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以澤愣住,扭頭。
岑與濃眉微微擰著,目堅定,又著一張。
他早就看出來了,眼前這個口口聲聲說是桑歲哥哥的人,在意桑歲在意到已經超出了那種兄妹關系。
那麼重的滅火砸在后腦勺,稍有不慎是有可能會把人砸死的,而他卻全程只在乎桑歲有沒有傷,哪里疼不疼,自己的傷全然不在乎。
“你很喜歡是吧?”岑與又重復了一遍。
盛以澤瞥了他一眼,慢慢轉過坐下。
他單手搭在曲著的膝蓋上,上半往前傾,深邃的眸眼里沉了幾分。
他不屑地笑了聲:“看來你也沒多傻。”
“可你們是兄妹!”岑與那眉頭皺得更深了。
“有緣關系嗎?”盛以澤冷眼凝視他,“沒有。”
“……”
“在同一個戶口本上嗎?”盛以澤眼神又沉了幾分,“沒有。”
盛以澤往后靠,那雙狹長的眼睛里溢著戲謔。
“怎麼,就準你喜歡,我不能喜歡?”
“是我朋友!”
“知道。”
“?”
“結婚的還能離婚呢,談的就不會分手了?”
“你——”岑與氣得握起拳頭。
他算是看出來了,這人就是只惡狼,一直在盯著他和桑歲。
岑與深呼吸,從小的教育讓他不能跟別人起沖突。
他慢慢松開拳頭,盯著盛以澤:“你一直在盯著我們?”
“自,我對你可不興趣。”
岑與憤然:“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盛以澤挑眉,掃了眼他一臉雄赳赳氣昂昂的表,不由地笑了聲。
“那你得對好點,可別讓我得逞了。”
“……”
-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氣的,那天岑與接了個電話就沒再回病房了。
盛以澤也懶得跟他掰扯,自己躺著休息去了。
桑歲把檢查報告全部取回來的時候,正巧護士給盛以澤后腦勺換藥。
桑歲站在一邊看著。
“你傷口有點大,必須得把傷口周圍的頭發給剃,可能會……”護士把舊紗布拆下來。
“會什麼?”盛以澤臉微側。
“禿一塊。”
“……”
盛以澤眉頭一抖,“必須要剃?”
“是的,剃方便上藥。”護士安他,“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傷口好了,那塊地方的頭發也會重新長出來。”
桑歲知道盛以澤這人不僅干凈,還特別注重形象,這后腦勺要是禿一塊,對他來說確實有點難以接。
桑歲趕問:“護士姐姐,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很抱歉,沒有了。”
“……”
“讓幫我剃。”盛以澤手指桑歲,目看向護士,“可以嗎?”
護士愣住,看了看桑歲,笑容曖昧:“當然可以。”
想到待會兒要去其他地方查房,護士不僅叮囑桑歲說剃的時候要小心一點,順便還教怎麼給盛以澤換藥。
代完后,把理發塞進桑歲手里,轉就離開了病房。
桑歲看了看手里的理發,抬眼看時,盛以澤已經從床上起來,拉來椅子坐下。
見沒,他扭頭:“還愣著干什麼?”
桑歲回過神,取來圍布圍在他脖子上,舉著理發深呼吸。
開他發旋下面的位置,看到那傷口的時候,還是被驚嚇到了。
那塊地方腫得特別高,發囊上裂了個口子,雖然不大,但有點深,明顯看見里面外翻的紅。
想到當時淌了一手的,桑歲心頭劃過一異樣,覺全皮都在這瞬間刺疼。
旁邊桌上有面鏡子,盛以澤從鏡子里看到皺著秀眉,一副很心疼的樣子。
盛以澤勾,笑得吊兒郎當的:“擔心我?”
“嗯。”
男人瞳仁一擴,以為自己聽錯了,慢慢地轉過臉。
“你……你說什麼?”
桑歲回過神,有些別扭地把他臉轉過去。
“看什麼,這樣怎麼剃!”
盛以澤乖乖坐好,角忍不住勾起:“我聽見了。”
“……”
“桑歲,你承認你擔心我了。”
聲音里是難掩的開心。
桑歲看他傷的地方。
不擔心是假的,不容更是假的。
算起來,他已經救了兩次了。
三年前那次法國餐廳,三年后的這次酒店。
每一次他都及時出現,把陷于危險的護在懷里。
后,桑歲久久沒有說話。
盛以澤以為不喜歡他這樣,那勾起弧度的開心角在沉默中漸漸卸下,最后詢問出來的聲音都著小心翼翼。
“如、如果你不喜歡我這樣,那我以后就不再……”
“值得嗎?”突然問。
細聽,能聽見聲音里很淺的潤。
“嗯?”
“這麼重的傷,值得嗎?”
盛以澤怔了幾秒,他視線落在鏡子里。
看見后的姑娘眼眶有點紅。
他盯著那張小臉,勾:“值得。”
“不值得。”
盛以澤臉微僵。
“盛以澤,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但如果你救我只是為了那些,我只能告訴你,”桑歲聲音鄭重了幾分,“不值得。”
雖然早就知道會得到這個答案,但從里親口說出來,這無疑是在告訴他——
不可能。
盛以澤,因為這件事你就想得到的原諒,得到的喜歡,幾乎不可能。
“這是兩碼事,盛以澤。”桑歲說,“你救我,我會,也會謝你,但也僅僅只是和恩,別無其他。你想要的那些,跟你救我這件事,無關。”
“別說了。”
盛以澤直接打斷的話。
他艱難地扯了下角。
“我救你,僅僅只是不想你傷,就當是還了……四年前你為了救我,挨了那男人一拳。”
梗塞的頭里,是每吐出一個字都是異常艱難——
“我們現在互不相欠,你不用有心理負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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