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僵持中，古犼最終沒有。他是驕傲的駁族王子，尊貴的殿下。食鏈下端的虎族妖是不值得他用暴力來使屈服的。

他有他份的驕傲。

古犼離去，房門關上后又打開，裘夕總是二十四小時的監視著，盯著姐姐好一會兒后才離去。

下半夜楊懷骨沒再折騰，選擇安靜睡覺來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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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莫家別墅山崖一角。

用修為強行治好傷口，因此而毀了百年的修為。

赤著上一系寬大的道袍很是頹廢的年輕俊男人躺在崖上迎接日出。隨日出升起的那瞬間微瞇起眼，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馬上一場盛大的婚禮就要舉行了……”

鬼怪們口口相傳，上古妖駁族四殿下要娶妻了。全世界的妖魔鬼怪們都在最短時辰收到請。

“幾千年沒見過上古妖了！駁族長什麼樣？！”不知名小妖孤陋寡聞。

“說話聲音小點！那可是只要用一手指就能把你灰飛煙滅的牛統！”

“我活了三百多年，就沒見過上古妖……”小妖委屈。

“老子活了五百多年也沒見過！走走走，這次運氣好，妖界貴族免費讓我們這些平民去圍觀，能收到請的都得是五百年以上的妖怪，老子帶你這小妖去見識一番，以供日后吹牛皮！”

婚禮前一天，曹元華神神前來找吳相里。“吳哥，我聽小鬼說這次妖界出現上古妖駁族殿下要娶老婆了，我從黃泉殿上弄了張請，你要不要去湊個熱鬧？！”

吳相思滿是吃驚，“你從哪里弄來的？！”

曹元華很得意吹噓道：“我是誰，我可是小曹師傅！抓妖這七八年來可是沒和黃泉殿的鬼打道，他們告訴我的！我說我這輩子沒見過上古妖，求了他們好幾天才答應給了我一張請。不過條件是不能暴自己捉妖師的份，要不準得被那群大妖怪了皮！”

“你也真是胡來！這可是妖族的盛宴，你一個人類捉妖師混進去一旦被發現你就別想著回來，直接去地府報道吧！”

“放心放心，我有寶貝！”曹元華從脖子上取出一塊不起眼的玉佩，“這是從黃泉殿那些鬼手上借來的，可以讓人暫時變妖怪，只要滴上一滴！時效二十四小時。吳哥，我也給你借了一塊來。”

吳相里接過玉佩，曹元華鼓吹他去妖界圍觀，說是多代捉妖師都不到的盛世大場面，自己若是去了，對眼界修行什麼的也是非同小可。

說得吳相里很興，當即拍大表示跟他一道去！

“那就這麼說好了！人家的婚禮定在希爾頓五星級酒店，明天早上九點。”

“這妖的婚禮跟人一樣了……”吳相里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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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當天凌晨四點，楊懷骨被裘夕了起來，開始上妝換婚紗。楊懷骨眼皮子聳拉著，那張困頓的臉不是很配合。

這幾天里沒有閑著，婚紗照是在爬墻后第二天上午出去照的，昨天所有相片已經婊好掛回了房子里。

裘夕親自為姐姐上妝，“姐姐，我記得兩千年前，也是我替姐姐化妝，然后看著你和什方親。”微笑。

真是慣有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楊懷骨角一扯，皮笑不笑道：“你說我要是今天再拿匕首刺殿下的心臟？”

“匕首已經被沒收了。”

連個假設都沒有。

楊懷骨頭疼，馬上要舉行婚禮了還是沒有真實。“是不是婚禮一結束，就可以讓我見二哥了？”

“不論發生任何狀況，婚禮必須順利進行！”裘夕忽然冷臉威脅，拽自家姐姐的手指，“姐姐，你知道的吧？不要心存奢想了！就算什方會來救你，你還是得乖乖回來！”

楊懷骨抿。

妝化好后被妹妹推到鏡子前，“這件婚紗價值兩千萬，姐姐脖子上這條鉆石價值一個億……殿下把所有的都給了你。”

“這兩千年來是你守著殿下，并且掙得這些家業。你甘心嗎？如今被殿下用來養到另一個人上。”

“不甘心呀，所以不得姐姐死了，一魂三魄永不復存在！”嫉妒與邪惡的面孔織為猙獰。

“可是我活著。”楊懷骨嘆息，“真想不明白，你我同是一母所出，為何你的如此古怪？妖界優秀男子不，就拿鵸鵌族的五王子來說，也是一個很迷人的殿下。為何你就要死守著古犼？”

“因為你我同是姐妹，所以挑對象的眼也是一樣的。”

“我可不古犼。”楊懷骨反駁。

“那是什方了？”

“……”沉默，轉移話題：“天都亮了，你是不是得準備早餐了？”

“姐姐，你說你等的什方會出現嗎？”

“我沒等他。”楊懷骨拒絕承認。

“他敢來嗎？”

“為什麼不敢來？他不也是妖族。”

“哼……”裘夕角勾勒出一抹耐人尋問的笑容。

楊懷骨心頭揣揣不安。什方可別傻得真的來了，他縱然是妖，可前是大法師什方，與妖族結仇無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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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六點，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

楊懷骨站在新搬好的高樓大廈公寓，有錢真好，隨便一套房子都寬得嚇人。

站在落地窗前看臨江全景，是，不過天空下起雨了呢。

楊懷骨回頭商量道：“殿下，你看今天天氣不好，我們婚禮改期行不？”

古犼的回應是冷冷看一眼，然后憑空消失。

一匹似馬非馬額上有獨角四蹄似野利爪的大怪騰云上了天空，它的獨角滋滋冒著閃電，從尖長的里吐出一陣狂風，將那厚積的積雨云給吹走了……

天空很快放晴了，楊懷骨睜大眼睛，心里頭一陣失落，唉，配合悲傷心的大雨都及時停下來了。

過薄云層下來，放晴的日子總是讓人心里頭歡喜的。

重新再出現在楊懷骨面前的男人甚至連頭發都沒有，一考究西裝十分合，他說：“現在雨停了。”

對大妖怪來說，天氣什麼的不是事兒。

在公寓的樓下。

一把大黑傘被優雅地放下，傘上晶瑩的水珠落。

一個長發的俊男人穿衫牛仔，風神俊郎得令過路行人紛紛側目。

“雨停了……”他角一勾，抬頭向公寓的頂層。

他是莫嗔，準確來說是什方。

駁族四殿下好大手筆，大白天的就化妖把雨給弄停了。他從屋里拿出來的傘，顯得有些笑話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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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希爾頓大飯店。

作為新郎新娘已經到酒店準備了。他們這對新人真是最輕松的，完全不用去前臺臉接代客人，兩千年后的妖界認識的長輩幾乎死了。能讓古犼親自出去迎接的就沒幾個。

楊懷骨在總統套房里走來走去的，一邊祈禱著婚禮順利進行，一邊又希婚禮出現意外。

一個頭兩個大的，愁死人了。

“不行，太張了！”這比上斷頭臺還要悲慘，楊懷骨決定離開套房到外面氣！

一開門，屋外站了一堆保鏢穿著伴娘服，大聲宣布道：“我要去外面散步！”

大步離去。

保鏢們靜靜跟上。

裘夕居高臨下地站在二樓上，一樓大廳聚集了人類，在那些著得的人類中，總會不經意發現他們的眼睛會發出詭異的芒。

那是妖怪。

非我族不能辨。

裘夕端著紅酒優雅地喝了一口。簡歷靜靜走過來，裘夕對他說：“這里面，你能分得清誰是妖誰是人類嗎？”

簡歷搖頭。

“人類的世界一直在變化，一潭死水的妖族無法留下太多玩心重的妖類，他們選擇和人類通婚，或者混居其中，渡過這漫長的壽命。”

當大門口又一對妖怪拿著請進來時，裘夕冷哼，“那個臭道士！”

“誰？”簡歷看過去，只看到兩個長相普通的人類，毫不起眼的平凡。

他雖然已經被種下合適的妖，但在由人變為妖前，他仍舊只是單純的人類。

“讓人監視著他們，如果是來搗的就殺了！”區區一點易容妖怎麼瞞得過修為兩千年的大妖怪，裘夕吩咐完轉離去。

簡歷不明所以，但仍舊依令行事。

吳相里和曹元華功混婚禮現場，因帶了易容的玉佩，一進來后就非常明顯地區分出哪些是妖哪些是人類。

最明顯的就是，一個人類大親親熱熱的挽著一個豬腦袋的豬妖……實在是令人大開眼見。

吳相里看得吃驚連連，這呆瓜臉也是引起了好些妖怪的注意，紛紛對他投視線。有疑有鄙視。

曹元華趕拉拉他的袖子，“吳哥，收斂一點！不要引起一些大妖怪的懷疑了！”

吳相里收到提醒，趕眼觀鼻鼻觀心，不再東張西，兩人一路來到角落里挑了幾乎全是人類的旁邊落下，至與人類呆在一起安全多了。

這就是妖怪的婚禮啊，覺和人類的婚禮真無區別。

吳相里心頭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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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洗手間。”在大廳里逛了一圈后，楊懷骨朝衛生間而去。

保鏢們守在門外。

楊懷骨推開一間空廁，把婚紗抱在前，靜靜坐著沉思……

想起了和什方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