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徽林第二天就搬進了曼哈頓上西區的公寓。

公寓是兩百多平的復式，不管是設計還是布局，都特別適合小孩兒居住。靠近南側的位置，二樓臥室靠近南側的位置，有一扇很大的窗戶，框定了曼哈頓繁華的夜景。

這里離學校也很近，地鐵十五分鐘就可以到學校。

只是正式上課之后，一切都沒那麼順利。

課程并不張，但商學院的活并不似普通的上課拿學分，很多時候都在無規則的忙碌，不可能準時準點回家。有時候一整天都見不到七七。

分離焦慮沒在寶寶上出現，反而出現在沈徽林上，而且很嚴重。

項明崢還要忙國的事，待在曼哈頓的時間并不多，因此他剛開始沒發現沈徽林的異常，直到那天他去了公寓，在那里待了一個下午。

四個小時，項明崢記不清沈徽林給育兒阿姨打了多個視頻電話。

項明崢察覺出一些不對，抬手了一下七七的額頭，問阿姨：“七七不舒服？”

阿姨說：“沒有啊。”

“那怎麼問這麼多次？”項明崢問：“平時也這樣？”

阿姨猶豫了一會兒，說：“沈小姐好像沒什麼安全。可能分離焦慮。”

項明崢眉心微蹙，“分離焦慮？”

阿姨說這都是很正常的，當媽媽的大多都這樣，一直將孩子帶在邊，分開幾個小時就會不適應、擔心。

項明崢問：“沒什麼辦法改善嗎？”

阿姨看著面前的年輕男人，不知道他和自己的雇主是什麼關系，相像是正在鬧別扭的夫妻，但他不常住在這里，來的時間也沒有定數。

他看起來不是普通人，子也冷，但有時又表現的耐心而溫和。

“只能慢慢適應。”阿姨說：“習慣就好了。”

*

沈徽林回家的時候，已經過了晚飯時間，天轉暗。

一進門就看到了項明崢，他上穿著襯衫，襯衫的袖口挽了起來，踩在一個梯子上，仰頭安裝著什麼。

他這人養尊優慣了，在一起那麼久，沈徽林就沒見過他這副樣子。

項明崢將東西固定好，從梯子上下來，去衛生間洗手。

沈徽林就看到了吊頂的東西，“你放監控做什麼？”

阿姨說：“樓上也放了。”

沈徽林走近了衛生間，站在門邊看他洗手，“你真在養寵嗎，還要安個監控看管起來。”

項明崢抬手按了一下開關，水聲驟然停了，空曠的房間一時有些安靜。

他的目也很安靜，落在沈徽林上，清俊的眉眼逐漸染上幾分無奈，“怎麼總是往這麼糟糕的地方想。”

沈徽林對上了他的目，片刻又移開了，半晌沒說話。

項明崢走了過來，攬著的肩膀，坐到了客廳的沙發里。讓安裝了實時監控的件，點開之后，手機頁面出現了客廳里的場景。

沈徽林還是沒反應過來，“項明崢，你是不是有病？”

這段時間聽多了沈徽林偶爾帶刺的話，項明崢早已經習慣。何況他興頭正盛，就算一向和的沈徽林長了刺，他也抱得甘之如飴，并不和計較。

他半抱著，溫熱的呼吸就落在沈徽林敏的耳后，“我有沒有病，你不清楚？”

沈徽林扭頭看他，正要發作，卻過了他的下。

項明崢幽沉的眼底帶了一些笑意，手指微，放大了手機屏幕里的另一個框面。嬰兒房里，七七正躺在小床上，阿姨拿著玩逗，就彎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笑。

沈徽林也跟著笑了一下。

項明崢看著的側臉，溫聲說：“待在學校，要是想看了，可以隨時看。”

沈徽林點點頭，垂眸看著手機里的畫面，纖長的睫遮蓋了眼底的緒。

兩人靠在一起，沈徽林仰頭看著他，突然說：“害怕也不是我的錯，我也不想給阿姨打那麼多電話麻煩。我總怕七七會再次被帶走。”

項明崢安道：“以后沒人會帶走。”

沈徽林不確定問：“我可以相信你嗎？”

“其它事你不用管，你擔心的事也不會發生。”項明崢停頓片刻，繼續道：“只要你聽話待在我的邊。”

沈徽林沒應聲，又低頭繼續看監控頁面。

看了一會兒，沈徽林想起了另一件事，“你把我的貓呢？”

“你走的時候不是不要嗎。”項明崢聲音低冷，“我送人了。”

“啊？”

看著變了表，項明崢指節了一下的臉，“別人幫忙在養，你要是想要，我下次帶來。”

“算了。”沈徽林說：“距離太遠，運過來它也不好。”

項明崢目停了一會兒，問要不要回去。

他沒那麼多時間國國外來回飛，何況因為最近的任職，他出國都需要審批，流程也麻煩。

“不是不想讓我回去嗎？”沈徽林問。

項明崢看了一眼，說：“現在能回。”

“不可能回去。”沈徽林立即拒絕，“我還得把書讀完。”

這個商碩讀不讀，其實差別不大，沈徽林也不是真想留在這里讀書。

項明崢怎麼可能不懂，他清楚這種暫時的逃避。

他問沈徽林：“在學校都學到什麼了？”

沈徽林說：“還要查作業？”

項明崢含了幾分笑意。

“理論學得再多，也只是紙上談兵。”沈徽林想了一會兒說，“我打算做公司練練手。”

項明崢隨口問：“做什麼公司？”

沈徽林說：“還在想，大概率是廣告營銷類公司。”

這類公司從頭開始做并不容易，沈徽林看中了一家已經型的小公司，前幾年經營的不錯，也攢下了一些口碑。可是近幾年沒有跟市場，利潤下了很多，老板有意愿轉讓。

沈徽林已經和他們談過，但是因為其它競爭方的加，一直沒談攏。

項明崢散漫聽著，聽到了競爭公司的名字時，他的視線略有停頓。競爭公司的領導，是他的識。

項明崢問：“這麼想要這家小公司？”

“嗯。”沈徽林說：“用它練手再合適不過了。”

項明崢點了點頭，沒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吃飯了嗎？”

沈徽林搖頭說：“沒有。”

隨即又問：“你能不能做給我吃？”

項明崢聞言頓了一下，觀察著突然愿意親近的人，半晌說：“好。”

項明崢了的頭，起去了廚房。

他會做的東西就那幾樣，能夠做得好吃的更，因此沒給沈徽林任何點餐的余地。

沈徽林靠在沙發里，側頭看向廚房，他挽著袖洗菜。在廚房燈的映襯下，他的廓模糊不清，影高又遙遠。

沈徽林的眼睛很緩慢的眨，白皙的臉上表很淡。在想，他是憑借著這副外表，都不會惹人生厭。可是看著他時，最初的那種想要靠近擁抱接吻、糾纏生理喜歡已經沒了，心口的微窒和悸也消失殆盡。

甚至能客觀的分析、評估他。就像他對那樣。

可是客觀評估總有誤差，所以在晚餐結束，回到房間之后，沈徽林以一種出其不意的方式惹惱了項明崢。

怕線會刺傷嬰兒的眼睛，房子里的燈都是很和的調。二樓主臥只亮著一盞床頭燈，沈徽林衫半褪，被項明崢抱在懷里。

他不常待在這邊，但可能重逢后的新鮮勁兒還沒過去，熱衷于這種不離開床的運。

全因剛才的作，沈徽林白皙勻稱的部，膝蓋突兀的泛著一點兒紅。

項明崢的干燥的手放在泛紅，帶著不輕不重的力道，又又。紅痕非但沒消退，反而更多。

呼吸錯，他一雙黑沉的眼睛染上了別的意味，晦暗低沉之中多了一些的風流。沈徽林總不想直視，他卻不讓躲開，手抬著的下，問：“林林，想我了嗎？”

不回答。

項明崢換了個方向，力道也變了。

沈徽林發出一聲急促的低呼。

他哄一般，又問：“想我了嗎？”

床笫之上也并不公平。給予與被給予、掌控與被掌控，抵抗總是會出現在最不清醒的糾纏時刻。

沈徽林搖頭，終于說出一句：“不想。”

項明崢不再說話，作代替了語言。

他攬起了沈徽林，湊近耳邊說：“······你聽。”

雜的、時而有些規律的聲音，臉紅心跳又不堪耳。他特意弄大了聲響，讓聽個清楚。

項明崢短促的笑，并沒有顯得多好接近，溫又強勢。他說：“還是想了。”

過了一會兒，他握著的手，讓自己去。

沈徽林想要回手，卻被他握著，掙不得。

微微蜷的指尖到了，也到了。過電似的，咬住了下。

很久之后。

沈徽林的伏在項明崢上，呼吸未定。

“你沒戴。”沈徽林說。

項明崢脊背的手停了一下，隨即又繼續了，沒接的話。

沈徽林從他上下來，在這件事上較了真，“為什麼不戴？”

為什麼？

在項明崢看來，和在一起的時候，戴東西是完全沒必要的事。他們都清楚，七七已經是千萬分之一的意外。這樣的意外，再次發生的概率微乎其微。

項明崢側看著，拉著的胳膊，將攬到懷里，實話實說：“沒必要。不舒服嗎”

沈徽林想，男人還真是十十的下三路，不管什麼份、什麼地位，矜貴公子也不例外。在舒服面前，其它都得靠邊站。

沈徽林安靜了一會兒，似是退了一步，“不戴也可以。”

項明崢神一松，聽見又說：“我要看你的檢報告。”

一秒、兩秒，時間似乎停滯了。

窗明幾凈的臥室里，只能聽到窗戶外清淺的風聲。

項明崢掀眸，勾了勾，幾乎有些溫的問：“你說什麼？”

沈徽林聲音沉靜，復述了一遍，“不戴可以，但我要看你的檢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