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一直垂頭喪氣地回到救助中心，阿景全程一聲不吭，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陳五已經見慣了他抹淚的模樣，拍拍人的肩膀，剛想開口安。

“哎呀，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的......”

“哎沒哭啊。”

陳五有些意外。

阿景搖搖頭，依舊沒有說話。

“嘖，行了，這次沒打開窗戶，人家沒聽見，不過好歹也算見到了不是”

“反正我們要在那小區干活，早晚還會遇到的。”

陳五不是個多熱心腸的人，思來想去也只有這幾句話安他。

他不缺朋友，斷之前，只要一個電話，不出半個小時就能聚齊一大幫人，烏烏泱泱去飯店喝酒。

他老婆那時看不上他們，說都是些狐朋狗友，兩人為此吵了不知道多次架。

陳五喜歡熱鬧，尤其在人群中心當焦點的覺，他自然聽不慣他老婆說的那些話。

都是兩肋刀的兄弟，狐朋狗友多難聽。

到了后來，真斷了，老婆走了，爹娘回村，那些喊著兩肋刀的兄弟們跑得比兔子還快，

走投無路，被送到救助中心，好幾個月里，他都沒再到幾個朋友。

“哎，去哪啊”

陳五還沉浸在往事中，就見阿景徑直站起子，他依舊一言不發，自顧自往電梯走去。

懶得管一個傻子去做什麼，陳五口袋里的錢，心思開始飄浮。

要是有口酒喝就好了。

思來想去猶豫老半天，口水都饞出了三里地，陳五還是把錢原封不地放了回去。

攢錢要。

————

零食按照從大到小的順序依次排列在床上，阿景將小兔子玩偶放在最后，盯著它們看了許久。

“音音、壞蛋。”

阿景兔子玩偶的耳朵，眼神里帶著委屈和不解。

剛才的時候，許辭音明明都看到他了。

阿景不理解，既然看到他了，為什麼不來找他，就像他不理解為什麼把他一個人留在這里一般。

陳五說男人不賺錢是孬種，阿景不明白什麼是孬種，但聽到這句話瞬間，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許辭音。

難道音音是因為他不能賺錢才不要他的嗎。

想到這，阿景有點后悔。

他好像不該把錢放在這麼深的口袋里，想拿都拿不出來。

就該在公車上把錢舉起來，讓音音看到的。

他現在能賺錢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來接他

阿景想了一會，只覺得腦袋有點痛。

音音看到他不應該高興嗎為什麼要打開車門，是要躲進車里嗎

難道討厭他

想到這個可能，阿景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更疼了。

他鉆進被窩里，周遭一片黑暗。

手底下是茸茸的，阿景將頭探出來一點，看著小兔子玩偶黑乎乎的小眼睛。

他想到了許辭音今天看向他的眼神，半點不在意，像看陌生人一般。

阿景只覺得口發悶，他賭氣似的將小兔子玩偶推出自己的被窩，蒙著腦袋悶聲嘟囔。

“不讓、小兔子、睡覺。”

“我也、也不喜歡、音音了。”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去，太落山后，天黑得很快。

不一會，房間里就跟外面一樣黑了。

幾分鐘后，一雙手探出被子，住兔子玩偶的耳朵，將它拖進被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