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兩位新人一出來，自然是先和王上王後敬酒。

這次，沈桑寧執意要飲，蘇勒也順著，看端起酒碗，叮囑了一聲：“不必飲太多。”

法依則笑道：“王上，您這就偏心了，怎麽到我，就讓王後別多喝？”

蘇勒淡道：“王後是今晚第一次飲酒，為了祝福你和夫人。”

法依則與古麗這下有些寵若驚，將酒碗又舉高了些，沈桑寧飲完，便將木匣拿了出來：“古麗，送你的新婚禮。”

古麗驚喜道：“是什麽？”

“等你回去了拆開看看。”沈桑寧將木匣遞給古麗後跟著的宮人手中，“好好保管。”

法依則不悅了：“王後只給古麗親禮，我就沒有麽？”

他話剛說完，蘇勒的眸子便轉過去看他，眸中溫度冷了些許。

法依則：“......”

也是，就算王後給他送禮，他也本不敢收啊。

“你也有。”蘇勒道，“本王升了你的軍銜，賞銀兩、人馬、扈從。”

“幫我好好守著河西，等古麗有孕，本王會把你們調回，留在西涼，替本王謀事。”

法依則的眼睛亮了，這是王上對他的認可。

現在王上邊的胡塞將軍，從前便在前線歷練過，是整個西涼軍的佼佼者，所以被王上調回了邊。

“多謝王上！”法依則說罷，便要再敬王上一杯酒。

蘇勒碗中的酒已經見底，旁，一宮人趕忙把酒添上。

又對飲了一碗後，法依則和古麗去敬其他人酒了，這才離開。

桌面上已經端上了味佳肴，剛剛烤好的羊被切大塊，衆人分食，豪邁的吃法。

但宮人為沈桑寧端上來的羊，則是片薄片的。

蘇勒掃了一眼，未見意外。

從沈桑寧嫁過來之後，他一直叮囑宮人要這樣理大塊的類，現在即便是在宴會上，那些宮人們也牢記了。

約一個時辰後，古麗進了營帳，原是房環節。

那些與法依則出生死的將士們，歡呼簇擁著法依則往裏進，他們自己則老實地守在帳外，一步也不會踏進。

沈桑寧看見喜娘端著一個碗進去，想必裏面裝著的，也是類似于大孟的生餃子一類的東西。

驚訝道：“原來你們西涼也有這種風俗？”

“西涼與大孟并非完全隔絕。在戰爭前，商隊來往是很頻繁的，故而有兩邊風俗的融合。”蘇勒解釋道。

“那我們當日親......”沈桑寧開口。

這些環節在婚當日，似是被完全省略掉了。

話說了一半，便知道，肯定是蘇勒當時知會了宮人，省去了這些繁文縟節。

“你喜歡這樣？”蘇勒有些意外。

在他看來，當日沈桑寧雖已來了十日，但對西涼依然陌生得很，獨自一人嫁過來，他若是還保留著這些喧鬧的環節，只怕會抗拒。

對古麗來說，圍在帳外的是共同駐守的同伴，但同樣的場景放在沈桑寧上，那就是一群陌生的異族男人聚在外面高聲談笑。

他擔心會害怕。

于是，所有的環節，能省的幾乎都省了。沒讓出去見任何人，只安靜地等在殿，由他象征地喝了幾杯酒後，將原委告知。

“沒有，若是當日，我必定不喜歡這樣。”沈桑寧連忙說。

“看來我沒囑咐錯。”蘇勒淡道。

不遠，法依則已經進了帳，參與宴會的賓客們相視笑笑，打算把剩下的夜晚留給新人。

蘇勒也起：“走吧。”

他又是將沈桑寧好好送回了側殿，便徑直朝正殿的方向走。

步履有些著急，也是因為他覺到酒意浮了上來。

和法依則飲的第二碗酒，由宮人重新斟滿，似與他先前所喝不是一種，混在一起，更加醉人。

剛剛進正殿，蘇勒開始覺得不對了。

上有些熱，似乎不僅僅是酒醉的覺。

這種猜測直到他看見自己床榻上竟然躺著一個人之後，得到了證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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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芙那日在殿外攔下巫醫，以姜暨曾對巫醫家有恩為由，要來了香藥。

至于用途，姜芙自然不敢多說，只道自家已經出嫁的姐姐需要。

理之中，又因為曾有恩，巫醫便給了一人份，細細叮囑了分量、用法，注意事項。

香藥既已得手，姜芙便更進一步，要了可溶于酒中，可供男子使用的藥，巫醫猶豫了片刻，還是給了。

若是巫醫知道，姜芙是抱著勾引王上的心思，是必定不敢把藥給出去的。

姜暨在西涼頗有名，作為姜暨的妹妹，還算輕易地買通了斟酒的宮人。

這日，姜芙趁著大多數人都去參加法依則和古麗的婚宴，正殿中守衛較為松懈，便溜了進去。

為了避免神志不清而壞事，姜芙并沒有服用下一人份。將那包藥隔去了半邊，一狠心，混著水咽下。

藥很快生效。

蘇勒比預料的要更快回來。姜芙能覺到他的腳步聲，在踏正殿門的一瞬間停了下來。

頭有些暈，姜芙隔著紗簾看到了不遠的蘇勒，那雙金眸正盯著自己。

蘇勒站在那裏沒有。

姜芙不知他在想什麽，心一橫，索自己開了簾子，猛地上前幾步，半跪在地，想去扯他的裳。

今日穿著薄紗，為了計劃，竟也不覺得冷了。半抹肩膀從輕紗下出，裏的肩帶是桃紅，自是十分豔。

但的手沒有到他，蘇勒後退了半步，直接撲空。

“姜家之，真是好本事。”

冰冷徹骨的聲音自頭頂響起，姜芙抖了抖，覺原本暖意融融的殿，溫度一下子降低。

“來人。”

話音剛落，在殿外嚴陣以待的宮人們便齊刷刷地趕過來。

看到趴在地上，面嫣紅的姜芙，一時間都愣住了。

“看來姜家在西涼竟也有不親信，能幫你完今晚這些事。帶走。”

蘇勒拂袖而去。

一左一右兩名宮人，把姜芙架了出去，毫不顧掙紮間，衫都快落下來。

姜芙聽懂了蘇勒的言外之意，哭著求饒道：“王上，王，今日是我一時糊塗，我家裏人不知道這件事，求王上不要遷怒于他們！”

蘇勒早已經離開了，的哀求并未得到回應。

為首的宮人道：“還愣著做什麽，重新換一套被褥來。”

兵荒馬間，姜芙被帶了出去。

蘇勒摁了摁眉心，腦海中姜芙惱人的哭喊才淡了些。

在盛怒下，酒意中藥的那點作用已經完全消失。蘇勒冷著臉坐在殿中，等著姜暨過來領人。

姜暨和法依則不錯，原本喜氣洋洋地喝著好友的喜酒，忽有人告訴他姜芙進了王上的正殿，他酒杯翻倒，顧不上扶便趕了過來。

一進殿，便直地跪了下來。

姜暨雖知道姜芙心有不甘，但卻怎麽也想不到，姜芙竟然敢做出用香藥和藥酒迷王上的事。

姜暨年長，對蘇勒母親的事略有耳聞，他清楚，蘇勒最為討厭此類事。

他求了半天，但蘇勒不為所，直到胡塞走進來，在蘇勒旁邊低聲說了什麽，蘇勒眼神略微和緩，讓姜暨起來。

姜暨忍著膝蓋傳來的痛苦站起來，心反倒重重一沉。

他知道，王上這是查清楚了事的來龍去脈，知道此事與姜家無關，便不打算遷怒旁人，只懲罰姜芙一個。

“王上，我妹妹，現在在哪？”姜暨小心翼翼地問。

“既然這麽喜歡涼快，本王罰在殿外跪一晚上。”蘇勒的眸子生寒，“暨將軍請回吧。不要想著替求，本王沒有株連你們姜家已是手。”

姜暨明白，此時此刻若再求蘇勒，他只會愈加生氣。

便只能退出了正殿。

剛一出門，便看到了跪在寒風中瑟瑟發抖的妹妹。

顯然是剛被殿中拖出來，就被強制跪在了這裏，上的服來不及換，儼然只有一席紗質覆，裏約可見。

姜暨更是氣不打一來，呵斥道：“你今日在做什麽！”

姜芙抖了抖，哭著求饒道：“兄長，今日是阿芙一時糊塗......”

“你一時糊塗，可知差點連帶整個姜家遭禍！”姜暨恨鐵不鋼，“你謀的事，我已說過會幫你留意機會，你又為何如此急不可耐，好了，眼下這件事的機會已經被你徹底斬斷，你就在此好好跪著，反思你的錯！”

來來往往的宮人們低眉順眼，不敢多看伏于地上的子，姜暨恨地長出一口氣，還是把自己的外解了下來，試圖搭在姜芙上。

“暨將軍。”胡塞的聲音響起。

平日，胡塞很講義氣，但一旦王上有令，他便會毫不講面地嚴格遵行。

“讓王上看見，你妹妹的罰恐怕會更重。”胡塞自階上扔下一件外，散落在姜芙邊。

姜芙抖著將那提起，原只是一件單，只能避，完全無法驅寒，但也比現在半著子要好很多，趕忙謝了王上的恩，抓起來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