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澤離開包廂后很久都沒回來。
云漫擔心他出事,便讓桑歲出去看看。
桑歲不想去,但云琨和岑與喝醉了,舅媽也帶麟麟去上廁所了,這里也就適合出去找他。
察覺到桑歲有些遲疑,云漫掃了眼醉趴在桌上的岑與,看:“媽媽也不是想讓你做什麼選擇,畢竟你也談了,岑與這孩子也好的,乖巧聽話。但小澤這些年也照顧媽媽的。”
桑歲神一怔。
云漫開始說著以前的事。
“你在國外除了春節,一年都回來不了幾次,大多時候都是媽媽一個人看店、照顧店。那三年里小澤總是從云京市開車過來,在糖水鋪幫幫忙,有時候媽媽遇到什麼難事的,也都是他幫媽媽解決。”
“路途遙遠,云京市距離這里又沒有快達的高鐵和飛機,只能坐車,十幾個小時的路程過來也是辛苦的。我覺得太辛苦,讓他不要總是過來,但他總說不辛苦,還說你在國外一年都回不來幾次,也算是幫你照顧我。”
云漫笑了聲。
“這話說著確實是暖心的,而他也確實做到了。”
“每次過來他都是忙得不行,不是幫店里換快壞掉的燈管,就是修快壞掉的桌椅,要麼就幫媽媽去銀行解決一些業務問題。”
“有次媽媽扭傷了腳,走不了路,那段時間的店都是他在幫媽媽照看,媽媽當時腳疼得實在走不了路,也是他背著媽媽去醫院掛號就診,上藥敷藥的,很盡心盡責。”
桑歲瞳仁微。
云漫扭傷腳的時候,是知道的,當時在國外跟視頻,見腳腫的厲害,擔心得不行,還想著立刻買機票飛回來,但被阻止了。
一來是覺得機票貴,二來是覺得只是腳扭傷,沒什麼大事。
為不讓擔心,云漫還裝作沒大事的樣子,忍著劇痛走路給看,就是讓不要擔心。
現在經這麼一說,才知道當時嚴重得快走不了路了。
桑歲滿臉心疼:“媽……”
云漫抿笑了笑:“媽媽都好了,不用擔心。只是小澤這孩子……”
“可能是擔心媽媽有負罪,也可能是擔心媽媽拒絕他過來,每次過來都是說來照顧媽媽朋友的,還說媽媽以前照顧他辛苦,現在他這個做晚輩的,應該孝順長輩。”
桑歲垂眼。
盛以澤確實是個很好的人。
盛家經濟條件卓越,盛叔叔從小對他的培養就非常嚴格,良好的教養讓他從小就是一個禮貌孝順的君子。
云漫嘆了聲,抬手上手背,笑意溫:“歲歲,媽媽跟你說這些并不是希你原諒他,媽媽只是覺得,你出國留學的那幾年里,他幫了媽媽很多。于我們兩家認識的關系,我們不應該對他置之不理。”
“更何況他喝了酒,沒人在邊的話,容易出事。”
-
桑歲出來的時候,盛以澤已經離開有半個多小時了。
在一樓大廳找了一圈,問了前臺才知道他去了天天臺。
“謝謝。”桑歲剛轉要走,前臺突然喊住。
“您是303包廂的就餐客人吧?”
桑歲狐疑:“是,怎麼了?”
“您找的這位先生是您朋友吧?他剛剛把你們包廂的賬單給結了,這是我們給客人的小小禮品,請您收下。”前臺把一個小公仔遞給。
盛以澤把賬單結了?
桑歲怔怔地接過,說了聲謝謝。
桑歲找到盛以澤的時候,他站在天天臺上,兩手撐在護欄上,指尖夾煙。
白煙繚繞,在這被璀璨燈火照亮的夜市里,顯得那樣渺小。
桑歲注視他背影,落寞、沮喪,整個人像是陷了無助和悲傷中。
眸無奈,走過去:“喝酒又煙的,是不想要了是吧?”
聞聲,盛以澤猛地一僵。
他扭頭看過來,被醉意迷蒙的眼睛隨著走近漸漸清晰。
在走過來之前,他掐滅了煙頭。
桑歲在他面前站定,目視他漆黑的眼睛。
盛以澤著這張臉,心臟不由地加快,蠕,頭滾了滾。
聲音帶了點難掩的欣喜和小心翼翼:“你在……關心我?”
孩聲音泛著微冷:“只是出于謝的關心。”
“?”
桑歲神認真:“我在國外的那幾年,謝謝你照顧我媽媽。”
盛以澤愣住,突然笑了。
原來只是因為這個。
桑歲不知道他笑什麼,轉離開:“我媽媽讓我出來找你,你快些回去吧。”
連出來找他都是因為云漫。
男人咬牙,轉著遠去的影,突然問:“桑歲,你真的喜歡岑與嗎?”
桑歲腳步頓住,轉。
看著他臉上的挫敗和難過,桑歲眉頭微,沉默了幾秒。
忽然勾:“這好像不關你的事吧?”
“……”
“別發酒瘋了,快走吧。”
說完轉就要走。
“你沒有直面回答我的問題,那你就是不喜歡他!”
“……”
盛以澤腳步踉蹌地追上去。
“既然不喜歡為什麼要談?”
“你想談為什麼不跟我談?”
“桑歲……”見加快腳步,男人雙腳一絆,摔跪在地上。
膝蓋磕到地面傳來陣痛,他好似覺不到疼,猩紅的眼眶里,有狠狠地墜在地上。
低低的聲音里滿是卑微和痛苦:“我也不差吧……”
桑歲聽到聲音,停下了腳步。
轉看過去,終是心,向他走了過去。
桑歲站在他面前,垂眼看他。
“盛以澤,你難道還不明白?”
他扶著地面踉蹌起來的姿勢僵住,孩一句話直接把他打地獄——
“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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