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被用力封住，沈青璇驚愕得瞪圓了一雙眼。

他似是鐵了心的想證明什麼，這一吻持續了許久，結束時，沈青璇麻木得仿佛已經沒有這個東西了。

張著，脯起伏劇烈，臉頰因為缺氧紅得厲害，一雙眼眸水水的，可憐又純。

封燼指腹在邊拂了拂，低啞著嗓音：“我老嗎？”

肺活量這麼好，即便是老，也是老當益壯！

沈青璇瞥開目，紅艷細膩的臉頰在封燼眼底，宛如嬰兒的，剔細得讓人想咬上一口。

封燼忍不住親了親的臉腮，到底沒回答，退回到駕駛座，扣上安全帶，重新發車子。

覺到車子啟，沈青璇了，心下咕噥，也不知道這里是不是停路段，若是，免不了是要扣分罰款的。

當然，這些在他這里，都不問題。

沈青璇手了下自己發燙的臉頰，緩緩呼出一口氣。

……

訂婚四五天，沈青璇和封燼依舊住在雪玉灣，毫不提搬新宅這茬，這可急壞了老爺子。

一大早，老爺子便打算親自去雪玉灣督促著兩人搬家，吃完早飯正要出門時，管家來報，江老爺子夫婦攜著孫江婉清拜訪來了。

封楚山心頭納罕，好端端的拜的是哪門子的訪？

不過封楚山已故的妻子與江老太太是好友，因著這份緣分，封楚山與江老爺子夫婦也得不錯，這許多年，也常有往來。

如此一來，封楚山便不好出門，只得留在家中，招待客人。

江老爺子夫婦一走進，看到立在堂屋大門口的封楚山，還以為封楚山是迎接他們來了。

江老爺子心麗，呵呵笑著：“老哥哥這是做什麼，又不是外人，怎勞你來接？”

封楚山心說你想多了，面上卻也揚著笑：“別廢話了，趕進來吧。”

“爺爺。”

江婉清看著封楚山，笑盈盈道。

封楚山沖點點頭，態度不算熱。

一行人到客廳落座，陸錦方端著果盤姍姍從廚房走出，看到江婉清，臉上便是止不住的笑：“江叔江嬸，婉清也來了。”

江婉清起走過去，從陸錦手里接過果盤：“陸姨，我來吧。”

陸錦也不跟客氣，拍拍的手。

江老太太在這時嘆了聲。

封楚山幾人聽見，皆不由朝看去。

江老太太搖搖頭，出惋惜至極的表，又是一聲輕嘆。

來往幾十年，封楚山最是知道這老婆子最無病，年輕時便把自己當林妹妹，各種多愁善。

封楚山心下心如止水，臉上卻不得不裝出關切的神，誰他是主人家呢：“這是怎麼了？”

江老太太搖搖頭，悲苦的笑：“我就是想到我那早早離世的好姐姐了。”

好端端的扯他們家那位做什麼？

封楚山心頭不快的哼了聲，這下也沒接話。

江老太太顧自道：“早在阿燼還在錦兒肚子里的時候，我和姐姐就說好，要是我那兒媳生個閨，兩家就訂個娃娃親。原本啊，我是一心當阿燼是我孫婿來著，可惜啊，天不遂人愿咯。”

封楚山眼皮一跳，笑著了自己下的山羊須：“你記錯了吧，我記得當年訂的可是阿泰和婉清的親事。這有什麼好可惜的，男未婚未嫁，婉清丫頭若是有那個意思，不如把阿泰來，兩人好好聊一聊。”

江婉清面微變。

江老太太亦是一哽。

封泰和封燼怎麼能一樣？

封泰可是個殘廢！

“老哥哥，是你記錯了。和阿泰指腹為婚的是秦家丫頭。”江老爺子適時話，還是那副笑呵呵的人畜無害的模樣。

封楚山在心頭哼笑，個偽君子，笑面虎！

“爸，媽當年和江嬸訂的，的確是阿燼和婉清。”陸錦道。

封楚山一眼掃過去。

陸錦：“……”

又沒說，他瞪做什麼！？

“楚山哥，我知道現在的時代跟我們那時候不一樣了，可姐姐生前是最信守承諾的，但凡說出這樣的話，是絕不會輕易改變的。”

江老太太一開口，勢必嘆氣。

封楚山看，不吭聲。

他不敢打包票，他那口子還活著，而今會是個什麼態度，但他知道，絕不會枉顧兒孫的意愿，一意孤行。

“可惜了，可惜。”江老太太搖頭，嘆氣。

封楚山：“……”可惜什麼可惜，他們家那臭小子跟璇丫頭在一起，好得很！

“江嬸，是我們封家沒有福分。”陸錦語氣抱憾，“婉清的優秀是公認的，人又溫識大，誰娶到婉清這樣的妻子，是積了幾輩子的福運。”

江老太太滿眼憐的看著乖巧安靜坐著的江婉清，老規矩，先嘆一口氣：“清丫頭哪都好，就是上，太一筋。錦兒，你是不知道這丫頭跟我說了一句什麼話？”

江老太太說到此，仿佛很是難過，眼睛都微微紅了。

陸錦心頭不忍：“說了什麼？”

“……”

江婉清一副急得想阻止的樣子。

江老太太長長嘆了口氣：“你這丫頭總是什麼都藏在心里，寧肯委屈自己，也不愿旁人難一分。這話說了又什麼妨礙。”

說罷，紅著眼眶看陸錦，語帶哽咽：“這丫頭說，這輩子，不打算再嫁人了。”

陸錦一驚，看向江婉清。

江婉清垂著頭，手指得很。

這幅樣子，頓時讓陸錦心頭容到極點，忍不住低聲音，輕問：“為什麼說這樣的傻話？”

江婉清咬住下，不肯說話。

“錦兒，不消問，你還不知道的心思嗎？”

江老太太嘆道。

到底是自己看著長大，一心當兒媳婦對待的姑娘，陸錦怎麼可能無于衷，心疼的握住江婉清的手：“傻。俗話說，兩條蛤蟆難找，三……”

估計覺得這話當著封老爺子和江老爺子的面不好說，聲音放得更低，“三條的男人遍地都是，你何苦攀著一棵樹不放。”

江婉清發抖，口吻晦暗啞：“陸姨，您說得這些我都知道，我只是，只是做不到。”

“做不到”……

陸錦這些年所經歷的事，心下何嘗不知道該果斷灑一些，可就是“做不到”。

這三個字所蘊含的無奈和不由己，置事外之人，豈能明白？

陸錦心下對江婉清的憐惜更重。

封楚山冷眼瞧著陸錦對江婉清又是頭發又是手的，只差沒翻白眼。

孩子都訂親了，這是在做什麼！？

這一家子安的什麼心，也就瞧不出來，早晚有一天有后悔的！

……

江老爺子三人是挨到午飯后才離開，封楚山等不及出門，可人沒出門口，又被陸錦住。

“干嘛？”封楚山語氣不耐。

陸錦：“……”又哪兒惹著他了！

陸錦撇了下，幾分委屈道：“您去哪兒？”

封楚山瞧著那樣，閉了閉眼，語氣緩了分：“有事說事。”

“聽說您給阿燼和青璇買了房子？”陸錦問。

“我現在連買一棟房子的權利都沒有？”封楚山哼。

“……我沒有那個意思，我就是問問。”陸錦無奈。

問問是吧。

封楚山道：“買了。”

話落，抬便要邁出門口。

“爸，您買房子我沒有意見，但我認為，現在就讓阿燼和青璇住在一起，不太合適……”

陸錦的話，功讓封楚山邁出的收了回來，他緩緩看向陸錦：“有什麼不合適？”

“青璇現在畢竟才二十歲，還在上學，您讓現在就跟阿燼同居，對一個孩子的名聲不好。更何況，青璇在首都有家有地兒住，還沒出嫁便夜不歸宿，傳出去也不好聽。”陸錦說。

封楚山著陸錦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件古董。

陸錦也被他盯得的：“……您盯著我干什麼？”

“我就是不明白。”封楚山說。

陸錦疑：“不明白什麼？”

“究竟我們兩個，誰快九十歲。”

陸錦：“……”

一愣，才明白封楚山罵古董呢。

“璇丫頭跟阿燼訂婚人盡皆知，兩人名正言順的在一起，說他們的閑話說得著？璇丫頭和阿燼住在一起，又不是不回沈家，怎麼就不好聽了？”

說到這兒，封楚山重重哼了聲，“我看你不是擔心青璇的名譽，你是不死心，還想著撮合婉清和阿燼，怕現在青璇和阿燼住在一起，日后婉清和阿燼若是了，婉清心里有疙瘩吧！”

被說中心事的陸錦：“……”

封楚山一見便知自己是猜對了，惱得用力指了指：“要我怎麼說你好！”

說完，封楚山轉朝門外走了去。

陸錦看著封楚山的背影，忍不住攪著手指，跺了跺腳。

老爺子一輩子慧眼獨，怎麼到這事上就看不清，青璇本就跟阿燼不合適呢！

真是！

……

封楚山到雪玉灣時，沈青璇在午睡，趙蘭提出上樓醒沈青璇被封楚山制止了。

趙蘭微笑：“您是真疼青璇小姐。”

封楚山笑了笑，沒說話，到客廳坐下。

趙蘭悉封楚山的口味，給他沏了普洱。

封楚山便一個人住在沙發里，怡然自得的品茶。

兩點過，趙蘭知道沈青璇多半是起了，沒別的事，大概率會在主臥落地窗前看書，遂上樓去。

沈青璇聽到趙蘭說老爺子來了，忙走出房間。

“慢點，走那麼急做什麼？爺爺又不走。”

封楚山在樓下客廳看到沈青璇急急忙忙的顛著一條跳出來，皺眉道：“趙蘭，趕扶著，別再摔了！”

趙蘭應一聲，扶著沈青璇的胳膊。

沈青璇從樓上沖封楚山諂笑了笑。

封楚山搖搖頭。

……

下樓，沈青璇坐到老爺子旁，親昵的挽住他的手臂：“爺爺，您怎麼過來了？”

“還不是因為這里有爺爺待見的人。”

封楚山笑道。

沈青璇明知故問：“誰啊？”

封楚山點點的腦門。

沈青璇笑彎了眼睛。

“璇丫頭住在這里還習慣嗎？”

封楚山驀地問。

“……還行。”沈青璇轉轉眼珠。

封楚山點點頭：“雪玉灣占地廣闊，景宜人，別墅設施一應俱全，比起爺爺送給你們的那套宅子，的確好上不。”

沈青璇心頭咯噔：“爺爺您說什麼呢？我聽蘭姨說，你買的那套宅子可是價值上億，怎麼可能不好？”

“那你和阿燼為什麼不肯搬過去？”

封楚山直直盯著沈青璇。

沈青璇一愣，后知后覺，敢在這兒等著。

老爺子還真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呢！

心思輾轉，沈青璇道：“爺爺，我這腳傷不是還沒好嗎？我怕就這麼搬進去，不吉利。”

“你這丫頭怎麼還迷信呢？”封楚山揚眉。

沈青璇討好的笑：“不是迷信，是不好玷污爺爺的好意。”

“你搬進去才是不辜負爺爺的一片心意。”封楚山說。

“搬。”沈青璇抱著他的手臂甩了甩，“等我腳傷好，就搬！”

封楚山不是不知道腳傷只是借口，不過凡事過猶不及，遂道：“腳傷好就搬？”

沈青璇點頭：“嗯嗯。”

“沒唬我老頭子？”

“……不敢不敢。”沈青璇賠笑。

封楚山神肅穆，口吻更是嚴苛：“還從未有人敢敷衍我老頭子，璇丫頭，你要是敢，爺爺可不會輕易饒你。”

沈青璇：“……”

老爺子來的目的明確，目的達，并未久留，很快便離開了雪玉灣。

沈青璇坐在沙發里，頭疼的了額頭。

原本是想行緩兵之計，不曾想最后還是被老爺子給反將一軍，看來，如果腳傷好之后，還沒有找到合合理的不搬進去的理由，這家恐怕是搬定了！

……

時間如梭，大半個月轉瞬過去，沈青璇腳上的傷好得差不多，過不了多天，應該就能完全痊愈了。

因為這傷，沈青璇跟學校請了三周的假，假期到，是時候回學校上課了。

今天是沈青璇重返學校的第一天。

沈青璇本以為封燼不會親自送，畢竟也不是每學期開頭的第一天。

不想穿戴整齊下樓，封燼竟仍坐在沙發里沒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