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迪車里，氣氛靜寂得令人頭皮發麻。

初綠拳頭了松，松了，弄得掌心都是汗，看著前排約好了般開啟“沉默”模式的沈青璇和封燼，吞了吞嚨，著頭皮道：“封大……封總，今天真是謝謝您，本來沒多大事……”

停了停，干笑，“還有謝謝封總愿意載我一程。”

一秒，兩秒……

車寂靜無聲。

初綠尷尬得整個人起皮疙瘩，一張尬尬笑著的小臉直。

坐在副駕座的沈青璇不用看都知道初綠此刻的表，抿抿，側頭看向側。

封燼目不斜視，卻到底開了金口：“客氣。”

初綠趕接下這個臺階，語氣那一個狗：“要的要的。”

封燼去看沈青璇。

四目相接，沈青璇眼皮微閃，瞥開。

封燼抬抬眉，反倒一反高冷姿態主跟初綠聊了起來：“化羽公司董事長初程業初董事與初小姐是？”

沈青璇：“……”太一定打西邊出來了。

初綠：“……”封大佬這是打算走親民路線？

“……初程業……是我父親。”初綠一時都忘了對“初程業”三個字本能的厭煩，寵若驚回。

就在初綠，甚至沈青璇都以為封燼還會說點什麼的時候，話題就這麼戛然而止了。

沈青璇、初綠：“……”這親民路線還敢再短點嗎？

……

送初綠到學校，初綠又連連說了好幾聲謝才下車，下車后卻似后有惡鬼在追，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夜中。

車子重新啟，車依舊是雀無聲。

沈青璇靠著車椅，臉側向車窗，一手搭在另一只手的手臂上，著潤的輕合，一切看似都跟往日無異。

可只有自己知道，心下的波瀾起伏。

封燼竟然說……他從未想過放走！？

他到底是幾個意思？

想開口問他，可心頭不知是抗拒還是什麼，竟是開不了這個口。

一路無言，直至沈青璇發現方向不對，怔了怔，轉過頭，清明的眼瞳里寫滿了疑和警惕：“去哪兒？”

“雪玉灣。”封燼簡潔答，仿佛多說一個字會活一年。

當然知道這是去雪玉灣的路！

想說的是，他難道不是應該送回去嗎？

沈青璇盯著他，還算鎮定道：“快九點了。”

封燼兩片薄抿著，不打算再說什麼，可架不住沈青璇恨不得把他盯出兩個大窟窿的執著勁兒，斜睞一眼說：“你自己看不見你臉白什麼鬼樣子了嗎？”

沈青璇：“……”

抬眼向車鏡，這一眼，驚得自己眉骨都微微一跳。

皮本就偏冷白，質薄，車鏡里的那張臉，這會兒更是白得沒有一，配上一頭長發，大半夜出門冷不丁給人嚇出個好歹都是可能的！

沈青璇吸了吸氣，這一吸不要，下猛然一陣洶涌，腹部痙攣似的擰痛起來。

攪得不覺了腹，臉皺一團，低低嗚了聲。

封燼聽見，一張冷峻面龐猶如風過境，窒冷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