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驍連連后退,最后才堪堪穩住。
他怒極,再次揮起拳頭砸過來。
“干什麼干什麼!!”張警過來攔架。
桑驍捂著被踹的口,怒指盛以澤:“警察叔叔他踹我!”
盛以澤往旁邊一倒。
桑歲連忙扶住他:“你怎麼了?!”
盛以澤腦袋靠在肩頭,劍眉蹙,一副虛弱得不行的樣子。
“頭暈……渾使不上勁兒……”
“……”
剛才踹人可沒這麼“虛弱”啊!
“是他!警察叔叔,就是他一腳踹我兒子口的!”說著,章麗麗就紅著眼哭訴,“警察叔叔,我兒子今年才十八歲啊!還那麼小,他這一腳要是踹出個好歹來,我們可怎麼辦啊!”
“你也知道他今年十八了?!”張警呵斥,“年人做錯事就要負法律責任的!”
“……”
因桑驍一直指控盛以澤已經把他踹出個好歹來了,張警又看到盛以澤一副“虛弱”的樣子倒在桑歲上,臉難看,看起來不像是能一腳把人踹飛的樣子,見雙方各執己見,他最后還是決定調出監控。
一聽說調監控,桑驍幾人就慫了,連忙承認是自己先的手。
張警把他們全訓了一頓。
桑驍也因為手的事,自己落到下風,讓這件事的主權完全落在盛以澤手里。
桑勁生和章麗麗見形勢對自己不利,連忙上前給盛以澤端茶倒水。
“那個盛先生,剛才是我那混賬兒子的不對,既然你踹他也踹了,賠償金這塊能不能點?畢竟十萬太多了,我們都只是個打工的,真沒這麼多錢,你行行好,要一點可以嗎?”
盛以澤腦袋依舊靠在桑歲肩頭,斜睨他們:“賠不了那就起訴了。”
“不不不!盛先生,我兒子快要高考了,不能因為這件事影響他的考試啊!”
見盛以澤不好商量,兩人看向旁邊的桑歲,好聲求著:“歲歲,以前確實是我們家不對,傷害你們母,我們在這里跟你們說聲對不起。”
“如果你們想要,我們也可以在這里發誓!”
說著兩人就豎起三指發誓:“我們發誓,以后絕對不會去擾你們,辱罵你們!”
以前被他們欺負、辱罵的畫面歷歷在目,那些罵們的話簡直不堪耳,如今這麼輕易地原諒他們,做不到。
桑歲看著他們,沒說話。
見還是沒反應,兩人開始打牌。
“驍驍打人確實不對,他現在也吃到教訓了,但他畢竟是你弟弟,歲歲,你也不想他因為這件事影響高考吧?高考那麼重要,你也不想他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吧?”
察覺到旁這姑娘不想面對這些,盛以澤慢慢坐起。
他沒看,倒是手,溫熱的掌心覆上手背,拍了拍。
桑歲眸一怔,扭頭看去,男人溫的聲音落下——
“別怕,我在這兒。”
孩瞳仁一擴,那落心尖的溫暖讓整個人陷十足的安全中。
好似只要有他在,以前和現在面對的種種糟糕境遇,都能被他一一平。
耳邊響起男人跟他們談判的聲音,桑歲怔怔地看著他。
他從容、利落,掐住對方的命脈,在為謀取權益時,也為杜絕了所有后患。
最后的解決方案是,盛以澤可以不要賠償,但必須讓桑勁生、章麗麗和桑驍三人親自寫下一封摁著紅手印的道歉信,并從明天開始,每天準時到糖水鋪,當著云漫、桑歲和大家的面讀出來,時間為期三天。
這種丟人的事他們不想做,但沒辦法,不想做就要賠償十萬塊錢。
相比之下,這點面子不值得什麼。
他們最后還是答應了下來。
-
事解決完后,兩人從派出所出來。
那時已經是夜里八點,派出所門口燈亮起,在地面窩了一隅的亮。
盛以澤兩手兜,懶懶地往前走。
似是覺到什麼,他腳步停下,轉。
桑歲腦袋低垂,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朋友,掉隊了!”
沒反應。
盛以澤悶笑了聲,故意走到面前。
“咚——”
桑歲一腦袋撞上他口。
了撞疼的額頭,抬眼看他。
盛以澤彎下腰,兩手撐膝,俊臉湊近,目視圓潤的眼睛。
男人俊臉突然湊過來,桑歲脖子下意識后了下。
“開心嗎?”
“嗯?”
“我替你報仇了。”
男人尾音上揚,著一寵溺。
桑歲看著他眼睛,眸深邃漆黑,瀲滟多,倒出了有些錯愕的影子。
心跳沒來由地開始加快。
桑歲猛地回過神,急忙別開眼快步走了。
“?”
盛以澤追上去:“走那麼快干什麼?”
“媽媽我們回去吃飯了。”
“……”
桑歲加快步伐。
心跳很快,臉也很燙。
慌得不行。
怎麼可以這樣。
不可以的啊……
盛以澤追上去,繼續追問。
“那你到底開不開心啊?”
某人繼續加快腳下步伐。
“桑歲,你到底開不開心啊!”
“怎麼不回答我?”
“桑歲!”
“歲歲!”
……
-
桑勁生他們確實說到做到。
后面三天,每天都準時過來店門口當著大家的面讀那封道歉信。
三天時間雖然不長,但影響足以擴散到方圓百里。
太丟人了,從那以后桑勁生一家對這附近都是繞道走。
回國之前桑歲已經給國幾家公司投了簡歷,這段時間過去,他們HR也陸陸續續回復了。
桑歲比較中意的幾家公司給了回復,讓挑個時間去公司面試。
桑歲本來想在江城本地找工作的,但江城只是小縣城,就業崗位,工資水平也低,當時想投本地公司的簡歷都被云漫拒絕了。
“歲歲,媽媽知道你想留在江城陪媽媽,但江城太小,不能施展你的事業宏圖。”電話里,云漫聲音輕,“大城市機會多、選擇也多,只有那里才能讓你的實力完全發揮出來。你又是孩子,更應該去大城市發展,這樣你才能有更好的未來。”
“你也不用擔心媽媽,媽媽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能自己照顧好自己。”
“我的寶貝兒,盡管去為自己拼出一片天吧,媽媽會永遠支持你的。”
云漫的一番話,讓桑歲最后打消留在江城的念頭。
當年云漫拼盡全力帶著從江城來到云京市,讓讀最好的高中,就是為了讓有能力走出去,怎麼能再辜負的心呢?
-
臨別時,已經是六月了。
夏日炎炎,樹梢知了聒噪地囂著。
“哎呀,媽,您別塞了,再塞整個后備箱都塞不進去了!”
桑歲剛提著行李箱出來,就看見云漫扛了幾箱喜歡吃的秋月梨放在車的后備箱。
車是盛以澤的,他說他剛好打算回云京市了,既然也去云京市,順路就把捎帶上。
桑歲當時已經訂了車票了,本來打算自己回云京市,但云漫覺得兩人一起回去能有個照應,就讓把車票退了,到時候跟盛以澤一起回。
無奈,桑歲只好把票退了。
轉臉,看向靠在車上的某人。
也不知道他這人怎麼閑這樣的,自從回國待在江城這大半個月,他就一直在這兒。
好幾次都忍不住問他,他云京市的公司快破產了嗎,怎麼不見他回去理事?
結果這人怎麼回的?
他說:“是啊,快破產了,閑得慌。”
桑歲無語:“快四五年過去了,你這公司還沒徹底破產呢?”
男人倚在車上,兩條大長無安放,微微曲著。
他笑眼微彎:“實力太強,沒辦法。”
“……”
見過來,盛以澤起過去接過手里的行李箱,轉走到后備箱。
云漫剛把最后一點東西塞進去,給盛以澤讓路:“小澤辛苦了,還麻煩你送歲歲一趟。”
盛以澤彎腰,把行李箱抱起來塞進后備箱,看了眼桑歲,笑得意味不明——
“為公主殿下效勞,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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