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封燼在病房，陸錦回了趟封宅，先去了封玥的房間。

夜里十一點過，封玥房間的燈還亮著。

陸錦下意識皺眉，懷著孕，熬夜可不好。

走到門口，抬手要敲門。

“爸爸，我看我命里就跟沈青璇那個賤人犯客，我懷孕，也懷孕，就是見不得我好，什麼都要跟我爭，跟我搶。”

“二哥和爺爺在大事上雖然向著我，那是因為緣這層關系在里面。如今那個賤人有了封家的脈，生下孩子，母憑子貴，二哥和爺爺在面對選擇時，肯定就選了。”

“您想，等孩子出生，我是外孫，是親孫子，一下就分出了里外，爺爺和二哥或許也會疼我的孩子，可跟自家孩子相比，我的孩子算什麼？”

“從小在跟沈青璇爭寵這塊，除了這次跟阿沭哥哥的婚事上，有哪回，我是贏了的？爸，我不想我的孩子一出生就面臨跟我一樣的境遇。”

封玥攜著濃烈憤恨的嗓音從門里傳來。

陸錦抬起的手一滯。

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今天早上，這樣的話，便聽過一次了。

那時，尚可以當做是因為突然聽到沈青璇懷孕，震驚之余說的胡話，是沒經過大腦的。

可再次聽到，陸錦沒有辦法再這般看待。

一直以來，只覺得的兒驕縱任了一些，可心腸不壞，基本的是非觀和底線心里是有數的。

是錯了嗎？

“爸爸明白你的顧慮，你是爸爸的心肝寶貝，你的孩子自然也是爸爸的心頭。今天是爸爸一念之仁，對沈青璇留了點分，想著帶去大醫院做，不至于傷及本。誰想到你二哥不知從哪里聽到了風聲，趕了過來，這才功虧一簣。”

說前面那番話時，封雪政儼然一副慈父口吻，可說到后面，卻分明是劊子手的冷漠。

陸錦打從心底發涼。

而封玥接下來的話，更是讓手足冰涼，如墜寒冰煉獄。

“那種見一個勾一個的賤人，有什麼資格要孩子？你就不該對仁慈，孩子就在肚子里，何必送去醫院那麼麻煩。別說孩子，要我說，就是，也該死！”

陸錦往后退，整個人的幾乎要靠著房檐下的柱梁方能穩住搖搖墜的形。

抬手蒙住，滿眼都是不敢相信！

都聽到了什麼？

最寶貝最疼的兒，即將為人母的寶貝兒，竟然說出這等喪心病狂的話？

是人嗎！？

陸錦不敢再聽下去，整個人劇烈晃的跑出了院子。

……

陸錦再次回到病房時，神與之前離開時別無二致。

自認為掩飾得很好，可仍舊讓封燼看出了端倪。

“有事？”

封燼盯著陸錦橫著紅的渙散眼睛。

陸錦佯裝驚訝：“什麼？”

封燼看著陸錦瘦弱的臉，頓了頓：“沒事。”

陸錦轉開目，隨手替老爺子掖了掖被角，垂著眼皮說：“你爺爺這里有我，你回去吧。青璇今天到了不小的驚嚇，這時候應該很希你能陪著。”

封燼心下確實掛著沈青璇，聞言沒有推，點頭：“您別太累了，撐不下去就回去吧，醫院有特護和保鏢收著，有什麼會立刻通知我。”

陸錦扯了扯，有些勉強：“你什麼時候知道心疼我這個媽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我走了。”

封燼離開，陸錦強撐的若無其事瞬間撐不下去，慘然的閉上眼，只覺得那顆心，前所未有的寒涼。

……

許是心靈應，封燼將將回香榭庭，昏睡中的沈青璇幽幽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