話，半睜著眼，沒了呼吸。

沒有閉上的，鮮還在一點點涌出來。

門口傳來腳步聲。

許佳允轉頭，看到一臉驚慌的裴桑嶼。

他上的西裝外套不見了，黑襯沒系領帶，領口敞開，半挽起的袖口有些。

一看就是剛經歷過打斗。

“允允……”

裴桑嶼朝著許佳允走過來，蔣姳就躺在許佳允邊沒了呼吸。

但裴桑嶼仿佛看不見。

他的眼里只有許佳允。

許佳允看著他一步一步朝著自己走來，的眼里逐漸地染上了恨意。

緩緩站起。

裴桑嶼來到面前，上下打量一眼，確認沒事，他才松口氣。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像是自言自語，一雙狹長的黑眸始終鎖著許佳允。

許佳允冷嗤一聲，“裴桑嶼，你的白月死了，你不看一眼嗎？”

聞言，裴桑嶼一怔。

許佳允指著地上剛沒了呼吸的蔣姳，“你看看，還沒閉上眼，在等你帶回家呢！”

裴桑嶼低頭，目及到蔣姳那雙半睜著的眼睛，渾一僵。

“你來晚一步了，可是到死都惦記著你。”

許佳允冷漠的聲音在房間里尤其地清晰。

裴桑嶼蹲下，從口袋里拿出手帕，蓋在了蔣姳的臉上。

蔣姳利用欺騙了他，但蔣姳畢竟救過他一命。

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裴桑嶼給蔣姳留最后一面。

許佳允看著他這個作，只覺得諷刺。

蔣姳臨死前那些話，在腦中不斷盤旋。

知道蔣姳是故意的，那些真相在蔣姳生命的最后，化作一道最惡毒的詛咒，一輩子都糾纏著。

蔣姳的目的達到了。

許佳允轉頭看向裴赫群。

裴赫群從剛才一直沒說話。

許佳允知道，他等的就是這一刻。

朝著裴赫群出手。

裴赫群挑眉，“什麼意思？”

許佳允面無表，聲音冰冷，“把刀給我。”

聞言，裴赫群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