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明崢沒應聲,俯拿起了桌上的打火機。
在安靜中,阮澈莫名有些尷尬,試圖找補幾句,還沒找到合適的措辭,后傳來房門打開的聲音。
阮澈下意識扭頭去看,和手握著門把的沈徽林四目相對。
聽不到外面的聲音,沈徽林以為人走了。看著坐在沙發里的兩人,愣了幾秒,隨即重新退回去關上了房門。
不一會兒,臥房的門被推開。
項明崢走了進來,到床邊剛站定,坐在床沿的沈徽林往前傾斜,額頭抵住了他的小腹。
“還想做?”他扯扯角說癮大。
沈徽林為自己辯解,“才不是。”
移開了一些,抬頭說:“······我頭暈。”
項明崢垂眸看著臉格外白皙的人,手背了的額頭,腕表到額角時的冰涼讓沈徽林細微的了下。
額頭是正常的溫度,項明崢說沒發燒。
手順著臉頰下移,指尖落到鎖骨,又繼續往下,“試試,別的地方燙不燙。”
在快要握住盈時,項明崢停了下,突然想起眼前的人低糖。
他轉去了外面,不知道從哪里找來兩顆糖,拆開包裝全喂進了沈徽林里。
酸甜味在口腔里蔓延,沈徽林臉頰被撐的鼓起來,瞇著眼睛說“謝謝”。
他就沒見過脾氣這麼好的人,隨手的一點兒好,就能讓變得開心。
他沒有耐心也懶得去了解伴的心思,這樣的沈徽林,讓人很輕松。
“等會兒去吃飯。”項明崢讓先去換服,他拿著手機轉去了外面打電話。
了解了酒吧被查的始末,不排除有人故意找事,項明崢接完電話后神冷峻,事不太好解決。
帶著沈徽林下樓吃午餐,點餐時服務員問有沒有什麼忌口的。
項明崢雙疊靠在座椅里,低頭回信息,隨口說了幾個,“不吃這些。”
服務員應了一句“好的”,視線落在沈徽林上,眼底帶了幾分笑意,無聲之中像是在夸贊會朋友。
有了臉的加持,這種程度的關懷和心似乎都被放大很多。
那頓飯并沒有吃多長時間,中途項明崢接到了唐世寧的電話。唐世寧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阮澈酒吧出事的事,約項明崢見一面。
項明崢沒有立即答應見面,只回應:“再說。”
唐世寧又說了幾句,項明崢微微蹙眉,改了主意。
掛斷電話,見沈徽林沒有再吃東西,項明崢問回酒店還是跟著他一起。
沈徽林問:“要去哪里呢?”
項明崢說:“T.N.”
名字很耳,上次去過的會所。印象中只有昏暗的燈、嘈雜音樂以及一張張面容模糊的臉,項明崢似乎總待在那樣的場所。但他看起來并不是喜好熱鬧的人。
他的上總有極致的矛盾。喜歡待在人多的地方,但是又不說話;看起來很冷淡不好接近,但其實沒有那麼難以相,也沒見他發過脾氣。
T.N那樣的地方沈徽林不喜歡,如果不是因為項明崢,可能不會踏足。雖然想和他多待一會兒,但糾結幾秒,沈徽林搖頭。
項明崢沒有強求,吃完飯后順路將人送回了家。
下午下起了雨,空氣中彌散著寒意。
會所的氣候與外面的天氣毫無關系,永遠維持著恒溫狀態,厚重不變的木制香水味刺激著。
項明崢推門而,房間里沒有其他人,唐世寧靠在沙發里,懷里摟著一個人。
看見項明崢,唐世寧站了起來,招呼人進去,又示意側的人開酒。
等坐定了,問要不要人來陪。
項明崢興致缺缺說不用。
喝過幾杯,唐世寧打發了側的人出去,等人走開了他問:“認識嗎?”
項明崢反應陌生。
唐世寧說:“申大的,之前跟過你們公司的劉驊。”
項明崢抬眸,人不認識,名字倒還有點兒印象,他挑挑:“怎麼搭上了?”
“機緣巧合······”唐世寧說回正事,“你表弟那個酒吧,怎麼解決?”
項明崢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不好弄。”
唐世寧說:“去會一會審理這起案件的,他們還能不給你項家面子?用不了一頓飯就擺平了。”
項明崢說不行。
唐世寧猜到他的顧慮,項崇遠在那個位置上,酒吧吸毒案說小也不小,就算阮澈再無辜,但要是被有心人抓住發酵下去,牽一發而全。
“你別管了,這件事給我理。”唐世寧說。
項明崢沉默片刻,說:“注意分寸。”
那晚在唐世寧的場子里待到半夜。
會所三樓往上就是酒店套房,項明崢從電梯出來,后跟上來一個人扶住了他。
項明崢側去看,明黃的長,皮白的晃眼。
“是前面這個房間嗎?”生問。
項明崢點了一下頭,走到房間門口,腳步停住,看了眼要跟著自己一起進去的人。
他眼眸沉靜,帶了幾分淺淡笑意,“唐世寧讓你來的?”
生看著他,又低了一下頭。
項明崢狀似好意提醒,“······別做無謂的事,唐老板可不好惹。”
話音落了,齊悅被關在門外。
進了房間,項明崢將西裝外套下來丟到一邊。
外面的雨還沒有停,淅淅瀝瀝砸在玻璃窗上。
-
沈徽林從酒店出來,回了一趟學校拿東西。
實習的事確定下來了,單位離公寓更近,有兩三個月都要住在校外。
回宿舍時,齊悅竟然也在。
沈徽林進去整理東西,齊悅一直在打電話。
東西裝好了,沈徽林蹲在地上拉行李箱的拉鏈,齊悅掛斷電話,問:“你不在這兒住啦?”
沈徽林說:“要去實習了。”
齊悅“哦”了一聲,問是不是在申市電視臺。
沈徽林說“是”。
齊悅說:“那里可不太好進呀,據說都是導師推。”
兩人是同一個導師,齊悅話里的試探意味有些明顯,沈徽林低頭整理好行李箱,“沒有吧,可以在他們的招聘平臺投簡歷。”
齊悅笑笑,“咱們這個專業,誰會看簡歷呀。工作都那樣,只要能進去,其實誰都能做。”
沈徽林一時無話。
齊悅又問:“楊怡欣不回來嗎?”
沈徽林說:“在他們那邊實習。”
齊悅聽完嘆了一口氣,有些不解道:“怎麼又回去了?從那地方考出來,多不容易呀。從申市回去,落差不會很大嗎?”
沈徽林說:“家在那邊,在父母邊工作,也好的。”
齊悅不認同,說小地方能有什麼發展前景,“我敢肯定,回去沒待幾年就會后悔。從事沒什麼前景的工作,沒幾年就會在周圍人的力下結婚生子,然后被婚姻小孩兒困住一生。”
沈徽林不太想討論這件事。
十七八歲踏出高中校門的時候,大多數人都一腔熱忱。但是到了畢業這個階段,才會發現熱忱畢竟只是熱忱,很多時候沒那麼多選擇。
*
十月份,申市下過了幾場雨,天氣忽冷忽熱變得極不穩定。
沈徽林和項明崢的見面卻逐漸變得很穩定,幾乎每周都會見面。
可能是察覺到不喜歡和那麼多人待在酒吧會所,他沒有再帶去過此類場所,大多數時間都是一起吃飯,或去臨近的城市玩兒。
一起看電影倒是意外況。
《人》修復版上映的那天,沈徽林買了兩張票,原本是和姜琦一起去看的,但姜琦從學校出來沒一會兒,就被導師走了。
沈徽林一個人待在商場等電影開場,抱著試試的心態,發信息給項明崢,問他要不要過去。
項明崢看到信息時正和陳正南待在一起聽下屬匯報工作,冗長的匯報還沒結束,他回了一句“好”。
撈起服站起,陳正南問他要去哪里。
項明崢回道:“見一個人。”
從枯燥的工作中,坐進車里,他讓沈徽林發個地址。
沈徽林所在的商場有些偏遠,項明崢來的時候,電影已經開場。
緩緩向前的渡、海風,昏暗影廳里只有屏幕白的亮。
他似乎很來這樣的場合,也對電影不熱衷,對充滿熱氣息的文藝片更沒有多大的興趣。
一個為錢、一個為的開場。不到一百分鐘的影片,沈徽林看得格外專注,影片結尾,渡逐漸遠離碼頭,主角簡靠在欄桿邊看著不遠停著的那輛黑車子。
項明崢原本神淡淡的看著屏幕,側頭時看到沈徽林眼角微紅,很安靜的流淚。
電影結束,他們從影廳出來。
坐進車里時,項明崢問:“哭什麼?”
又問還需不需要紙巾。
沈徽林看著他帶著幾分薄笑的臉,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系安全帶。
過了一會兒,說,也不知道,就是覺得可惜。
項明崢一臉淡定。不明白在可惜什麼。
沈徽林說:“······你沒仔細看。”
項明崢說他看了,影片里的借位應該用的不,正常況下不可能是那種位和反應。
聽著直白的話愣了片刻。
項明崢說:“不信,等會兒回酒店后可以試試。”
幾句話打破了沈徽林突如其來的和悲春傷秋。
沈徽林問他,就沒有關注到別的嗎?
項明崢說關注到了。有些只有在分開的時候,才顯出刻骨銘心的廓。
沈徽林正訝異于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湊近了一些,才發現他的手機界面是《人》的影評。
他無疑是個行派。
回到酒店,他們在門口就開始接吻。
項明崢低頭吻住的同時,一把將攔腰抱起,將扔到床上,騰開手扯掉領帶丟在一旁。
他用實際行告訴,那樣電影里那樣的反應確實不好實現,但別的位置倒可以。
沈徽林在熱里幾乎要溺亡。
推搡、相擁又吞噬。
一次又一次撞進他的懷里,冷冽好聞的男香。
分神問他,這是什麼香水嗎?
項明崢眉眼低了低,讓自己湊近了辨別。
那天是周五,后面的兩天不上班,沈徽林除了吃飯,幾乎沒怎麼離開過酒店。
酒店離沈徽林實習的地方有點兒遠,周一早上,沈徽林很早就醒來了。
洗漱完從浴室出來,項明崢也醒了,靠在床頭翻手機。
“我吵醒你了?”沈徽林覺得自己作已經夠輕,可項明崢淺眠,一點兒風吹草就會醒來。
“是。”他手握住了的手腕,往前一扯。
沈徽林重心不穩,跌到被子里,在項明崢的手到的后頸時,息著出聲:“······上班要遲到了。”
“遲了又能怎麼樣?” 項明崢將人拉起來一些。
“會被罵。”沈徽林看了一眼顯然缺上司迫的男人,嘆息:“和你們這些資本家說不通。”
帶沈徽林的副主編是個厲害的角,績優則用,罵人也是一等一的狠,從來不知道“諄諄教導”四個字怎麼寫。遲到更是大忌。
沈徽林做事一向謹慎,業務能力也算出眾,但在副主編那里也就勉強能用。
項明崢松開了。
沈徽林立即拿了服,出了門去隔壁房間換。
早晨七點,天有些沉。
早晚溫差有些大,沈徽林上的襯衫和子并不保暖。
站在路邊等車,等了將近五分鐘,渾都冷了,車不但沒來,位置還越繞越遠。
沈徽林取消訂單,準備重新打,后一輛車開過來。
項明崢示意上車。
沈徽林坐了進去,看著穿著正裝的人,有些好奇問:“你怎麼也起來了?”
項明崢手搭在方向盤上,說:“送你去上班。”
認識久了,沈徽林已經不會把他的話完全當真,哄人的話可能是假話。
也同他開玩笑,“那麻煩師傅快一點兒,我上班可能要遲到了。”
項明崢回了下頭,眉眼淡淡的,角帶了一些笑,說:“好。”
神很穩,開車卻有一種不顧死活的瘋。
中途好幾次,沈徽林都想告訴他可以慢一點兒的。車子在羅浮路疾馳,因為開的過快,甚至避開了申市的早高峰。
停在單位門口時,沈徽林不但沒遲到,還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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