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沉發現柏和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是自信張揚的。

現在的柏是自信中帶著一種知的。

“宋教授。”林昭昭走進來。

看到傅云沉也在，不由得尷尬。

宋嵐微笑：“是楚先生來了？”

“對，他說想見見您。”林昭昭道。

“我去看看。”宋嵐起：“柏你不用去了，我和楚先生就是敘敘舊，不是談生意，你給傅總泡杯茶，我看他累的。”

“好的。”柏點點頭。

林昭昭一臉訕然，忘了找人告訴傅云沉一聲柏今天也來了。

或者，傅云沉知道柏也會來，所以才來找柏的。

宋嵐走到面前：“林小姐，林館長帶路吧。”

“好的。”林昭昭帶著宋嵐出去。

貴賓室里只剩下傅云沉和柏。

柏泡茶的時候，右手無名指上的鉆石戒指閃閃發亮。

“他，對你好嗎？”傅云沉啞著嗓子。

柏抬眸，淺笑：“嗯，好的，我天南地北的跑，他就陪著我。”

“這次沒來？”他問。

“嗯。”柏纖細白|皙的手指在茶盤上作著。

傅云沉沉了沉：“那天我很抱歉，說了很多重話。”

那天看到柏手指上的鉆戒的時候，他真的氣瘋了。

柏淡然：“我沒放在心上。”

將一杯泡好的茶放在他面前：“碧螺春，你嘗嘗。”

傅云沉品嘗了一下：“很好喝。”

“你從來喝不出茶的區別，就像我不知道那些酒有什麼不同一樣。”柏笑著：“我們都有自己不悉的領域，所以有些事想不明白也很正常，云沉，你怪我怨我，不是你的錯，或許在別人看來我是作天作地吧，有你這麼好的男朋友，卻還想著分手。”

傅云沉不說話。

“其實那天晚上你走了，我也想很久，有些事我沒有說，以為你能明白，但是那天你說的話讓我知道，你不明白。”柏溫溫道：“云沉，離開你是我深思慮的決定，但是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你考慮過你母親的境嗎？”

傅云沉擰眉。

“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看到你母親的難？”柏的語調還是的：“有一年我去你家過春節，那天早晨起來，我發現你母親居然五點鐘就起床了，明明你們傅家那麼多傭人，可還是要早早起床，忙前忙后，等客人來了，還要打起神去應付那些人，而那些人心懷鬼胎又虛偽，你父親躲到一旁，喝茶聊天下棋，卻不知道你母親應付那些人有多累。”

傅云沉抿抿。

“那時候我就想，為什麼嫁豪門還是這樣？”柏秀眉輕蹙：“為什麼都是傅太太了，別人也都奉承，還是那麼累，我就想我應付不來，那些人明明討厭，我還要笑臉相迎，我做不到。”

“你跟我說，我絕對不會強迫你的。”傅云沉微微有些哽咽。

“云沉，你怎麼不明白，你心疼我，我知道，可你想過你母親的難嗎？”柏問：“你看，你從小就在那樣的環境里長大，你認為你母親理所應當，你父親你們全家都這樣認為，或許你母親也是樂在其中，一旦我們結婚，你為了我掐斷了這種行為，他們會怎麼說我，難保不會著你重新撕開這個口子。”

傅云沉不說話。

“云沉我告訴過你，我這個人現實卻又不切實際，我知道是需要面包的，但也向往一種純粹的。”柏嘆氣：“還是那句話，我們倆想得從來不一樣。”

太討厭被束縛了。

可是傅太太三個字，本就是一種魔咒。

傅云沉紅著眼睛。

“云沉，我說一個最直觀的例子。”柏低聲道：“你知道我和蘇茵以前是關系很好的朋友嗎？我見證了和初從開始到熱再到痛失人，更是見證了嫁霍家以后，變得面目全非，所有人都討厭，厭惡，卻不知道有的難，我們倆漸行漸遠，是疏遠我的，我沒辦法靠近，霍家難道不好嗎，頂級豪門，可是卻把蘇茵蹉跎了什麼樣子？”

傅云沉蹙眉。

柏頓了頓：“蘇茵扛不住蘇家的力，霍昊天扛不住霍家的力，你扛不住傅家的力，你們都會為之妥協犧牲，不只犧牲自己，還會犧牲伴，我不想犧牲，或者說憑什麼我要為他們犧牲？”

“那麼他呢？”傅云沉不服氣：“他就沒有讓你犧牲的嗎？”

“也有犧牲，但力絕對沒有這麼大。”柏沉了沉：“至我不愿意的，他會替我拒絕，而不是我自己去說。”

“這是最后一杯茶了。”柏勾著：“我出去你休息一下吧，你累的。”

起。

“所以我不值得你犧牲嗎？”傅云沉哽咽。

“云沉，在不知不覺中，其實我為你犧牲很多了。”柏垂眸：“那年我明明很想去拍攝極的，但是你說你爸媽想在過年的時候介紹我給你們家的親戚，你沒有替我阻攔，卻把問題擺在我的面前讓我去選擇，如果你知道我是一個雜志攝影師，知道那是我的工作，為什麼不替我拒絕？”

傅云沉：“……”

“你說過完年就陪我去，可是過完年你就忙了，錯過了看極的時間。”柏深深的吸氣：“云沉你對我雖然很好，但是你沒有考慮過我的需要，你讓我為你犧牲，那以后我被犧牲的是不是會更多？”

“我只是覺得我家人都很重視你，他們都非常期待你去。”傅云沉紅著眼睛：“抱歉，我沒有顧慮到你。”

“云沉，我說了不怪你，這件事我也想過，我執著于自由，沒辦法妥協。”柏沉然：“我們相，但就是不適合，我不想多年以后，忽然發現我們不應該在一起的，倒不如快刀斬麻，免得以后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各自后悔。”

打開門。

這才發現林昭昭站在門口。

“抱歉，我不是故意聽的，宋老師讓我來喊你的。”林昭昭解釋。

也是剛站在這里。

柏一笑：“沒關系，都是過去的事了，聽聽也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