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亭打開車門，示意讓上來，“你去哪里？我送你過去。”

賀婉湘低頭看自己臟兮兮的，又看向那干凈的座椅，怕自己的子把人家車座位弄臟，搖頭拒絕，“不用了，莫老師，我自己慢慢往回走吧。”

莫老師的車一看就很貴，不好意思坐上去。

地上雪厚路，剛從醫院出來下臺階時，因為走神想事，不小心摔下來磕到石階邊緣，扭腳還傷到，在雪地里歇了好一會兒才爬起來。

莫北亭看出的糾結，打開車門下車，繞過去推著的書包，讓坐到副駕，“沒關系，坐著吧，不用擔心會蹭臟座位。”

他又繞回駕駛位坐好，“你去哪里，老師送你過去。”

賀婉湘沉默一分鐘，低著頭，緩緩搖頭，語氣悶悶的，“我也不知道。”

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去哪。

爸媽離婚，跟著爺爺一起生活。

爺爺前幾天生病住院，在醫院照顧他。

剛剛在醫院陪爺爺，爸爸打電話邀請一起過元宵節，媽媽也打電話邀請去過元宵節。

說讓去媽媽那里吧，知道肯定更想媽媽。

因為經常能見到爸爸，但是很見到媽媽。

說醫院有一個人在就夠了，催促著離開，讓去和媽媽一起過節。

賀婉湘不想讓擔心，上應著要去，出了醫院，心里其實很茫然。

爸爸媽媽都再婚組建新家庭，擁有新的孩子。

不管對哪一方來說，現在都像個外人。

哪邊都不想去。

和爸爸結婚的人，本也帶著一個兒，兩人結婚后又生了一個兒子。

以前去過爸爸那里，爸爸的注意力都在自己兒子上，眼里早就沒有的位置。

和媽媽結婚的男人，帶了兩個兒。兩人結婚后又生一個兒，后來又生一個兒子。

媽媽現在有兒有，還有兩個繼，本不缺孩子。

媽媽的已經被稀釋好多份，能留給這個和前夫所生的兒的，微乎其微。

爸媽早就為別人的爸媽，早就沒有父母了。

現在只有爺爺。

可是爺爺不在家里，一個人回去，等待的只有冷冰冰的房子。

很孤獨。

賀婉湘把自己的況簡單告訴莫北亭。

低著頭，雙手放在膝蓋上絞，小作痛，心里難過，眼淚一滴滴往下掉。

莫北亭沉默。

這學生也太可憐了。

“你的是不是傷了，要不老師先送你去醫院吧。”

賀婉湘搖頭，“我剛從醫院出來，如果再回去到，會讓他們擔心的。”

莫北亭打開車載導航，“那就換一家醫院，我看看附近還有什麼醫院。”

恰巧莫西樓的視頻電話又打進來。

莫北亭把手機卡在支架上，點開接聽，“哥，怎麼又打電話？”

“沒什麼，看看你走到哪里了？”

莫北亭報了自己的地址。

電話那頭的莫西樓臉微變，語氣很不自然，“你為什麼從那邊走？”

“前面堵車，所以我繞路了，這邊也不算太遠，很快就能回去。不過我現在要先送一個學生去醫院。”

“什麼學生？”

“剛剛在路邊遇到的學生，上傷，我帶去醫院看看。”莫北亭一邊說一邊在導航里找附近的醫院，里念叨著，“從這條街過去，過××大橋，然后……”

聽著他里的路線，莫西樓心跳加速，臉越來越黑，有一種命運在暗中做牽引的覺。

他當機立斷，“你把那個學生帶回來，家里有私人醫生，可以給看。”

莫北亭一頓，覺得也行，繞路去醫院得好久，不如回家更近，“那我問一下我的學生。”

手機開著外放，賀婉湘聽到他們的談話，知道莫老師家人催著他回家。

好像很著急的樣子。

不想給人家添麻煩，本來想說把在這里放下吧，但是轉念一想，莫老師肯定不會把自己放在這里不管。

賀婉湘干脆點點頭，“莫老師，我愿意跟你一起回去，就是要給你和你的家人添麻煩了。”

莫西樓在電話那頭聽到，立刻回應，“沒關系，不麻煩。”

他現在只想讓莫北亭趕回來，不要再多生事端。

“行，哥，那就這樣，先掛了，我開車了。”莫北亭掛掉電話，啟車子，一邊開車一邊教育自己的學生要提高安全意識。

“不能隨便和男的回家，萬一對方是壞人呢？”

賀婉湘低著頭，小聲道：“莫老師不是壞人。”

莫北亭一怔，想起的世，忍不住多叮囑幾句，“孩子一個人在外，最容易被騙，要提高警惕，不要輕易相信別人的話，尤其是男人的話。”

“嗯，我知道的。”賀婉湘點頭應著，知道莫老師在關心。

“莫老師，會不會給你家人添麻煩呀？”還是有些擔憂。

以往去媽媽那里時，媽媽的兩個繼就不太歡迎，挑剔嫌棄之溢于言表。

媽媽新嫁的男人很有錢，的兩個繼也總是端著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似乎高一等。

每次一去，們就會罵是鄉佬。

所以慢慢賀婉湘開始拒絕媽媽的邀請。

在印象里，有錢人家規矩很多，他們都是很挑剔的。

莫老師家應該也很有錢。

因為一般人家請不起私人醫生。

賀婉湘心忐忑，害怕被人嫌棄。

現在很去別人家，因為不喜歡那些鄙夷的不友善的目。

別人家的金窩銀窩再好，都不如自己家舒服自在。

但嚴格來說，那只是爺爺家，也不是自己家。

爺爺年紀那麼大，不可能永遠陪著。

賀婉湘的愿是快點長大，賺好多錢，買一個屬于自己的房子。

有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家。

那樣就不用每天提心吊膽自己沒有地方去。

一路平穩，莫北亭的車安全停到自家車庫。

看到自己弟弟安全回家，莫西樓提著的心終于放回肚子里，至于弟弟后跟著誰，他沒太注意。

賀婉湘怯怯跟在莫北亭后面。

莫北亭把自己妹妹過來，“小霜，這是我的學生，的服都了，你先帶去換一下服吧，總穿的容易冒。”

“沒問題，跟我走吧，小妹妹。”莫南霜熱的招呼著。

賀婉湘看了莫北亭一眼，跟著莫南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