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陸宜噎住。

現在有種“不是剛做過, 為什麽又要做”的崩潰，像是重回學生時代，被盯著一字不落地完作業。

林晉慎抱著手臂, 冷面無，一副不可商榷的模樣。

仰著頭, 臉上剛才被撞見誤會後升起難為的紅慢慢褪去，輕聲說：“沒有這樣的, 上來就頂格，這種事得有個適應過程吧。”

還剩下兩次，今晚一次, 明晚還有一次。

天天做，誰得了？

林晉慎凝視著，不理解地問：“適應什麽？”

“你不舒服？”

沒有諷刺，只是不理解地提問, 畢竟昨晚上，陸宜的反應沒有不適。

對視之間的目, 讓陸宜但凡說一句是不舒服，他沒開口，眼裏就已經將反駁徹底。

“也不是不舒服。”

“我知道了。”林晉慎說。

陸宜松口氣，危機解除, 站起, 平擺, 說出去吧，再繼續待下去, 不知道外面的人會怎麽想他們。

“回去吧。”林晉慎看出的無聊。

“可以嗎？現在走是不是不太好。”陸宜指的是他工作。

“沒事, 打聲招呼就好。”

陸宜跟在林晉慎側後出去，從暗走回燈下, 抿著，對剛才的事仍有餘悸，就好像全廳的人都以為他們夫妻倆在熱吻。

林晉慎從容地走向主辦方，低聲說：“閆總，我太太困了，我送回去休息，今晚抱歉。”

被稱作閆總的人微笑看向陸宜，點頭，說：“沒關系，林太太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只是沒睡好。”

“好，那早點休息。”

陸宜淡笑回應。

車已經在外面等著，助理下班，自己搭車離開。

兩人坐上後座，陸宜被束腰的禮服拘著，坐姿筆直，長時間穿高跟的腳踝泛酸，低下，開擺，兩手握著摁了摁。

腳踝瑩白如玉，泛著紅。

的作被林晉慎餘收眼底，更引人注目的是脖頸上的巾，結了下，他說：“你可以把巾摘了，不熱嗎？”

陸宜偏過臉，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提到，目有些怨氣，說：“我也不想戴。”

略起，空著的一只手將巾遮擋的位置往下，脖頸上的痕跡明顯，在晦暗不明的線下有些曖昧。

陸宜眼裏是指責的意味。

是想戴嗎，是不戴就出不了門。

林晉慎繃著臉，他知道是他弄的，只是當時是本能反應，并不是他主觀意識，何況，這樣做的也不只是他。

他偏側過頭，將後方的脖頸出來。

三道細細的抓痕，有一有淡淡的結疤痕跡。

陸宜：“……”

昨晚的傑作。

林晉慎轉回，跟無聲對視。

陸宜默默地摘下巾，很想遞給他，他好像比更需要這個，而他今日一整天都頂著抓痕招搖過市，豈不是誰都看見了？

他分明都知道，但是不遮不擋。

已經想到多問一句，他會頂著那張面無表的臉，說：為什麽要擋，已婚有X生活不是很正常？

司機還在。

陸宜還要臉，閉沒問。

車開到停車場，司機打過招呼後下班。

“路上小心。”陸宜禮貌提醒，在對方走後，與林晉慎一前一後走向電梯。

沉默間，注意到電梯裏的四面鏡子裏，印著跟林晉慎的影，他西裝筆，沒系領帶，但襯的扣子系在第一顆。

就算在沒人的地方，也依然站得筆直。

一直在加深刻板印象。

這樣正經到一板一眼的人，在床上又是另一個樣子。

電梯抵達樓層，解鎖進門。

泡芙還是那個樣子，躲在貓窩裏不敢出來。

陸宜穿著禮服也不好抱它，先上樓去臥室換服，手臂剛繞過後背去勾拉鏈，意識到房間有另一個人，移去帽間。

拉開拉鏈，子從上落。

再取出墊，呼出口氣，沒有布料束縛，猶如重生。

陸宜抱著禮服出去，將帽間讓給林晉慎，他單手解著扣子，跟肩而過。

沒走兩步，後的人。

“陸宜。”

陸宜回頭，先對上的是雙無波瀾的眼睛，他垂眸視線往下，引導看過去，長桌上，放著剛摘下的。

修長手指從桌面將兩個小東西拎起來，他說：“你落下東西了。”

“……”

陸宜低頭快步走過來，從他手裏拿回來，再低頭連著禮服一起抱出去。

林晉慎不知道是什麽，指尖似有殘留的溫度，沒多想，他擡起脖頸，雙手解開襯扣子。

陸宜卸完妝，洗過澡後去樓下看泡芙。

方姨知道泡芙要減後，不僅嚴格把控的飲食，還會留出一部分，用來給它運後的獎勵，在方姨的計劃下，它運量增多，重在這一周沒漲。

“真奇怪，我以前是真不喜歡貓，但泡芙實在太可，總想著逗逗它。”

于是，泡芙的小玩都給方姨。

跟方姨的聊天記錄裏，也多是泡芙的照片跟視頻。

這屋子裏的三個人，泡芙只怕林晉慎。

樓下沒有林晉慎，泡芙大膽地出來，拿著貓球，來一個夜間訓練加塞。

泡芙追著貓球，以它的力跟注意力，可以玩個三四次。

陸宜一直注意著時間，聽著樓上靜，直到快十一點，林晉慎從書房出來，回臥室的時候順帶提醒到睡覺時間。

“好。”

十一點，睡時間。

林晉慎踐行二十幾年的習慣，昨晚是例外，今晚他沒有再打破的意思。

也許是睡前飲過酒的原因，陸宜在第四個晚上沒有失眠，只慶幸今晚不用補作業後，閉眼直接睡過去。

但睡得不安穩。

一直在做夢，夢裏又像是回到前一個晚上。

親吻跟擁抱都異常真實，在別樣覺中模模糊糊睜開眼，對上雙幽暗的目。

“？”

不是夢。

下一秒陸宜大腦就陷空白，雙手被抓握住，被拖無人山巔。

腦子還沒醒，就提前被打開。

考慮是早上的緣故，沒有晚上的肆無忌憚。

結束後，林晉慎指尖在額頭的法，嗓音是沒睡好的啞：“這周最後一次。”

“……”

陸宜快咬破，所以昨晚他說的知道了，是從三次減到兩次，還是早上。

鬧鐘響起。

是林晉慎的鬧鐘，六點。

林晉慎從床上起來，這會兒倒是像個人，說：“還有時間，你還可以繼續睡。”

陸宜抱著被子裹在前，說：“在這個點，你不覺得你應該給我個解釋嗎？”

林晉慎還沒穿服，只穿Zimmerli，長不再是裹進西裏，現在展無，實，流暢線條下蘊藏著力量。

他弓腰撿服時，到要命。

覺得自己質問的態度都發虛，畢竟剛才也爽了。

林晉慎直起，跟床上的對視，一高一低，聲音低沉：“你撞過來的。”

“……”

所以是將責任都推給嗎？

“我沒忍住。”

理由充分。

幾天接下來，陸宜對林晉慎也有了初步印象。

直接的，坦白的，不會拐彎抹角，在合理的範圍裏，做著合乎規矩的事。

婚前，一下，都是禮貌手，靠得近，他甚至會往後退。

婚後說做就做，倒是沒任何心理負擔。

林晉慎進浴室洗漱。

陸宜困倦地閉上眼睛，調整姿勢，打算補覺。

五點的運讓差點睡過頭，眼睛沒睜開就從床上爬起來，抓時間沖了個澡。

一整個上午，都犯困，神萎靡到咖啡都沒用，沒被同事打趣。

午飯時間，陸宜才緩過些勁來。

餘音發消息，說昨晚聽到個圈八卦，晚宴裏有對男不自已，在無人角落裏抱著就啃起來，場面相當激烈。

“……”

餘音：【你說現在的年輕人怎麽就這麽氣方剛的，年輕人就是好，天下之大到都是床。】

【你說他們是沒錢開個房，還是覺得這樣玩得更刺激？】

【笑死了，都在猜是誰，還有人提到你老公的名字，拜托，林晉慎，他行嗎？】

【……】

昨晚就已經夠尷尬。

更尷尬的是閨跑來跟你吃瓜，然後你發現，瓜主是自己。

陸宜說當時不是這樣，是項鏈鈎禮服，他們只是在解項鏈而已。

餘音：【你怎麽知道得的這麽清楚，你也在現場？】

陸宜發個視死如歸的表：【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就是當事人。】

餘音覺得文字不足以表達的嘲諷力度，直接轉語音，二十秒，全是誇張笑聲，幾乎笑過去。

餘音：【那男的是誰？】

陸宜：【林晉慎。】

這次是六十秒的笑聲。

聲音太大，吵到耳朵。

笑過後，餘音吐槽：【你知道你們要是被港拍到，標題會怎麽取嗎？】

【林生深夜熱吻人妻真好嘢】

陸宜：【……】

展覽的事有deadline的力下，組員各自負責的部分，都在正常進行，已經確定辛祁的作品不會出現，雖然憾，但還是挑出其他老師作品，一對一跟人涉，平時，還要去現場，盯工程進度，確保展出當天沒什麽差錯。

于倩帶來消息，說辛祁回複了。

“他說他大部分畫都已經賣出去，要展出，找買家。”

是托詞還是事實不清楚。

于倩還安陸宜，說他人是圈子裏出名的難搞，拿不下來正常，他能回消息，估計是他看在周末趕去的誠意。

陸宜想到那天，兩個人沒說幾句話。

當天下午，于倩就被辛祁化作買家主聯系，對方對他們的展興趣，願意將買來的藏品給他們展示，僅展示，不賣。

買家留下聯系方式跟署名。

Selene

同事說看著眼，在哪裏見過，但記不起，肯定的是不是第一次見過。

陸宜卻將署名看過數遍，太清楚，這是微信名，也是英文名，只是在公司裏，沒跟同事說過。

同事之所以有印象，大概是在加之後留下的模糊記憶，但之後改備注，也就沒人記得。

“是位先生打來的？”

“是，不過他說自己是Selene的助理，之後關于展品的通，跟他聯系就好。”

“哦，好。”陸宜應答。

“你怎麽看著不高興，是不是開心地忘記了？”同事手肘一下，又拿出買家發來的照片，讓挑三幅畫作做展品。

一共有六張。

其中有那天晚上看過的，月下夢幻又綺麗，還有兩幅可能是辛祁的新作，是月下靜謐村莊，田埂上，是著腳提桶的孩，月如紗落在他的上，似母親溫輕。

陸宜艱難選出三張，跟同事討論過，一致同意。

回到工位，出手機，找到跟林晉慎的聊天框，遲疑片刻後還是問：【辛祁的畫是你買的？】

數分鐘沒回複，陸宜看回屏幕，將六幅畫再次欣賞，手機發出震，他回消息。

Pioneer：【是。】

Selene：【為什麽？】

以為他們的工作是互不打擾的。

Pioneer：【是你那天晚上說他的作品不錯，有收藏的價值，我買回來，就當是家庭理財。】

的確是。

陸宜學這個專業的，對藝鑒賞力沒問題，相信，不假時日，以辛祁的繪畫水平日後肯定會大放異彩，他的作品也會水漲船高。

現在能買到，只賺不虧。

但還是覺得別扭。

Selene：【只有這個原因嗎？】

Pioneer：【還有什麽？】

辛祁這個人有多古怪陸宜是見過的，一個能選一個偏僻村子住上大半年，早起晚歸山上只為畫太跟月，這樣的人，不會被名利裹挾，他既不屑于參展，自然也不會輕易賣出自己的作品。

陸宜沒說別的，問他是怎麽買到的。

林晉慎給出的解釋很簡單，一個人癡迷畫畫，不為錢為名，可以只為他喜歡的東西，他可以給他提供他喜歡老師門下學習的機會，據他知道，那位大師很早就已不收徒，所以，他找到姑父幫忙。

這是花錢也辦不到的。

陸宜想到晚宴那天，姑姑跟說的原來是這件事。

當時，沒往這邊想過。

為了這六張畫，前後，應該費不心思。

為什麽要買給？

他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彼此該履行的義務早已經白紙黑字寫清楚，備法律效力。

林晉慎沒必要做到這份。

還是說，因為他們睡過，所以他想彌補，雖然形容不恰當，但真的很像嫖資，睡過後，獎勵的。

陸宜這麽想也這麽說了。

也許有點不領，但希他們之間關系是清楚的。

Pioneer：【你是這麽想的？】

Pioneer：【如果是，為什麽是我給？】

Pioneer：【出力的是我。】

“……”

陸宜盯著發來的三條消息，快不認識中文了。

他的意思是，應該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