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了一個上午,對于花姐這件事,確實還是邁不過心里那個坎。
凝視手機畫面那個號碼很久,還是下了決心撥了過去,打定主意說句謝就掛,絕不牽扯半分。
接通后,對面電話響了兩聲,突然意識又不想這樣做了,就在即將掛斷前一刻,那頭響起了一個低沉的男聲,仿佛早有準備。
“黛羚小姐,別來無恙。”
刀手。
不知為何,心里竟然更安心幾分。
黛羚又將手機重新放回耳邊,聲音平靜,客氣疏離。
“你好。”
聲音頓了一下,又恍然意識到,留白會讓對方誤解更深,下一秒,直截了當開口。
“我今天打電話沒別的意思,請你幫我轉告歐老板,謝謝他幫我救了我的朋友,我要說的話僅此而已,就這樣,再會。”
“黛羚小姐——”
刀手聲音急迫,阻止掛斷。
“既然說上了話,不妨給我一分鐘,也容我說兩句。”
黛羚沉默了兩秒,對刀手印象不算差,可以說很好,莫名還是說不出那句狠心的拒絕。
刀手見沒有掛電話,順勢開了口。
“我的私心,也很簡單,只想要為我們老板說一句話。”
“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可能于你,魯莽過,也失過分寸,但絕不是有意把你往火坑里推,我想我不用多說,你也應該知道他做這一切都是因為,他中意你。”
“但你先跟了昂威,并且機確實不純,他想為自己創造哪怕一點點機會,來奪得喜歡的人的心,不想你一意孤行,我覺得這無可厚非。”
“如果他的一切決定和行為,有讓你覺得冒犯的地方,我想替他跟你說聲抱歉,他對你,一切皆因這個字,絕無惡意,他的心思,我們做手下的看得明白。”
靜靜聽著,一言不發,當然也不知道如何回復。
“有些話不該我多,你在曼谷跳車那天,他同時了重傷,現在在香港養了一段時間,伴隨舊疾復發,這段時間實在不算好過。”
“不瞞你說,今日你打電話過來,我擅作了主張接的,他并不知道,黛羚小姐,我要說的就這些,你放心,你的謝我會送到,你好好保重。”
全程,一句話沒說,刀手便利落掛了電話。
在原地站了很久,也無法完全消化這段話,但意思明白,不過是一個手下的護主心切。
思緒隨著日頭升起又落下,恍然回過神來,已經夜。
下午還是回了香港,去了一趟位于郊區的圣瑪利亞福利院,景依舊,是人非,一切斑駁得像五六十年代的老電影一般。
明明還是不久之前的日子,卻隨風而逝,雜草叢生,荒蕪到想不起一丁點在這里幸福和悲傷的回憶。
不知不覺走到圖書館,抬眼去,才發現里面拔地而起一棟新建筑,上面掛著碩大的三個金大字。
「文祖樓」
……
一個沒有出現的人,卻又仿佛無所不在,今天一天,耳朵里全灌滿了他的消息。
就連悉的場景也無法避免。
香港就像是他上的一塊印記,躲不掉逃不了。
確實喜歡香港,莫名想在這個浸骨的城市多停留片刻,黛羚在半島酒店訂下一間套房,同時預定了明天一早回曼谷的機票。
既然花姐平安,也不便再久留,不然,只會徒增煩惱和未知的是非,實在不妙。
散步到堅尼地城的海邊,吹了一會已經變涼的,記憶里習慣的咸海風,著對岸燈火輝煌的高樓,發的臉頰,低頭,手機在這時不合時宜地亮起來。
只掃了一眼,便看出是上午那個悉的號碼。
慌了神,愣在原地,微風吹起的發,迷了半張臉,怎麼都撥不開。
就這樣平靜地無于衷地看著它響了兩次,最終還是沒有接,合上手機的那一刻,一條短信發過來。
「接電話,我有話跟你說,好嗎?」
下一秒,毫不留面長按關了機。
也許是無作祟,也許是謝已經傳達到,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不必要的牽扯。
不接,理所應當。
但恍然又覺得自己矯,自己主打過去,人家回過來,倒傲了起來。
無論如何,心力瘁,昨晚一晚沒睡,想要安靜不打擾的一夜,沒有任何煩惱的人和事,似乎想和自己的心獨自相。
靜靜在海邊待了一會,起回酒店,夜垂暮,穿梭在人群川流不息之中。
香港的街頭仍如記憶里一般璀璨耀眼,周圍都是萬般彩,唯有一人黑白,失了全部,影孤寂又落寞,仿若不再屬于這里。
酒店大堂的電梯不算擁,的房間在35層,很高,無神地盯著LED顯示板上的數字逐漸升高,邊的人卻逐漸減,最后留孤一人。
不知為何,心跳得厲害,像有應般。
電梯在第35層穩穩停住,門打開的那一刻,一抹黑影晃過眼前,伴隨著一陣強烈的迫,男人那悉的氣息便霎時籠罩全部,心和。
一雙深棕皮鞋整齊干凈地立在門口,像電影開幕那一刻的場景,緩緩展開在眼前。
那樣致的合線條,是高級手工定制,獨屬于他的矜貴之氣。
心驟停了一秒,下意識抬頭,那個男人就這樣出現,昏黃的燈影模糊了他的臉廓,簡單筆的襯衫西,手里還攥著那支手機。
他瘦了些,眼窩深陷,蒼白,但他眉宇之間的風華氣度半點不減。
看向的眼神,不再溫潤,也沒有咄咄人,說不清的復雜緒,伴著明顯的紅。
垂下眼眸,手去按關門鍵,歐紹文迅速手擋在門邊,抬腳踏電梯。
索想出去,兩人,卻被他反手拉回到那個狹小空間。
“小黛。”
他的名字,試圖安,沉著的聲線著的虛弱。
“歐文祖,你別......”
沒站穩,踉蹌進了電梯,額頭撞到他的膛,到他全的冰涼和強健有力的心跳。
電梯門關上那一刻,驟然晃停運,漆黑一片,只有半盞急LED燈倏地亮起,緩緩映照兩個人半邊廓。
仿佛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樣。
或者說,就是安排好的。
她叫慕晚安——後來,安城所有人提起她時的眼神都是不屑又艷羨的。………………他在雨夜將她撿了回去,瞇眸淺笑,「嫁給我很委屈?」她挺直背脊,煙視媚行的微笑,「顧公子心有所屬,私生活不檢點,嫁給你不能更委屈。」隔著青白的煙霧,顧南城英俊的容顏模糊,「可我看上你了。」顧南城看上的女人無處可逃,第二天各大有錢人都收到消息,誰敢借錢給落魄名媛慕晚安,就是跟他作對。她最沈淪的時候就是他在床第間親著她低聲呢喃,寵溺繾綣,晚安,晚安。…………後來的後來,新貴名導慕晚安因殺人未遂而入獄,判刑四年。坊間八卦流言四起,顧太太因嫉妒開車差點撞死的是情敵。據說,顧公子等了一個白天,換來的也只是她對獄警彎唇淺笑,「我不見他,永遠不。」…………四年後出獄,她勾唇淺笑輕而易舉的推翻了當初的誓言,長裙嫵媚的出現在他的面前,像是第一次見面那般伸手微笑,「顧總,有興趣投資我的新電影嗎?」他吞雲吐霧,意味不明的盯著她,「不是不肯見我?」「我有孩子,要養家。」當初端莊矜持的第一名媛開始遊走於各路男人之間,香艷旖旎的傳聞紛至沓來,卻抵不過顧氏總裁日漸濃厚的寵愛。顧南城像是得了一場心理疾病,病態般的寵愛著他的前妻。哪怕她從不拒絕任何男人的花。哪怕她偶爾被狗仔拍到跟金融界的大亨約會吃飯。哪怕……她的孩子,壓根不是他的種。有天她醉得酩酊,媚眼朦朧口齒不清的笑,「顧公子他啊……可能就是犯賤,偏偏最愛那個不喜歡他的……,現在這樣……從前也是這樣……一直都是這樣……」眾人看著從後面緩緩而來接心上人的顧公子,嚇得恨不得消失。他一言不發,沈默不語的抱著她上車。她湊過去噴著酒氣,笑瞇瞇蹭著,「生氣了?」「怎麽會,」他淡淡的看著她的笑意不達眼底的模樣,「能生氣就不用犯賤了。」————誰都知道,你是我的鬼迷心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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