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的后半段，蔣正佳沒有再提起任何關于周敘白的話題，只是引著知夏說些支教的事，或者是分自己在國工作的八卦。

到最后，吃的心滿意足，對方吃的滿面愁容。

車停在郭家門口，知夏卻沒有著急下車，猶豫著，把一個憋了整頓飯的問題說出口，“正佳姐，如果是你，會給出什麼答案？”

問出這句話，并不是因為現在不周敘白了，恰恰相反，比三年前更他。

但正是有過一場爭執、見過生活苦難，才真正懂得，并不是相互喜歡就一定能廝守終。

重新在一起，他們會面臨更多的困難與挑戰，與三年前相比，反而沒有了能走完一輩子的信心。

如果知道沒有結果，還要選擇開始嗎？

把放在油門上的右腳收回，蔣正佳偏頭看向，神散漫平靜，指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方向盤，不急不緩的說道，“你知道當年，周敘白給了我什麼答案嗎？”

那年生日會上，晦的表達出自己懵懂的意，刻意說了些看不起眼前這個孩的話。

他說：知夏是個乖孩子，和你們不一樣。

他說：謝了，兄弟。

兩句話，蔣正佳就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機會。

什麼當年？什麼答案？知夏有些聽不懂，茫然的搖搖頭。

“當時年無知，你們剛在一起時，也曾表達過喜歡他的意思，”笑得十分坦然，甚至有些戲謔，“周二雖然沒有明說，但用實際行告訴我：在他眼里，只有兩種人，你和別人。”

那是明目張膽的偏。

“可我本也沒想要什麼回答，我只是想把我的想法說出來，不想在未來某天想起來的時候，留一句‘當時怎麼就沒說出口’的憾。”

反而很慶幸被拒絕，讓早早領悟到真正的男之，沒有為一個不屬于自己的人蹉跎歲月。

“那之后，我把這件事拋諸腦后，出國讀書、畢業工作，在行業領域中努力做到最好，得到周圍人的認可，”眉目灼灼，充滿自信的彩，讓人為之欽慕，“所以你看，答案本重要嗎？”

“知夏，隨心很重要，無論給出什麼答案，只要是你心中所想，不會憾后悔就可以。”

“自己也很重要，無論得到什麼答案，不悲不喜、不卑不，活的有意義就可以了。”

這兩件事，目前都做到了。

自己過去將近三十年的人生，覺得值得夸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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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坐在客廳沙發上，知夏還在為蔣正佳方才的那番話而震撼。

仔細想想，人生似乎就是這樣。

之所以糾結，是因為太在乎后果，反而忽視了過程。

酒醉之后告白，曾不止一次的后悔，如果不那麼沖就好了。

返鄉參加支教，曾不止一次的后悔，如果聽敘白哥的就好了。

一直到今天聽到三年前的舊事，還在后悔，如果不任就好了。

可真的這麼做了，真的不會后悔嗎？

答案是否定的。

會后悔沒有抓住機會告白，會后悔沒有踐諾返鄉，會后悔沒有堅持己見。

之所以痛苦、之所以糾結，是因為一直在想“如果”的結果。

但人生沒有如果，選擇了一條路，就注定看不到另一條路的風景。

我們該做的，是跟隨己心，堅定無畏的走下去。

答案，一直就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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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敘白是下午五點到的郭家門口，許助理開車送來的。

因為文嵐母中午去給郭送粥，順便留在那里吃晚飯，所以家中只有知夏一人。

在得知兩人準備在家用餐后，許助理難得表達了一下存在，“方小姐，不知您是否方便，飯后將周總送回大學城的公寓呢？”

“嗯？”兩人的目同時投向他，萬能助理今天怎麼不萬能了？

“不好意思，我今晚有一場重要的私人約會，不確定能不能準時來接周總，所以…”他晃了一下手腕上的表帶，坦然相告。

知夏還沒應下，周敘白先擺了擺手，回道，“放心，我可以打車回去，晚上也不用去我那里，我今天試了，輕微的作不會流。”

“您放心，應該不會徹夜長談，”許助理角微微勾起，漾出可的弧度，明顯對這場約會十分期待，“周總，方小姐，我先告辭了。”

剩下兩人站在原地，遲遲沒有作。

周敘白的視線定在略顯平靜的臉上，凝滯片刻，試探著開口，“我…”

“敘白哥，知道你胃口不好，只做了點清粥小菜，賞臉嘗嘗？”知夏突然沖著他大方一笑，禮貌而客氣，卻讓對方的心沉在谷底。

這個語氣、這個笑容，竟像是在招呼客人。

他神略有失，卻還是順著對方應了下來，“……好。”

擔心他用手不方便，知夏已經提前將菜分裝在小碗中，心準備的勺子就擺在他面前。

“你手藝好了不，”著面前這幾道素凈卻香味俱全的菜，周敘白卻遲遲沒有“勺”。

在他的印象里，“同居”曲源村的那個月，對方反復只會炒兩道菜：青椒土豆、西紅柿蛋。

那些自己一個人獨居的日子，閑下來的時特別難熬，便跟著網上教程學著做菜，還特意選的重油重辣，哪怕吃的自己忍不住落淚，也想著有一天可以做給心上人吃。

“還學了其他的菜，可惜口味重，你現在不能吃了，”很多事，錯過了就再也沒機會了。

周敘白察覺短短幾句話里，已經兩次提到胃口不好的事，多有了猜測，“你知道了？誰說的？蔣正佳？”

“正佳姐中午請我吃了飯，”雖沒有直接回答，卻默認了這件事，“原來，只有我一個人被埋在鼓里。”

“那是個意外，”他平直地盯著對方，語氣稍急，眼神閃爍，“當時…是我自己沒掌握好度，就只是個意外而已。”

知夏回回去，在后者的視線中，自嘲般的笑出聲，笑著笑著流下了眼淚，

“周敘白，命都快沒了，還說什麼意外呀？”

“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