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序消息發過去不到兩秒鐘，對方立馬給了回復。

【好的，收到，隨便你玩到什麼時候都可以。】

賀南序盯著屏幕上的那一行字，微微瞇了下眼眸。

他問：【夜不歸宿也可以？】

初黎：【當然可以！】

這是他的自由。

初黎理解的協議婚姻，就是那種需要合的時候一起出現，不需要合的時候，就……各玩各的也行。

當然，初黎沒有這種‘玩’的需求。

不過賀南序如果有的話，也不會阻止的。

賀南序角扯起一微小的，自嘲的弧度。

他沒有再回初黎的話，直接將手機熄屏，丟到了一邊。

*

京城俱樂部，頂級私人會所。

賀南序姍姍來遲。

包廂門被推開，里頭正熱鬧著。

寬大的沙發上坐著一群年輕的男男，桌子上擺了一圈酒，濃郁的酒香在空氣里浮，細碎的水晶線往下一落，折出一片奢華的紙醉金迷。

宋煜原本都等的不耐煩了，正想著再給他打一個電話過去 ，沒想到他踩著點的來了。

“不是，阿序，你一個人來的啊？”宋煜往他的后看了幾眼，確定沒有看見人后，那英俊帥氣的臉上還失落的，“你人呢？怎麼沒一起帶過來？”

他看見他那條秀恩的朋友圈了。

之前都說賀南序不結婚是因為他，還鬧到網上去，害得他背了好大一口黑鍋。

他現在就想見見那讓他沉冤得雪的救世主。

賀南序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包廂里的燈偏淺，淡淡地暈落在他深邃的廓，挑不出半分瑕疵，渾上下都散著貴氣。

他挑了一個僻靜的地，顯然對這種聚會不是很興趣，要不是今天是宋煜攢的局，左請右請，就差跪下來求他，他十有八九也是不會過來的。

周圍人察覺到他今兒心似乎不好，一副生人勿近的樣，跟他打了一個招呼后，也識趣地沒再打擾。

只見男人不不慢地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沒什麼緒地喝了一口。

這一幕讓宋煜有些訝異了。

賀南序向來不怎麼喝酒的，今天怎麼突然就喝上了？

不過宋煜也沒細想，只是死纏爛打地坐了過去追問了句：“不來嗎？”

賀南序咬了咬牙關，連眼都沒抬一下，“不來。”

宋煜掐了煙頭，嘖了一聲兒，看上去比他還沒勁，“實話說，你跟人是真的嗎？你之前心里不是一直有人的？這突然宣，肯定有貓膩。”

宋家跟賀家是世，宋煜又跟賀南序年紀相仿，兩人是一起玩到大的。

自然而然，他多也能窺探察覺到賀南序一些不為外界所知的。

就比如……他心里有人這事。

宋煜悠悠嘆了口氣，突然之間，只覺得一言難盡，“哎，不知道怎麼，看到你移別我竟然有種很失落的覺？”

畢竟他們這個圈子里，難得出一個純戰神。

而且……還是賀南序這樣的。

多反差啊。

多稀奇啊。

可是沒想到他還是變心了。

為了應付家里，就隨便找了個人。

“我還以為你會一直等下去。”

被念叨了好一陣的男人抬起了眼，只覺得今晚宋煜沒完沒了的聒噪，就跟那樹上煩人的知了一樣。

“你怎麼不以為我是等到了？”

宋煜：“什麼？”

賀南序又往里灌了一口酒，一字一句——

“我等到了。”

在賀南序的生活里，被的等待，從來不是他的第一選擇。

可在這件事上，他除了等，別無選擇。

“你的意思是……你這次宣的那個的，是之前你一直喜歡的那個的？”

宋煜早就將賀南序朋友圈宣的那張照片放大，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多遍。

不過看來看去，也就一背影，看不出什麼花來。

賀南序一記冷眼丟了過去，像是刀子一樣的劃過，“別一直的來的去，那是你嫂子。”

“嫂子？”宋煜收起了那副不正經，臉上掛著認真地問：“你什麼意思啊？”

“我和結婚了。”

他的聲音不輕不重，甚至在喧囂熱鬧的包廂里，很快就被湮滅。

但宋煜確定，自己清清楚楚地聽到了。

“你……結婚？！”

宋煜不敢置信地盯著賀南序，聲音好像一下拔高了好幾個調。

這一出聲，可把包廂里所有人的目都給吸引了過來。

等等？

他們聽到了什麼？

賀南序結婚了？

有人好奇，忍不住問：“賀總，你的結婚對象是哪家名媛千金啊？怎麼這麼大的事，一點靜都沒有？”

但仔細想想，倒也不是一點靜都沒有。

傳聞說京州市長的兒就鐘于賀南序。

那市長大人跟賀老爺子都竭力撮合過這件事。

有一段時間，圈里都在傳兩人好事將近呢。

“賀總你的結婚對象該不會真是京州市長家的那位大小姐吧。”

“才不是。”沒等賀南序說什麼，宋煜直接幫他搭腔了，“他的眼里除了他的白月，就再也容不下別人。”

宋煜對這事的來龍去脈得比誰都清楚。

市長家的那位大小姐有一段時間追賀南序追得，兩人的確是門當戶對，哪哪都配，雙方家長親戚明里暗里都在撮合他們。

還記得那位明驕縱的大小姐鬧得最轟轟烈烈的時候，三更半夜直接跑到賀南序家里堵人了。

那時，已經張揚且熱烈地追了賀南序一年，可自始至終，賀南序卻從未允許靠近半分。

從出生起順風順水的大小姐第一次在人上栽了這麼大跟頭，徹底失控，紅著眼不服氣地向他質問。

“賀南序，我哪配不上你了？無論家世背景還是學歷樣貌我都是頂尖的，我還有一顆那麼你的心，你為什麼不選我？”

當時宋煜也在場的。

說實話，那時候宋煜其實是站在那位大小姐一邊的。

因為說的字字在理啊。

可賀南序的回答讓他印象深刻。

男人平靜地看向哭紅眼的大小姐，輕描淡寫地告知，“不是不選你，是我的選擇范圍里從來就沒有你，自始至終，在我的這部分里，我的選擇有且只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