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妮拉穿深棕警察制服，頭上裹著一條名牌花紋的巾，表和姿一如既往自在得意。

“Leo，你知道我最喜歡你哪一點嗎？”

紅微抿，笑得深藏不。

“你是我們整個阮家，除了你舅舅之外最聰明的一個男人。”

眼波微，著些冷意的嘲諷。

“不過很可惜，你姓陳，你舅舅不止一次惋惜過。”

“如果你是阮家的兒子，你說，我們會不會親近許多，不必像如今這麼生疏？”

手下從背后將咖啡遞給，落眸接過，尖著兩手指輕輕攪著，再抬眼，語氣帶著點風無比的嗔。

“早就猜到是我了麼？”

兩只眼睛仔細瞧著他，只是淺淺抿了一小口。

昂威雙疊，云淡風輕的表，眼眸卻深不見底。

“阮署長特意把我約到這里來，是想先打打牌，跟我敘舊嗎？”

他低頭扯袖口，語氣也悠閑。

“既然這樣，舅舅不賞臉個面嗎？”

阮妮拉手頓了半秒，無聲地笑，又抿了一口咖啡，沒有回應他的話。

他環視一圈，“特意約我到這大山里，這麼見外。”

“還是阮署長的癖好就中意這樣偏僻，見不得人的環境？”

阮妮拉笑，“抱歉，既然是談生意，就得按規矩來，今日我的份你該明白，所以不用口口聲聲喚我署長提點我，你說呢，Leo？”

“你我今日一見，互相都亮了底牌，也都心照不宣，我們是一家人，本就不該分彼此，我想，今后的目標也可以達一致，何樂而不為呢？”

昂威手指停了下來，垂下頭又抬起，薄勾了勾。

“一家人。”

他不聲地瞟著阮妮拉，嗓音如未消融的寒冰一般，打破長久凝視的靜謐。

“你一口一個我舅舅，你背著他擅自對我下死手這件事，他也知道嗎？”

聽到這試探的話語，阮妮拉為之一，但不明顯。

“這次，我誠心與你聯手合作，低于市場價三的價格，有錢不賺，我不傻，只可惜你不信任我。”

他攤開手，隨后靠倒椅背，挑起二郎，語氣玩味。

“老實說，你沒有誠意的。”

聽到這句話，阮妮拉臉微變，將咖啡不聲地遞了回去，手慢條斯理解下頭上的巾，一臉無辜。

“怎麼會？”

“Leo，我可是你小姨，也是你名義上的母親，我對你一直視如己出，怎麼會有歪心思，對你做那種事。”

“更何況，你父親尸骨未寒，你我都是傷心人，更應該抱團取暖，不是麼。”

攤手，演得道貌岸然，“你別冤枉我，我哪里敢。”

頭頂的照燈搖晃，讓地上的兩個對立疊的影子越發猙獰，他眼底像黑一般，打量著阮妮拉，冷冽得要命。

“哦？那剛才的事，不如給我一個解釋。”

阮妮拉笑容頃刻之間消失殆盡，兩人視線較量良久，空氣都凝滯，仿佛不再流。

猛地槍的那一秒，昂威后的手下也迅速將槍口對準。

昂威卻半點不驚訝，手指還在扶手上有節奏地點著，仿佛看。

誰都沒料準，對準后站著的人大就是一槍。

悶響一聲，半秒不到，四濺，查弄高大的軀倏然倒地，漾起浮塵，抱蜷，痛得撕心裂肺。

其他手下眼里都是驚愕，面面相覷，半步不敢再。

鋒利如刀的目沒有移開過昂威一秒，猛地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對著地上的人怒吼。

“誰他媽讓你自作主張！我有沒有說過，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可以擅自行！”

撇頭看向地上的人，眼神像要殺人。

“你知不知道他是誰，敢他，你不想活了！”

查弄臉上唾沾著泥土，忍和驚恐同時在他眼中打轉，卻只能說得出兩個字。

“頭兒...…”

昂威靜靜瞧著這場戲，槍聲響的那一刻，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他瞥向地上的那條頂罪的可憐走狗，眉眼只是揚了揚。

阮妮拉轉過頭，將槍扔掉，堆起虛偽又瘆人的笑。

“Leo，我說了，我們是一家人，千萬不要被離間，剛才的事是誤會。”

“你有野心，我有渠道，我們聯手是最完的合作伙伴，你可以將四海幫做得更大更強，有錢不賺，是蠢蛋，你這麼想，我也當然。”

“手下不懂事，賺了錢他們也常常驕傲過頭，失了理智，跟你的四海幫一樣不好管教，街頭混混習慣了狗仗人勢，拿著當令箭，到底沒讀過書，跟他們計較什麼。”

坤達握槍的手骨節發白，他咬著牙，口型來了句，你媽。

笑得溫，卻險，“你記住，我們是親人，我不會害你。”

“我相信你也是。”

昂威解開西服唯一的那顆扣子，神悠閑。

阮妮拉輕掃他漫不經心的格調。

今日，昂威一休閑西裝打扮，竟然連防彈背心都沒穿，看起來并沒把放在眼里。

“廢話不用多說，我談生意從不講，現場驗貨，先看看純度。”

他語氣很冷，轉回正題。

阮妮拉抬下，手下便將一袋東西抬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的目仍然在探究與較量之中，始終落在他上，小心觀察昂威的一舉一。

但昂威已經移開眼，不再看。

他眼神輕瞟示意，后的阿力立馬兩步上了前。

他出短刀在袋子上利落劃開一條口子，糲的手指捻出里面的冰糖結晶，拿到眼前看了看，然后放到鼻子前仔細嗅了一下。

他轉頭，聲音獷，“爺，純度不錯，比一般的要高很多。”

阿力是研究毒品的專家，他的話自然不假。

昂威收回眼神，“說說，賣價？”

阮妮拉用手指不急不緩比了個三。

“三千金一公斤，市面上找不到比這個更好的貨，這個價，我已經讓利與你三，你不虧，你懂市價，我想我不用多說。”

“如果從此以后，你在亞洲所有的賭場都用我的貨，我保證你賺的錢，將會是四海集團現在盈利的十倍，Leo，聰明人不會拒絕的。”

了下頭發，似輕笑。

“合作愉快。”

燈影落在他森的臉上，漆黑的眸子沒有半點波，沉默良久。

“下個月在湄公河，給我準備一船貨，我先在印尼賭場試試水，需要看市場反應再下大單，貨到付款，條件接嗎？”

阮妮拉眉微挑，“需要定金。”

“多？”

“三分之一的貨款。”

昂威似有若無地點頭，“坤達，聽清楚了？”

坤達死死盯著阮妮拉，眼神帶著點小小的挑釁勁兒，的氣勢。

“清楚明白！”

“明天安排。”

“收到！”

說完昂威站起來，拍了拍上的灰塵。

“下個月在港口，我希如約看到我的貨，每一行都有規矩，不懂尊重游戲規則，就是破壞友好合作。”

“今天的事如果再出現第二次，別怪我對你這群‘擅作主張’的狗不客氣。”

他余瞥了一眼，只顧整理發皺的服。

“小姨，你說是不是？”

這一聲得意味深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