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硯笑起來，也撥了一下兔子鈴鐺：“好可，好喜歡。送給我了嗎？”

“都戴在你手腕上了，不是送給你送給誰？送給兔子？”柳箏又笑起來。

“我就是兔子，也沒錯。”宋硯護著手腕上的紅繩，“我從沒收到過這麽可的禮，一定不會弄丟它。從此我在哪裏，它就在哪裏。”

宋硯看向那只龍鈴鐺：“箏箏不戴嗎？”

“我有這個了。”柳箏晃晃左腕上的紅翡翠手鏈，“是不是很好看？”

“……好看。”

他臉上的失落太明顯了，柳箏故意拖了會兒才問：“你猜誰送的？”

“你一直想念著的師兄。”

“是我師姐呀。師兄哪會懂我們孩子喜歡什麽。不過呢，他送的禮我也很喜歡。”柳箏放下琳瑯滿目的木箱子，去櫃子後抱出了一把劍，“你看。”

柳箏小心地把劍了半截出來，劍刻了個小小的“箏”字。

“說是用西域玄鐵打造的，他弄了足足半年。我雖會點防的功夫，但對兵沒什麽了解，看樣子還是很喜歡的。”

“是柄好劍，很難得。”宋硯了劍鞘劍柄，了劍鋒，“的確費了一番心思。”

“他這人看著不靠譜，其實關鍵時候很靠得住。小時候我們三個要是闖了什麽禍，總是他第一個站出來擔責。我這回沒料到他會回來，沒給他備禮，只做了點糖給他吃，他也半點不生氣。”柳箏把劍收起來，“就是不太會說話，常惹人生氣。”

“他們人真好。”宋硯由衷道，“我有點嫉妒。”

柳箏從桌上拿了塊點心吃，坐在搖椅上晃起來：“嫉妒？”

宋硯重新坐下了，仍然撥弄著小鈴鐺：“他們認識你好多年，一定無話不談。你我之間……你我之間只有當下。”

看不見一點未來。

他們會是永遠的師兄妹，他和呢？甚至連三五年的相時都不一定會有。

“有當下不就夠了。”柳箏不以為然。

宋硯就知道不會理解他的患得患失。不理解就不理解吧。

他自己想了一會兒，又想通了：“不過，他們待你這麽好，我是不該嫉妒。我該為你高興的，這世上本就該有很多人你，你是這樣好的箏箏。”

柳箏喝著茶：“說得對。他們能待我好，除了因為他們本人好外，還因為我自己就很好。宋硯，你也很好。”

“……我也很好？”

“你當然很好。優點很多……”柳箏捧著茶盞，看他許久。

過竹簾落在年疏朗的眉目間，影層疊，襯得他如一塊溫潤的白玉。那只在發外的耳朵被照得出了，約能看見一圈細白的絨。他眨一下眼睛，浮沉跟著游，黑亮的瞳仁裏顯出了一點通的琥珀。

“我有點喜歡你。”柳箏突然道，“確實有點喜歡。”

宋硯心髒噗通噗通跳，定定地看著：“喜歡我？”

“和我對別人的喜歡不太一樣，和對花草的那種喜歡更不一樣。反正是有點喜歡。”柳箏垂眸掰著茶點，臉頰和耳廓泛起紅，“我甚至喜歡你親我的。真可怕……”

鈴鐺一陣輕響，宋硯握住了的手，指腹挲著的脈搏：“真的？”

“我沒必要騙你，當然也不是在逗你。”柳箏看著他的眼睛，“因為這點喜歡，我願意跟你一起坐下來喝茶看花，給你看別人送我的禮，一起聊東聊西。你要是想做別的事，我也願意陪你做。這是我的喜歡。”

太坦誠了，坦誠到宋硯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真是從口中說出來的。他著脈搏鮮活的跳，終于慢慢相信眼前的一切都在真實發生著。他歡喜地彎了眸：“我有這樣好嗎？好到箏箏願意喜歡我？”

“你怎麽不好呢？”柳箏撥了撥他的兔子鈴鐺，“善良，溫，長得好看。”

“那你願意我做你郎了嗎？”宋硯探出五指，一一過的手心，的指中，與兩掌扣合，“留我在你邊。”

柳箏看著自己那只被他扣住了的手，屬于他的溫度與正從手心指際間不斷浸潤過來。的從不抗拒他的。

“反正，在我討厭你之前，你都可以住著。”

“我想抱你的時候，可以直接抱嗎？”宋硯起，牽著的手，朝微微俯。

柳箏人還坐在搖椅裏，不得不仰面與他對視。的心也漸漸不平靜起來：“……可以吧。”

宋硯另只手上了的臉頰，結微。他眼裏都是希冀的：“以後出門，你會帶上我嗎？哪怕只是一個郎的名分我也想要。我想屬于你。”

“這個……”柳箏思忖了會兒，“等你把你自己的事理好了再提吧。”

宋硯明白了：“好，用不了太久的。等我把娘親救出來，我便無所顧忌了。”

柳箏略點了點頭，視線卻朝旁邊偏去了。他越湊越近了，骨節分明的手捧起了的臉，與合掌的那只手還在挲著的手背。

“箏箏，看一看我。”宋硯移膝攀上了的搖椅扶手，“你真的喜歡我？”

柳箏看他一眼，又移走了視線。宋硯不斷拿手掌著的面頰，無盡纏綿。柳箏被他紅了臉，眸中浮上一層水。幹脆直視他，看他晶亮的眼睛和時不時就要一下的結。

柳箏扶握住他的手腕：“你想親我？”

驟然被揭穿了心思，宋硯看著一張一合的，承認道：“想親。我可不可以親？”

柳箏抿抿，也看向他的。看起來很。

不回答，宋硯繼續試探著與近，灼燙的呼吸都噴惹在了的臉上。柳箏覺得臉。

湊得太近了，能清晰地看見他眨個不停的睫，聽見他間的輕微吞咽聲。柳箏仍然直直地著他，直到他輕捧起的下，指腹上了的角。

他閉上了眼，往的尋來。

柳箏一直盯著，直到兩人的呼吸徹底攪在一起，偏過了頭，咬笑起來。

宋硯的從腮畔一而過，睫掃過了的鼻梁。他不滿地“哼”了聲，埋在頸窩道：“你又逗我……”

他松了與十指相扣的手，從下往上攬住了的肩膀，另只手著的頭發，讓躲也躲不了。他氣不過，一下接一下地往臉上親。

柳箏嫌，不住地笑。

宋硯越聽笑越生氣，往下去親頸側，卻親了自己的呼吸。他難耐地張銜咬住的脖子：“兔子被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柳箏還是嫌，他說話時把脖子惹得一陣一陣熱。笑得渾都出淡：“你能怎樣？你什麽都不會。”

宋硯又在頸窩哼，想咬又舍不得，只好努力地和在一起，扣了的肩背把往自己膛。

搖椅嘎吱嘎吱一陣晃。

柳箏終于被他纏得不住了，推推他肩膀：“別親了，你起來。”

宋硯不舍地蹭臉：“我不想……”

他嘀咕：“你還說喜歡我呢。”

“喜歡又不代表一定要親在一。”柳箏抱了他那只手，玩他的兔子鈴鐺，“你太了。起來吧。”

宋硯一下子被說的慚愧了。他抿了，從搖椅上直起，攥著的手。他眼睛移向別，想辯駁：“你說你喜歡我親你的。”

“我還說我喜歡喝茶賞花、吃點心聊閑天呢，你就記得一句我喜歡你親我？”柳箏有意引他反思，“你好好想想呢？”

宋硯順著的話思索起來，沒一會兒臉越來越紅了，不敢看：“……那是我心太重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