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晏不知道怎麼解釋，在小汪看來，好像與周是安就是男關系。

若是首肯了吧，本沒有的事；

要是這個時候還說一些我和你老板什麼都沒有，又鬼都不信！

簡單沖洗了這塊墊，扯紙巾干水漬，囫圇應著小汪的話，“我確實是那種四肢不勤的人，可怎麼辦，不清理一下，這一路就這麼糟心著？”

是是是，小汪點頭如搗蒜。

*

到了醫院，言晏沒立即去看小舅。

隨小汪一起，先送卓母去看兒子。

ICU重癥室有嚴格的探視條件及時間，他們一路奔波，已經過了探視時間，且卓母的況，卓景的妻子作為配偶家屬，要求公司方暫時找一名看護照料一段時間的婆婆，有孕在，顧得上醫院這邊，就顧不上老人。

言晏站在一邊，看這位新婚妻子，熬紅了眼，卻很理智、堅強。

卓妻以為小汪是公司方的助手之類的，可以傳話，就在小汪意解釋自己份的時候，有人答卓妻的條件了。

“這個自然，不過卓太太也要保重，這個時間了，就帶卓老太太先回住休息吧。”

周是安的聲音。

他略微形容匆匆之樣，邊一道的，是言晏那次在酒吧包廂里見過一面的秦之惠，也是小舅他們代理商的直銷老板。

周是安顯然與秦之惠一起，是來問傷員工，再就員工家屬提的一切康復條件來協商的。

他在這不算仄的廊道里，看到言晏，卻淡漠置之不理的態度。

人在遇危的時候，赤誠求生的心會很彷徨，也會吃旁人一驚。

周是安與秦之惠一并冠楚楚之貌，可是他先秦之惠前開了慷慨之口，卓母便當他是總主事人，別無其他，冷不丁地上前，拽住周是安的袖，意下跪，被周是安攔住了。

“我不要先生找人照顧的，只求老板寬心救救我家小景，他才二十六歲，還沒生娃，他可不能有任何事的。”

周是安明顯被老人家的唐突驚著了，他勉力拉起屈膝的老人，“老太太，要寬心的是您，我們自當盡全力救卓景，他是工傷，于于理，都是我們的擔待，您和您兒媳務必保重子，為卓景也為我們。”

周是安今天穿一春季海軍藍的休閑SOHO款西裝，卓母護子心切，拳手拽的力道大了些，松手的時候，周是安兩只袖口的料全皺了。

秦之惠見這陣仗，躲得遠遠的，全推給周某人，由他去慈悲為懷。

他們雙方談康復及看護細則，言晏一個局外人也不便多聽什麼，問了小汪，小舅在的病區，就悄然先行離開了。

來到小舅的VIP病房，言晏呆呆地突然出現在謝禮賓病床前，還在單手翻手機的謝禮賓著實嚇一跳。

“你怎麼來了？”

言晏看謝禮賓耳上及手上全是繃帶，一毫無生氣的病號服，全然沒了他往日的含蓄好脾氣。

酸著鼻子，不言不語，把手上拎著的一個便當盒擱在他床尾的邊桌上。

“我突然想起來，你有傷口，還能不能吃牛？”

面子薄，又笨，很多關懷的話，就是說不出口。

明明很想告訴他，小舅，還好，還好你沒事。

“外婆知道了？”

“沒有，我哄今天休年假，要帶牛和蔣文煜一起去朋友那邊吃火鍋。”

“呵，也就老太太信你和蔣家那小子的胡鬧。”

言晏覺得小舅話里有話。

慢半拍地移步子坐到謝禮賓跟前去，告訴他，隨卓母一起過來的。

謝禮賓許久沉默。

……

“屋偏逢連夜雨，哎，我愿傷的是自己。”

“小舅，你不可以這樣想，這是意外，誰都預料不到的，我看到那個卓景躺在里面，卓媽媽和他的老婆都哭那樣，我實在難以想象，如果換作外婆，會怎麼樣！就像周是安說的，我們能做的只有盡力救卓景，其余喪氣的，懊惱的，自責的話都不要說了。”

言晏似乎有很多年都沒認真喊謝禮賓一聲舅舅，眼下，看他萬分自責的樣子，言晏不是乖巧哄人，而是真心希他不要給自己太大負擔，畢竟他還有一大家子要顧。

“周是安？”謝禮賓瞇瞇眼，瞥自己的外甥，“他名字也是你喊的？”

額，……，言晏大窘，燒紅著一張臉，得很，“為什麼不能喊，他是什麼了不得的人？”

“不了不得，但你是個小丫頭，別去招惹一些不該招惹的人，我可聽你媽說了。”

“說什麼？”言晏心一。

“我這個時候沒功夫和你談這些，等我回去再說，你也給我乖乖回去，我這里不需要你心，看也看過了，回吧，免得外婆擔心。”

謝禮賓趕言晏回去，讓自己打車去火車站，乘高鐵回家，不準在外面耽擱了。

言晏一臉的不適從，嘟囔著，我這不辭辛勞地跑過來，是為誰哦。。。。

“為我，我知道，難為你了。我也為你，給我全好地回去，等我出院回家，你再表孝心也不遲。”謝禮賓聽到了言晏的牢，偏偏臉，依舊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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