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桑嶼轉到病房后沒多久就清醒了。

一睜眼沒看到許佳允，只有周景在。

他臉一沉，“許佳允呢？”

“裴總您別張，夫人沒事。”

聞言，裴桑嶼松口氣，但很快，他眉頭又皺起來，“我傷住院不來守著我，瞎跑什麼？”

周景：“？”

不對勁。

這莫名霸道強勢不講理的樣子……

莫不是！

周景呼吸一凝，“裴總，你是不是又……”

“我怎麼了？”裴桑嶼冷著臉，“還不馬上許佳允滾過來！”

周景：“……好。”

確認了，裴桑嶼又發病了。

周景不敢再多問，拿出手機給許佳允打電話。

…

許佳允和白蔓淑正在樓下咖啡廳休息。

年年打了視頻過來，許佳允接了，剛聊沒幾句，周景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寶貝，周叔叔給我電話，可能是工作的事，媽媽先掛了，有空再給你回。”

“好呀，媽媽你和爸爸好好工作，年年在家會乖乖的。”

許佳允看著兒子懂事的樣子，眉眼笑得彎彎的，“好，那媽媽掛了，拜拜。”

“拜拜！”

掛了視頻，許佳允接通電話。

“夫人，裴總醒了。”

聞言，許佳允淡淡應了聲：“我知道了。”

“裴總問你去哪了。”周景看著病床上黑著臉的裴桑嶼，語氣有些無奈：“裴總急著要找你，他看上去心有點不好。”

話落，又收到裴桑嶼一記刀眼。

周景訕訕笑道：“你快回來吧。”

許佳允擰眉。

周景的語氣聽著有些不對勁。

“我現在就回去。”

掛了電話，許佳允站起：“回病房吧。”

白蔓淑跟著站起：“好。”

…

周景等在門外。

看到許佳允和白蔓淑回來了。

他如同看到救世主一樣，立即上前將許佳允拉到一旁，低聲說：“裴總好像又發病了。”

許佳允皺眉：“你確定？”

“確定。”周景十分肯定的說道：“而且這次看樣子，是第三人格！”

“什麼第三人格？”

“以我過來人的總結，就是——霸道、強勢、不講理！”

許佳允：“……”

遲疑片刻，突然轉：“那我伺候不了。”

“哎——”

周景急忙拉住許佳允，“夫人，你別跑啊。”

“有病讓他吃藥。”許佳允冷著臉說：“我可沒那功夫伺候他那破人格！”

周景：“……我話還沒說完啊，你別急，裴總和裴赫群不一樣，他很你，所以不管他切換哪個人格，本質上他還是最依賴你的，你好好哄哄他，他會很聽話的。”

“我也不需要他聽我的話。”許佳允有些不耐煩，“周景，你放開我。”

周景松了手，“抱歉，我不是有意冒犯你。”

許佳允閉上眼深呼吸一口，再睜眼，說：“我知道，我去。”

周景眼睛一亮：“謝謝你夫人！”

“你別誤會。”許佳允看著周景，面無表，“我只是想到他活不長了，不和他一番計較。”

周景點頭，“我明白，我明白！”

許佳允抬手了太，“但他這種況會持續多久？”

“這個就不好說了。”周景說：“以前還在吃上教授的那些藥時，病還算穩定可控，但自從停藥后，他發病頻率越來越高，常常一覺醒來就變了個人，記憶也是斷斷續續的，我和江醫生也是索過來的，就順著他的表現往下接，有時候發病持續幾天，有時候可能幾小時……”

許佳允皺著眉，“就沒有辦法可以改善他的況嗎？”

“這是傳病。”周景搖頭，“江醫生有一直在關注這方面的醫療信息，但這種病是非常罕見的家族傳神類疾病，全球病例太了，希微乎其微。”

“也就是說……”許佳允抿了抿，“如果他沒有被上教授那些藥反噬，他可能這輩子都在這樣渾渾噩噩的狀態下長命百歲，對嗎？”

“嗯。”

許佳允心不由一沉。

想到了年年。

周景看到臉不好，也猜到肯定是擔心年年也會傳到這個病。

他忙說：“夫人您別太悲觀，小爺吉人自有天相，他肯定會沒事的。而且這個病的傳率也不是百分百的，裴總的爺爺就沒有傳這個病，他一生清醒健康，裴氏就是他創下的輝煌，我相信，裴老先生在天有靈，一定會把這份幸運傳遞給小爺的！”

聞言，許佳允稍稍松口氣。

不是百分百就好。

“我知道了。”許佳允收拾好緒，恢復淡然：“發病后的裴桑嶼還需要注意什麼？”

周景搶答似的回道：“哄著他順著他就行！”

許佳允：“……”

周景看出許佳允的不愿，又說：“我知道這很為難夫人你，但如果不這樣，裴總會原地發瘋的，他現在還帶著傷，發起瘋來容易出事，而且他發起瘋來會變得很棘手，所以夫人，委屈你多配合了。”

許佳允臉難看。

但事都這樣了，總不至于和一個神經病較真。

…

病房門推開，許佳允走進來。

病床那邊，裴桑嶼轉頭看過來。

四目相對。

“哼。”裴桑嶼冷哼一聲，轉過頭一臉傲：“我都挨刀了你在樓下喝咖啡，我要是死了你是不是要全城放煙花了？”

許佳允：“……”

雖然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真正面對這樣傲的裴桑嶼，沖擊還是很大。

忍住轉就走人的沖，許佳允走到床邊，溫淡的聲音說道：“我不知道你這麼早醒來，只是下樓找個地方和年年打視頻。”

聞言，裴桑嶼瞥了一眼，“所以，對你來說兒子比我重要。”

那不然？

許佳允在心里回了這麼一句。

面上卻是淡淡勾，“別稚，養傷的人脾氣不能太大。”

“你還知道我是傷患啊！”裴桑嶼墨眉微挑：“那你還不快哄哄我。”

許佳允：“……”

“你這是什麼表？”裴桑嶼臉一黑：“不要用這種很無語的眼神看著我！”

許佳允抬手了太：“裴桑嶼你閉，你再多說一句我馬上走！”

裴桑嶼：“……？”

似乎覺得此刻的許佳允和他記憶里的不一樣，裴桑嶼不由皺眉，黑沉的眸死死地盯著許佳允。

許佳允被他盯得頭皮微微發麻。

又想到周景剛剛說的那些話。

算了，就當哄智障吧。

許佳允在床邊坐下來，手輕輕地拍了拍裴桑嶼的臉：“乖，閉上，好好休息。”

裴桑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