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現在有人護著了,那還不得拽上天!
“瞧你這點兒出息,還躲人小姑娘后邊,你個小畜生給我出來!”
邊城一只杯子沒砸到,又拿起一只舉起來,他往左邊,小姑娘就擋左邊,他往右邊,小姑娘就往右邊,邊煬被護得穩穩當當。
偏偏那小畜生仗著有人護,仗著他不敢輕舉妄,還對他進行言語挑釁!
“我看你車禍傷得不是,是腦子吧,這腦部病是越發嚴重了,躺床上了你還不安分。”
邊煬扶著小姑娘的肩膀,把人帶到自個兒后來,悠悠的聲音非常欠兒,“果然是禍害千年。”
唐雨這前腳剛挪開步子,那邊水杯就飛了過來。
本以為邊煬肯定要被砸到了,誰知道年懶洋洋的抬起手,就隔空抓住了那只水杯。
明的玻璃杯在年冷白的指尖溫吞的打轉,他略微抬眼,“你還不服氣,不服氣你下來,我們打一架?”
邊城哪經得起他這麼激,馬上掀開被子,瘸著就要揍他。
“你給我站住!老子今天不揍得你屁開花,老子名字就倒著寫!”
邊煬的視線落在他上,上下掃了個遍。
只有左打上石膏,其他地方沒有包扎的痕跡,神也相當不錯。
眼看邊城真要下床了,他慢吞吞的走過去,把水杯放在桌子上,然后吊兒郎當的站在那,讓他揍。
“難怪我媽臨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都快五十歲的人了,天打打殺殺的,還沒我穩重。”
說著彎了腰,按下調控床頭高低的按鈕,又往他后放了個的靠枕。
不顧邊城瞪眼,把他的肩膀按下去,讓他靠得舒坦一些,“我媽還讓你照顧我,就你這樣的,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
‘戚明宛’這三個字,就跟邊城的死一樣。
只要提到,他就會平靜下來。
但依舊沒好氣的揚手,沖邊煬肩膀落一掌,“小兔崽子,老子再怎麼樣也不到你……”
邊煬默不作聲的挨了那一掌,驀地打斷他的話,“生日每年都會過,派對也不重要,下次開車不要開這麼快了,駕駛技不行,能讓司機開就讓司機開。”
邊城的了,眼眶忽然一酸。
小畜生還知道關心他。
雖然這關心的話不怎麼好聽。
邊煬倒了杯溫水,遞到他手邊,低聲,“禍害千年也不是真想罵你,你要是真能活這麼久,我打心眼里高興。”
房間里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邊城咽微哽,說不出來什麼緒彌散上來,霧了雙眼。
他抬頭看這張和妻子七八分相似的臉。
忽然想起來了這臭小子剛出生的時候。
明宛骨架小,生他的時候吃了好多苦頭。
他心疼得在手室里團團轉,一個大老爺們邊不知所措的哭,邊罵這個臭小子怎麼還不出來,明宛忍著生孩子的疼,還得空哄他。
孩子一生出來,邊城就擼起袖子,不顧醫生阻攔要揍他。
可當看到那個紅紅小小皺皺的皮猴子的時候,他揚起的掌怎麼都落不下去了。
那麼小,那麼弱。
瘦弱的小子上都是沒來得及去的胎脂。
展著紅彤彤的四肢。
隨著每一次呼吸,薄薄的腔就有一次明顯的震。
這是他心的妻子拿命生下來的寶寶。
這是他和妻子將來要去守護一生的寶寶。
可因為他讓妻子遭這麼多罪,邊城生了好幾天悶氣,都沒抱過他,整天圍著妻子轉。
最后還是明宛看不下去了,命令他去抱的時候,才勉為其難的笨手笨腳的把皮猴子抱起來。
這和他在妻子生產前上過的準爸爸培訓課完全不同。
當時他可是班里最厲害的準爸爸,風雨無阻的上好每一堂課,每樣課程都拿優秀。
抱硅膠寶寶、換尿布、做排氣,就連做輔食也得心應手。
從班上畢業的時候,老師開玩笑的說,他都可以考月嫂證了,是最稱職的準爸爸。
可這是第一次抱真實的寶寶,抱他和明宛的脈。
無論上課的時候再怎麼能生巧,這會兒都顯得無比笨拙。
可這個在襁褓里幾乎沒有份量的小東西,眨著不屑的眼睛,居然沖他翻白眼。
打從那開始,邊城就知道這小子絕對不讓人省心。
事實也如他所料,自從邊煬學會走路之后,就再也沒讓他省心過。
家里什麼東西貴他玩什麼,古董字畫的損失簡直不計其數,就連他藏酒莊地下室犄角旮旯里的陳年老酒,都能讓他拉出來嚯嚯了。
終于熬到他上學的年紀,邊城以為能松口氣,結果更糟糕了!
他被老師請家長去學校的次數,比這小畜生自己去學校的次數多!
偏偏每次考試,他還能拿回來一張完的考試績單堵他的,讓他愣是干瞪眼。
后來大院里幾個大人攀比孩子智商,被邊煬爺爺也拽去做智商測試,導致邊煬在五歲那年,就憑一己之力把別家孩子襯托得像個智障。
打從那開始,邊城就對他不怎麼上心了。
因為他知道,這小兔崽子混蛋是混蛋了點兒,但無論什麼時候都能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所以后來,他把重心全放在了妻子和公司上。
可他大概忘了,再厲害的小孩,終究是個小孩。
父母的關和陪伴,得到認可,流……
這麼看著邊煬的臉,邊城恍惚間發現,他們父子倆已經十幾年沒能坐在一起好好談過了。
每次見面就會飛狗跳。
明宛說過他很多次,他都不以為然。
邊城接過那杯水,別開視線,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去眼角的淚水,然后嘀咕了句,“老子要是能活這麼多年,還不得送到研究所給人研究去了啊。”
邊煬雙手懶懶的在口袋里,低頭淺笑,“那他們估計會一無所獲吧,因為就算把你解剖了,里面也空空如也。”
邊城沉默片刻后,掂量了一下手里的杯子。
想砸。
果然,他們父子倆不太適合溫路線!
警來病房的時候,邊煬才知道,邊城是開車撞路桿上了。
他人沒事,路桿事大了。
賠路桿的錢都比他醫藥費還多。
完罰金,邊煬牽著小姑娘的手,在醫院的花園里散步。
這會兒沒了別人,兩個人的氛圍就變得微妙。
牽著的手就跟電線似的,腦海里同時竄出來昨晚上的一幕幕。
邊煬擔心,會認為他輕浮。
唐雨擔心,他會認為冷淡。
畢竟晚上真的睡著了……而且格外香。
“那個……”
“你……”
兩個人同時出聲,然后又同時閉。
接到對方的視線后,又同時臉紅的挪開視線,忽閃著落在別。
牽在一起的手燙得出汗,跟火球似的,但誰都沒松開。
最后,邊煬手抵在邊,輕咳兩聲,佯裝鎮定的說,“你先說。”
唐雨臉紅得厲害,白皙的臉蛋在下曬得白白的。
也佯裝鎮定,“我是想說……叔叔應該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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