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後,簾子晃,衛淩也快步出帳,喚道:“祁宴!”
四周營地上的士兵朝他們看來,衛淩讓他們繼續做手上的事,快步走上前去,拽住星野駒的韁繩。
他咬牙看著馬上人,低聲音,道:“阿姊送來的信上只讓我帶兵回去,特地代了,不許你過去。戰事正是關鍵之時,你若離開此地,萬一有突發況怎麽辦?我去足矣。”
祁宴用力扯了下韁繩,淡聲道:“我知道。”
“那你還去?”衛淩從前竟沒發現這個友人比自己還意氣用事。
馬上的年輕男子眺著前方,聲音沉靜如水:“在信上說若是守城,以國都七千將士可以一搏,我也相信以的本事,不需要我過去,也能做很好,但我不能坐視不管。”
長風吹來,草葉颯颯,他低下頭,輕聲道:“的我的妻子,我知曉我有職責在,但我必須去見。”
衛淩一愣,便是這一下,韁繩從手掌中出。
衛淩看著那一人一馬影逐漸遠去,掌心微辣的疼,喃喃道:“阿姊是你的肋,對吧?”
夜裏寒風拂來,祁宴一人策馬而行,大軍在後,他一人獨自在前,月為他鍍上一層清冷的寒。
他握腰間那一把衛蓁送給他的寶劍。劍穗上墜著的寶玉傳遞來冰涼的,直達他的心尖。
他知道自己被沖昏了頭腦,權衡利弊之下,明明讓衛淩帶兵回去援助更好。但他心中浮起一個念頭,實在害怕就此失去。
祁宴將玉墜用力扯下,抵在心口,仿佛能知就陪在自己的邊。
前方山巒連綿起伏,烽火臺上烽煙升起,草葉被星浸染,閃著明滅的的芒。
那些過往好的畫面走馬觀花地湧現在眼前——
春日雨夜裏,他負傷闖的屋中,生疏卻耐心為他上藥;仲夏夜裏,星辰璀璨,他護送和親,送寶石玉墜,與第一次生地親吻;秋夜螢火如星,為過生辰,醉酒吻上他,說喜歡的人是他;冬夜星河暗淡,在雪中奔向他,為他擋下那一鞭……
再到又一年春夜,他潦倒無比,奔赴千百裏從晉國國都來找他,與他度過人生最暗淡的一段時。
若曾經不顧一切地奔向,那他也可以不管不顧地奔赴去見。
願上天憐憫,請再給他一點時間,讓他去見他人一面。
祁宴握手中珠玉劍穗,力甩鞭,星辰月灑在他的上,照亮他前行之路。
“駕!”
原野之上,白駒踏星,朝著前方義無反顧地疾馳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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