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過幾場雨之后，申市的氣溫又開始反常的回升。

沈徽林早上醒來時，窗外的熾烈，床的另一側已經沒人，剛才半夢半醒間聽到項明崢的手機在響。

住在一起這些天，沈徽林總算知道他那麼糟糕的作息是怎麼養的，他的生活沒一點兒規律可言，接到電話隨時都會出門，有時是一大早上，有時是半夜。

在床上坐了一會兒，沈徽林洗漱下樓，看見阿姨將屋的盆栽往花園移，順手將一個小盆栽遞了過去。

阿姨很快接過，讓別，說會臟手。“餐廳有早餐。”

沈徽林笑笑說：“謝謝。”

看阿姨將枯死的花挖出來扔到旁邊的垃圾桶里，“······死了多的。”

“是啊，項先生住這邊的時間不多，他在的時候我過來做個飯，平時不來。”

項明崢可能在申市的大多數時間都待在酒店，也可能住在別的地方。這老洋房過于寂靜了，他雖然不怎麼喜歡說話，但也并不喜歡太安靜。

沈徽林去了餐廳，沒一會兒項明崢回來了，穿著熨燙妥帖的西裝，形筆，站在餐廳門口看吃飯。

咀嚼的作停了下，手里拿著一份三明治，問他要不要吃。

項明崢抬步走了進去，拉開椅子在對面坐下，分走了一半的早餐。

他沒按時按點吃飯的習慣，但是沈徽林屬于吃一頓就暈給他看的類型，在這里住的這三四天，吃到什麼東西都會讓他嘗嘗。

項明崢懷疑可能就是吃不完，剛開始沒打算幫忙，但是在真切的說“你嘗嘗，是不是很特別”、“這個很甜啊”的時候，也懶得再拒絕。

沈徽林吃飯有點兒慢，項明崢已經吃完了另外半份東西，還捧著牛在喝，視線停留在手機上。

陳章在群里問，他們誰愿意跟著去青海做調研，課題組五個人都是師兄師姐，還需要從他們這一屆帶一個。

要去的地方很偏僻，條件艱苦，去了之后也不是游山玩水。這條信息發出來之后，半晌都沒有人回復。

齊悅發來的信息，問沈徽林想不想去。

要是平常，沈徽林可能就去了，但是現在實習剛結束，也更想和項明崢待一段時間。

沈徽林還沒有來得及回復齊悅，陳章見沒有人應答，通知他們幾個簽決定。

齊悅回復說實習還沒有結束。

陳章把排除在外，讓剩下四個去。

沈徽林看著簽界面，抬手去點，又停住了。看向閑散喝咖啡的項明崢，“幫個忙？”

項明崢抬眸。

沈徽林將手機反轉往前一遞，“你點一下。”

項明崢抬手隨意點了，不清楚這是什麼，淡聲說：“好了。”

沈徽林拿回手機，看著到的結果寫著“是”，瞬間覺牛都卡在了嗓子里。

靠到座椅里，輕笑著說：“項明崢，你運氣好差呀。”

不止這一次，之前的一個玩偶的盲盒，沈徽林讓他幫忙，結果開到一款最不喜歡的。

項明崢“嗯”了一句，“這個簽是做什麼的？”

沈徽林說：“要去青海了。”

項明崢想起第一次帶去唐世寧的會所，拿到好幾把同花順，“你應該自己。”

他說他運氣確實不怎麼好。

沈徽林在幾分鐘之接了現實，和帶隊的師姐通好了行程，抬頭看著他說：“運氣不好也沒什麼，我把我的運氣分你一點兒。”

拉了一下他的手，像是運氣真的能通過接共。

項明崢看著稚的舉，沒移開手，問什麼時候走。

沈徽林說下午。

項明崢沒有說多余的話。他們每次分開的時候都很說什麼，親相一段時間，就開始無所掛礙的各奔東西。

-

沈徽林第二天下午出發，為了趕調研時間，他們從申市直飛西寧。

同行的兩個師姐高反嚴重，沈徽林剛落地的時候還好，第二天傍晚開始頭暈嘔吐，調查團隊不得不暫停行，在酒店暫住下來。

等他們適應了一些，團隊才開始西行前往偏遠的調研地。

連續幾天降雪，車子在結冰的路上行駛緩慢，原本五天就能完調研，但因為極端的天氣和他們糟糕的狀況，又延長了幾天。

第六天中午，因為惡劣的降雪天，他們比往常更早的回了小鎮上的旅館。

沈徽林洗了澡出來，踩在房間里晦厚重的藏式地毯上，拿過手機看信息，這里的信號不太好，那張早上發給項明崢的冰雪照片顯示發送失敗。

沈徽林在床邊坐下，看著仄房間的四面墻壁，手機輕點照片又發了一次。

等了兩三分鐘，顯示發送功。

項明崢可能閑著，很快回復了一句“哪里？”

沈徽林說了地名，又給他打了語音電話。

和他講這里的氣溫要比申市低將近二十度，途中遇到的新奇的事，又說調研其實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辛苦。

項明崢淡淡聽著，很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問的高反怎麼樣。

沈徽林說二十四小時供氧的房間很好待，但語氣有些低落說：“就是住的房間沒有窗戶。”

只要有窗戶，不論多小都能接，在項明崢的輕笑中說：“我喜歡房間有大大的窗戶。”

信號時斷時續，彼此的聲音都有些模糊不清。

申市IFC燈明亮，一樓有樂團演出，鋼琴聲調輕緩。項明崢坐在休息區接電話，丁瑤在幾個導購的陪同挑選服，回頭看了一眼項明崢，帶著明笑意問：“哪個好一點？”

項明崢抬眸看過去，丁瑤手里拿著兩條子，詢問他的意見。

他指了其中一條白的，丁瑤有些高興，說那條也是想選的。

陳正南似乎也沒有說錯，阮華婷和丁瑤在申市待了幾天，在沈徽林離開的那個下午，阮華婷親自到了申南公館，“剛來這邊，還不太，都是同齡人，你們多流。”

項明崢嗤笑：“土生土長的申市人，不這里？”

阮華婷抿著，打量他這住宅，自然看到了沙發里生的外套，“不帶著玩兒，你打算帶著誰玩兒？”

項明崢一向不搭理這種話題，阮華婷第一次這麼，他默了一會兒，說：“玩兒得起嗎？”

阮華婷一言未發離開了。隔了一天，丁瑤主來找項明崢。

手機那頭傳來微弱的卡頓電流聲，項明崢問冰川好看嗎。

十一月的季節，白的天空斷斷續續落下細小的冰雪顆粒，冰川在遠起伏，天寒地凍。

“好看。”頓了幾秒，聲說：“項明崢，我有點兒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