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走后，局長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房間里寬大的辦公桌前，坐著一個穿著白襯衫染了霧霾藍頭發的年。

年雙往桌子上一搭，后背往椅子上一靠，全然沒什麼坐姿，正手速飛快的玩魔方。

十一高階魔方花花綠綠雜無章的格子，在他修長的指上恍若有了生命，很快就排布整齊。

瞧見局長辦完事，他平靜的偏頭看過去。

霧霾藍年把魔法方和長收起來，緩緩站起來，臉上掛起人畜無害的笑意。

“張叔，事都辦好了？”

“可不敢當小秦一聲叔！”

局長馬上說，“警察局出了這麼大疏忽，本就是我的責任，我該謝謝小秦，多虧你提供的這個錄音，替我收拾了這個蛀蟲啊！”

范增在這的時間長，認識的人多，保不齊帶頭鬧緒。

可這年把錄音一送來，事就好辦多了。

“這都是張叔自己的功勞，我哪敢居功啊。”被稱為小秦的人豎起大拇指。

“也就是張叔辦事效率高，想想看，您這樣的人才埋沒在涼城這麼一個小地方確實可惜了，回頭我一定跟我爸爸說說您這些年的功偉績，畢竟帝都那邊更高的平臺正需要您這樣的人才呢。”

局長一聽，布滿皺紋的臉頓時喜氣洋洋。

他在涼城這些年的政績已經夠了，就缺個引路人。

而秦家歷代從政，秦明裕雖然不過是個年，可他爸在政壇的地位猶如深固的大樹。

只要稍微提點他一下，他的路就會走得順暢些。

秦明裕就是他的引路人！

“謝謝小秦！要是我真能調到帝都，一定登門拜謝！”

秦明裕笑著瞇起眼，悉他的人都知道這個是笑面虎，跟誰都好說話的樣子。

“好說好說。”

他敲了敲表盤，“時間不早了，沒事的話，那我就和我朋友先走了。”

“需不需要我為您安排一輛車？”

秦明裕擺擺手，“不用，我開車來的。”

局長還想多問幾句，“那您朋友也是帝都的嗎？”

值得秦明裕連夜趕過來的人又能是什麼小角。

秦明裕眨幾下眼，“他啊，來頭可大著呢。”

一句話讓局長掂量了這人的輕重。

看來，范增要早點去桐城了。

——

秦明裕找到邊煬時，他人還在曬暖洋洋的太。

一張報紙遮在臉上，長微微曲著，別提多自在了。

哪里像是蹲局子的，更像是視察的。

“煬哥？”把報紙從人臉上拿開。

黑發從年致的眉骨掠過，對方瞇起的眼帶著朦朧的霧氣看他，似乎沒睡醒，眉骨上的創口更添了幾分。

“臥槽臥槽！到底是誰把我煬哥給傷了！”

“這都破相了！”

秦明裕嚷嚷著，心疼得不得了。

邊煬了睡得有些僵的后頸，嫌煩的踹他一腳，“你閉。”

秦明裕手去揭他眉骨的創口，邊煬一時不察的讓他得了逞。

那眉骨已經結了淺痂，馬上就愈合了。

秦明裕角了，“好家伙，這都好了，你還什麼創口……害得我還以為多嚴重，準備去醫院找那小子算賬呢！”

邊煬皺眉，手，“把東西還給我。”

“啥？這創口？你都好了，這玩意兒扔了得了。”

年略微直起，在秦明裕扔之前，把創口東西搶了過來，重新回去，“你管我。”

“……”

秦明裕也是看不懂這作。

邊煬指尖過眉骨的位置，看他，“都理完了？”

“你安排的事我什麼時候沒辦妥過，把人調離崗位了，醫院里的那個也轉學了。”

秦明裕挽起袖口，還嘟囔著抱怨，“涼城這地兒可比帝都熱多了，你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熱死我了。”

邊煬眼皮都沒抬一下，“比我想象的慢。”

“因為這次，小弟我沒用的，采取了懷政策啊！”

秦明裕看他站起懶腰，主幫他拿桌子上的手機，一副跟班做派。

“倒是您啊，我煬哥，我可聽這里面的人說你打的那人還有三個月就高考了，你下手還重的，他那手，還能參加高考嗎。”

“所以啊。”他聲音帶著寡淡的懶倦，“我卸的是他的左手。”

不過就算是右手，范越彬那廢腦子，給他開卷都找不著答案。

秦明裕的馬屁拍得無比練，“還是您厲害，打得人出不了院，愣是連輕傷都夠不上，也是，我煬哥在帝都打遍無敵手，這區區涼城哪里有你的對手啊。”

帝都那邊的朋友都知道邊煬是連續三年的國際散打業余賽的冠軍。

雖然冠軍是業余的，可他從小經過的都是正規訓練，含金量堪比專業散打人員。

邊煬掀了掀眼皮，側臉是年人的桀驁。

懶洋洋的掠過他一眼，連走路都是慢吞吞的。

秦明裕，“煬哥，你就不問問我懷政策嗎！你怎麼對我一點都不好奇啊！”

那明晃晃的小眼神明顯在說：你問我，你倒是問我啊！

邊煬勉為其難的敷衍了句，“哦，你什麼懷政策啊。”

“……”行吧。

真夠敷衍的。

秦明裕不見怪，輕咳兩聲，開始展示自己的才華。

“原本嘛，我搜羅了一堆這些年范增和他家里人明里暗里收的賄賂，打算搞他一波，誰知道在警察局的門口，你猜怎麼著？

看到一被門衛攔著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長得可真漂亮，水靈靈的，就是有點奇怪，口口聲聲堅持一定要見局長。

我嘛，你是知道的，就喜歡多管閑事，更別說漂亮姑娘的事兒了，就多問了一，這一問，煬哥你猜怎麼著？”

邊煬不耐煩了，“老子沒心聽你講故事，有屁放。”

從小一起長大的，秦明裕習慣他這脾氣了，不影響他興高采烈講故事的心。

“這一問啊，才知道這小姑娘居然是來給局長送證據的，就是你打的那人，范越彬，關于他的錄音，這不就巧了嗎……不過那小姑娘格執拗的，非要把東西親手給局長才行，給別人都不行，還不讓我……”

他的前因后果還沒講完。

邊煬陡然腳步一頓，“等等，你說誰？”

“我說局長啊，那小姑娘不讓我看東西，沒辦法，我就只能讓局長出來一趟，然后……”

秦明裕看到邊煬的臉明顯變了。

懨懨不振的眼眸有了神采，語氣還有急，“那小姑娘在哪？”

“……煬哥，你什麼時候對姑娘興趣了？”

邊煬不耐，“我問你在哪？！”

“唔，應該還在大門外吧……”

話音剛落，邊煬就已經健步如飛了出去，哪還有剛才半點閑散的樣子！

秦明裕在后邊追，兩條差點倒騰不過來。

“我說煬哥，你倒是等等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