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公司大樓以后，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

從小到大，自認是鋼鐵戰士一般的存在，不管遭遇什麼樣的困難都能堅強地過來。

一直都認為眼淚是最廉價的東西。而哭，是最弱的表現。

可還是哭了。

還以為自己能堅持很久，沒想到，只是“罪人”兩個字就能把徹底擊潰。

天氣沉沉的，沒過一會兒雨就淅淅瀝瀝地飄下來。

分不清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遙只穿著單薄的襯衫一路在大街上游，大腦一片空白。

直到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把強地拉回現實。

是趙恒達打來的！

遙的第一反應就是母親有事，趕接起：“什麼事？是不是我媽……”

“遙遙，我是媽媽！你爸爸被一群人帶走了，他不許我報警，怎麼辦？”

母親嚇壞了，聲音得厲害。

也許是因為類似的事發生太多次了，遙反而不慌也不急。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母親，其他人發生任何事都不會讓的心里起一波瀾。

問：“趙恒達臨走的時候還說了什麼？我要去哪里找他？”

林芳想了想說：“他寫了一個號碼……”

遙安了母親幾句，掛斷，然后撥了那個號碼。

“喂，我是趙恒達的兒！”

“老趙剛才還說呢，他兒一定很快就會打過來，果然！老趙借了我們老大點兒錢，一直拖著不給……”

遙不客氣地打斷了他：“你按免提！”

對方不悅：“你他媽的有沒有禮貌？老子話還沒說完呢！”

“講禮貌？你們配嗎？說吧，他欠你們多錢？”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嚷，接著，趙恒達的聲音傳來：“丫頭，不多，五萬！”

他話音剛落，一聲悶響傳來，像是有人手打了他，他的聲音立刻變得有氣無力：“本金是五萬，利滾利，現在是九萬九！”

“啪——啪——”兩個響亮的耳破空而來，趙恒達的慘聲隨之響起。

遙不耐煩了：“我多給你們一千，幫我打趙恒達一頓，下手別太重！”

電話那頭安靜了幾秒，那個男人才問：“這麼狠？他是不是你親爸？”

“不是！他只是我繼父！我們家的況想必你知道，沒錢給他揮霍。打他，是讓他長點點兒記，我是為他好！”

說完遙要了對方的帳號，用手機銀行把十萬轉過去以后，查了一下余額，只剩下兩千多塊錢了。

這張卡是林姐給的，還好有這筆錢，要不然還真沒辦法應付這種事。

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又有電話打進來。

一個陌生的本地號碼。

對方是個男人，說話很客氣：“小姐，你好，我們這里是至尊洗浴中心，您的父親上周在我們這里消費了一萬八千七百二十九，直到現在還沒有！”

“你告訴我地址，我會盡快過去錢的！”

遙還站在雨里，雨不大，可是全已經基本了。

什麼屋偏逢連雨？

仰起臉，苦笑出聲。

“趙恒達，我X你八輩祖宗！”

即使憤怒頂，都沒敢喊得太大聲，怕被旁人當瘋子。

盡管清楚，再這麼由著趙恒達折騰下去，真會被瘋！

找楊總預支了三個月的薪水，不夠，只好把騰躍的項目提也提前預支了。

和景晏鬧翻的事，暫時沒敢跟楊總提。

楊總最怕的就是得罪景宴，遙生怕楊總一氣之下，一分錢都不給。

直接去了那家洗浴中心，把趙恒達簽的單還掉，并且警告他們，以后趙恒達再去，立刻趕走他，不然再有下一次，一分錢都不會替他還。

從洗浴中心出來，就直奔醫院了。

前腳剛進母親的病房，趙恒達后腳就到了。

看他鼻青臉腫的樣子，遙忍不住笑出了聲，倒是母親心疼得什麼似的，趕了醫生幫他理傷口。

趙恒夸張得大呼小，過程中還不忘怨恨地瞪遙幾眼。

傷口理好了，醫生走了，病房里只剩下三個人。

趙恒達正要惡人先告狀，遙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率先開口：“媽，趙恒達屢教不改，又賭錢又揮霍，我負責不起了。和他離婚吧，以后我找護工照顧你！”

林芳聽這麼一說，立刻就紅了眼眶：“遙遙，我知道你過得很難，又要花錢給我看病，還要顧你這個不爭氣總闖禍的爸爸。別說你負擔不起，媽也快難死了。好，我答應你……”

“別呀，”趙恒達徹底慌了，撲到病床上拉住林芳的手，邊哭邊說：“阿芳啊，你可不能和我離婚啊！我知道我爛病很多，可是你著良心說，你住院以后我對你怎麼樣？有沒有照顧不周的地方？”

他這麼一問，林芳還真是沒話說了。

必須承認，趙恒達照顧，簡直可以用無微不至來形容，挑不出一點兒病。

趙恒達哭得更厲害了，像是了天大的委屈：“阿芳，你得了這麼重的病，我從來沒有想過離開你。你當初不嫌我窮，愿意帶著兒嫁給我，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我終于有家了……”

遙不耐煩地去扯他，想把他攆出病房。

心里再清楚不過了，這些年他就是靠著這張巧把母親哄得團團轉。

以前他蠻橫得很，對們母非打即罵，可每次打完罵完之后就跪下向母親道歉，每次都是聲淚俱下。偏偏母親心，每次都原諒。

直到遙長大，學了一些拳腳，開始強反擊，甚至不惜和他刀子，他才慫了，停止了家暴。

遙開始掙錢以后，他生怕慫恿林芳和他離婚，對老婆越來越好，簡直就是二十四孝好丈夫。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無非就是想把遙當提款機，供他吃喝玩樂。

眼看著母親好像搖了，遙一腳踢在趙恒達的小上：“你滾不滾？別我手！”

趙恒達疼得哼了一聲，遙抓住他的后領，直接把他甩到門口。

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突然笑得有點兒囂張：“遙，你確定要著你媽和我離婚，那你和那個男人的事，我可要告訴你媽了！”

趙恒達的聲音并不高，甚至算是刻意低，可遙還是不住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