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眼人都知道,此事牽連甚廣,往小了說恐怕整個湖廣地的員都沒人逃得掉嫌疑,往大了說,這閣與司禮監能否與此事完全洗幹淨都是個問題。是以此案一直有人在審,卻一直沒人審得出結果。
孟博瀚知道,宋硯曾師從于章閣老過教誨,章閣老與定國侯府關系非同一般。章鶴一直決心徹查此案,卻多方阻撓,尤其是東廠和錦衛,他們幾次想將囚犯押送進詔獄審問,都被章鶴攔了下來。如今宋硯由都督府的四品武遷任為刑部六品主事,難免要接辦此案,很難說不是章鶴等人有意為之。
定國侯不願宋硯牽扯進太多朝堂紛爭,幾日前還找過孟博瀚,托他想個法子令宋硯知難而退。其實孟博瀚覺得本無需刻意為之,誰不知道宋家在整個都督府都是如魚得水,而宋硯年紀輕輕就以一好功夫揚名京城外了呢?他本就不是個來六部九卿做文的料子。而且聽說他素來潔怕,不了一點髒污,這刑部大牢他待一日沒事,那一個月、幾個月,甚至是幾年呢?
方想到這,孟博瀚看見宋硯命人端來了一盆剛燒化的鐵水。鐵水燒得紅通通的,盛在大石盆裏,端著的兩個小吏氣都不敢多出一下。衆人頓時覺得刑房裏更加悶熱難忍了。
那三個囚犯面面相覷,其中一個骨頭最的沖宋硯不屑開口道:“好小子,你有恁本事使出來給爺爺們看看吧,要是能從爺爺腸子裏掏出一個有用的字兒算你有本事!”
“我掏不出,也不想掏,灌點好玩的東西進去倒是可以。”宋硯靠坐在帽椅上,斜他一眼,對旁的小吏道:“灌他裏去,一滴不許剩。”
小吏聽這話冷汗都下來了,不確定地看向孟博瀚。孟博瀚坐直了子,低聲音道:“世子,這幾人殺不得,他們若死了,這線索可就全斷了……”
“有三個呢,死一個不要。”宋硯瞥向另外怒目而視的兩人,“留一個就夠了。”
孟博瀚攥攥手心,竟也出了一層薄汗。
“不先審問審問?”
“幾位大人先前能審的都審過了,我能問出什麽新花樣。”
孟博瀚悄然打量著宋硯,難以相信這些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怎麽和他聽到的傳聞一點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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