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迷鹿039】你害什麽？

“行。”

鹿妗也想著他上這套病服也穿了一個星期了，確實該換了。

便從他的行李箱裏拿了一套睡，“這個可以嗎？”

相比病服，肯定是自己的睡穿得更舒服，也更幹淨一些。

藺盡以輕輕‘嗯’了聲。

鹿妗也便走過去，將他病服的扣子解開，作輕盈的給下來了，看著他膛和腹部纏著的白紗布，眼神瞬間就下來了。

忍不住手去那白沙發，但距離只有兩三公分時，還是停下來了。

怕染到了他的傷口。

“疼嗎？”

藺盡以一愣，莫名地，他從臉上和眼裏捕捉到了心疼的緒。

許是被的狠話刺多了，他一邊欣喜，一邊懷疑，掙紮過後，只流出兩個很淡的音階，“不疼。”

“我是說，那天刀刺進去的時候，肯定很疼吧？”

藺盡以手指微微蜷，“你心疼了？”

鹿妗也一愣，隨後笑著點頭，“嗯，心疼了。你那天……流了好多好多。”

在聽到他那句‘我把命還給你’時，特別慌，特別害怕。

真的以為，要徹底要失去他了。

以前總覺得，生離總好過死別。

那些充滿泥濘的荊棘為阻隔他們倆在一起的障礙，那就分開吧，只要他在看不到的地方平平安安就夠了。

不的，在不在一起的，好像就沒那麽重要了。

人們總說，所隔山海，山海皆可平。

可最難平的是人心。

最難過去的不是海，而是他們心底被傷害過所留下來的壑。

藺盡以忽然輕笑了一聲，眼眶卻紅了，“鹿妗也，我已經分不清你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了。”

鹿妗也眸子裏的散了些，“那我要說，藺盡以，我你，你信嗎？”

藺盡以的心狠狠了一下，擡眸著，眼眶的紅加深了一些，沙啞的聲音似是在克制著什麽，“你說我該不該信？”

鹿妗也淺淺一笑，“沒關系，一個人謊話說多了，有時候連自己都不信，更別說其他人了。”

氣氛就這樣僵住了。

兩人彼此對視著，誰也沒有避開。

最後還是鹿妗也率先移開了目，岔開了話題，“你上肯定也出了不汗，我打盆水過來給你？”

藺盡以不語，他甚至很想從的眼神以及表裏捕捉到剛剛那句‘我你’是實話的證據。

可鹿妗也本就是個讓人琢磨不的人。

所有外的緒其實都有可能是僞裝，是假的。

將自己藏得太深了。

鹿妗也沒等他的回答，就已經去浴室端了一盆熱水出來，擰幹巾，細致的著他的，從脖子，肩膀，膛，腰部，以及將他小幅度的托起來去背部。

“疼的話，就說，別忍著。”

整個過程都十分小心翼翼，介于藺盡以有點沉悶的子，還是出聲囑咐一遍。

指尖微涼，卻似一團火，到他每一寸的，都會變得灼熱滾燙起來。

他間滾了又滾，似是梗了一口氣。

鹿妗也平時的格就是直爽的，做事從不喜歡拖拖拉拉，給他也是，作輕盈又麻利，完上半，便一把扯開了他的子。

“嘶——”

藺盡以本能的想去制止，這一，又扯到傷口了。

鹿妗也擰眉，有點惱了，“藺盡以！你非要把傷口扯開，心裏才舒服點是吧？”

“我……我沒有。”

他眨了下眼睛，弱弱的反駁了一句，瞥到下面的變化，脖子和耳朵都紅了。

要不是胳膊擡不起來，他已經自己手把子拉上來了。

鹿妗也也注意到了，眉頭輕佻了下，角微微上揚，“你這……嗯……”

“別看了！”

藺盡以沉著臉，有點惱怒，“把被子給我蓋上。”

鹿妗也不，“你下面不？”

“不用你！”

“那你意思是自己能？”鹿妗也問，“還是我幫你護士？”

見他不說話，鹿妗也將巾丟進盆裏，準備出去護士。

“等下！”

藺盡以著急的直起子去拉，再次扯到傷口。

鹿妗也看到他傷口微微泛起紅了，大驚，把他的肩膀摁回去，瞪著他，怒道，“你再一下，我是真不管你了！”

專屬上那玫瑰幽香再次縈繞在鼻尖，藺盡以忽然就忘記了疼痛，定定的著，“我……不了。你……別去護士。”

“你害什麽？人家護士還你尿管呢，們什麽沒見過啊？”

藺盡以也惱了，“你就那麽喜歡讓別的人看我？”

尤其是想到前些天在那個艾倫的酒吧，看見他被其他人搭訕，還一臉冷淡的讓他們繼續，他臉就更難看了。

說到底，就是不在乎罷了。

“……”

鹿妗也察覺到他緒的變化，也不知道他又在瞎想什麽，只輕輕嘆了口氣，“那我幫你，你別。”

結束後，幫他把服穿上，“舒服些了嗎？”

“嗯。”

晚上，是鹿妗也家裏的保母送來的飯菜。

這保姆是今年特意找來會做中餐的。

以前吃西餐也還吃得慣，可去年從京郡回M國後，就越發吃不慣西餐了，可能是味蕾在懷念藺盡以做的飯菜，所以，幹脆換了個保姆。

兩人其實也沒什麽話題能聊，也就藺盡以偶爾說一下自己的需求。

第二天天蒙蒙亮，藺盡以就醒了。

他看著趴睡在床沿邊的人，微微皺起眉頭，心底泛起一疼意。

一晚上就睡在這裏？

睡沙發也好過趴在這裏吧。

已經很久沒見過的睡了，重逢以來，見過的冷漠，見過的巧笑倩兮，也見過的狠心，還見過驚慌失措哭泣的模樣。

唯獨，沒見過這麽恬靜的樣子。

只有這個時候，才會卸去渾的刺，能讓他輕而易舉的到。

可那些時候的，到底哪個才是真的呢？

他總覺得那個驚慌失措為他哭泣的人，應該是出于的真心才對，可有時候的冷漠又會將他的想法徹底顛覆。

他將的手輕輕握住，冰涼的指尖讓他的眉蹙得又深了幾分。

瞥到沙發上有一張毯，很想過去拿著給蓋上，可卻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