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序脊背一僵，解自己浴帶子上的手上，都繃出了青筋。

電話那頭的湯曼麗聒噪的念叨了一陣，忽而聽到初黎搭腔，說一句什麼含糊不清的話，猛地愣了下，不過這沒頭沒尾又沒聽清的一句話，讓實在是不著頭腦。

“你在說什麼？”

“你在干什麼呢？”湯曼麗后知后覺地察覺出不對勁，“你怎麼聽上去很不對勁？”

“不對勁的人……是你才對。”初黎指尖有些不控制地抓上了男人的后背，致的眉頭蹙起，泛起人的漣漪，“這大晚上的，你不睡覺，也不要打擾別人睡覺啊。”

那慵懶中帶著不屑和輕諷的語氣，讓湯曼麗陌生到了極致，一時啞口無言，磕絆了好幾下，都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沉默的一瞬，電話那頭的靜，卻越來越大。

終于，反應過來后的湯曼麗老臉一紅，忍不住罵，“周初黎，你怎麼變這個樣子了？你，你太不要臉了，跟長輩打電話的時候，你這樣子像是什麼樣子？”

初黎覺得好笑，“你可以罵的再大聲點，不過我提醒你一句，等會我老公要是聽到，該不高興了，你難道是不記得你現在擁有的這一切是怎麼來的？”

湯曼麗咬著牙，冷哼一聲。

心說，這些錢財房產都已經‘吃’下去了，誰都別指還能吐出來。

但聽到初黎提及那富豪老公，到底還是有幾分顧忌。

一是顧忌人財大氣，這樣的人始終是不好惹的。

二來……則是一直抱著讓自己兒對初黎取而代之，嫁豪門的想法，怎麼說，也要討好討好初黎那富豪老公。

“你現在跟你老公在一起？”

初黎似乎是一般的嗯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回應的話，還是對誰的另有回應。

湯曼麗抓著手機，一下又偃旗息鼓了。

憋著一口氣，心煩意，只能先掛電話。

不過掛電話之前，還不忘拿出一副長輩說教的口吻，“你這也太不像話了，豪門太太就應該有豪門太太的規矩，你突然發什麼瘋啊？等會要是被你老公知道他娶了一個什麼樣的人，要是被他知道你過去那些過往……”

湯曼麗故意說著這些話，想讓賀南序聽到。

不過，初黎戴著耳機。

賀南序聽不到的。

湯曼麗掛了電話，丈夫肖瑞峰和兒肖夢瑤在看見擺著一副鐵青臉，連忙湊過來問道，“怎麼回事？”

湯曼麗：“果然是結婚之后，越來越野了，剛才……剛才……”

初黎那樣大膽出格的行為竟然讓一向牙尖利的湯曼麗都有些難以啟齒，“什麼豪門太太啊，我看不過是豪門權貴的一個玩而已，哪有正兒八經的豪門闊太太會干這種不要臉的事，以前那樣乖，現在完全被男人調教了一個一勁，取悅男人的狐子！”

湯曼麗顯然被氣的不輕，一通破口大罵。

肖瑞峰不聽這樣的數落，皺著眉頭說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周振邦也太得寸進尺了， 報警吧，這絕對不能再忍下去了。”

肖瑞峰拿起電話的那一剎，湯曼麗急急忙忙地抓住他的手，“先別報警。”

“你到底想怎麼樣？”

“或許……還能想出更完的法子。”

對他們一家更好的法子。

湯曼麗瞇了瞇眼眸，充滿了算計。

*

房間里，只亮著一盞昏黃的壁燈。

下的人，那致的五廓在淡淡的暈下綽約朦朧，散發出不同于白日清冷的嫵艷。

初黎抬手，無力地攀住他的后頸，如同在深水沉溺中，抓住一塊救命的浮木。

的聲音輕的仿佛一團霧，“賀南序……”

很這樣直呼他的名字。

可賀南序很喜歡聽這樣喊他。

他聲音低沉喑啞的‘嗯？’ 了一聲。

“你會不會覺得我剛才……很奇怪？”

賀南序輕吻了下的邊，“不奇怪。”

每個人，都不止一面。

無論的哪一面，他都會去理解。

初黎還想說點什麼，卻見賀南序抓著的雙手撐過的頭頂，“其余的話，等結束再說？”

這個節骨眼上，的確不是說這種閑話的時候。

*

清晨，初黎渾懶洋洋的，連睜眼的勁都沒有。

鬧鐘響了一遍又一遍。

賀南序拿起的手機，手關掉。

初黎側睡著一不，搭在腰間的胳膊也一不。

兩人不著的相擁而眠，的薄被下，是火熱，滾燙。

不過賀南序是不舍得再折騰了。

初黎對于男人的控制力很放心。

初黎閉著眼，又安心地睡了一會，等到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看見賀南序穿著一黑睡站在窗前，看著窗外的景。

晨朦朧進房間里來，著溫馨好。

初黎打量著男人的背影——擁有絕對力量的背影。

忍不住在想，在昨晚那樣的失控中，他是怎麼控制著自己的力量不去這樣的弱小？

初黎盯著他的背影，看得出神。

直到賀南序忽而轉過來。

“什麼時候醒的？”

他大概也是站在那回憶昨晚了神，所以沒有察覺到后的靜。

初黎撐著子從床上坐了起來，順手撿起掉落在床沿的睡，給自己穿上，“醒了十幾分鐘了。”

賀南序走到床邊坐下，他看著初黎，雖然沒說什麼，但初黎知道他的意思。

“昨晚，是我舅媽給我打電話了。”初黎是想把這一切解釋清楚的，“我很煩的愚蠢和自作聰明，也很煩總是站在高高在上的道德點，來指責我的所作所為，更煩……說那些讓我乖乖聽話，乖乖做事的命令。所以，我那會就是想做點什麼來轉移注意力。”

又或者說是做點什麼來氣氣，反抗。

但事后一想，又怕賀南序覺得聽了的這句話，想起昨晚做的那些事，覺得失去理智又稚之類的。

賀南序面上的倒是從容的，“還有嗎？”

還有。

初黎看著他的眼睛，不避不讓，開口時卻說，“但這件事，我有點難以啟齒。”

他安靜地等著的下文。

初黎沉默了一陣，緩緩地平復著自己的緒。

“我爸媽去世后，我借住在我南城大伯家，住了將近兩年的時間吧，在那近兩年的時間里，發生了一些不好的事，現在他找來京州了……”

賀南序眼神暗了下來。

他沒有撕開的傷疤刻意去問那不好的事，他只是問，“他找來多久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來多久了，我是昨天才從我舅媽那里知道這件事的。”

說實在的，賀南序有點不太確定此時對自己的信任程度，　“你一開始，有沒有將這件事對我瞞下來的想法？”

初黎自嘲地笑了一聲，“會有掙扎，到底是告訴你還是不告訴你，但不告訴你不是因為不信任你，只是想在你面前保留一微薄的自尊和面，不過后來我想，沒必要顧忌這些了。”

“如果我一昧的退讓，只會讓他們更加得寸進尺，這些事遲早有一天還是會捅到你面前來。”

就像上次被黃晴晴伙同別人擾。

一開始選擇瞞，導致后來他們愈發猖狂，再到后來，險些釀無法挽回的悲劇。

賀南序著眉眼間的狠厲，聲問：“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賀南序不是沒有主見，只是在以保護安全的前提下，尊重的意見。

那些欺負過，傷害過的人，有權置。

初黎知道，無論想怎麼做，賀南序都會幫。

他，就是手上最為鋒利的一把刀。

想起湯曼麗和周振邦，初黎的眉眼間已經無半分緒的起伏。

犯不著因為那些人而讓自己不開心。

清楚，那些人不管再興風作浪的干什麼，都有不放在眼里的底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