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他心不好,在客廳里坐到半夜之后,起起得猛了所以才昏倒!”
爺爺的一向不好,突然昏倒也不是一次兩次,景晏并沒有往別想。
“可是最近他的狀況一直很穩定啊,是不是你又惹他老人家生氣了?”
景晏抿了一下角,沒說話。
要說有這回事,還真有,他沒有想過推卸責任。
一看兒子的臉,景一潤不用問就知道爺孫倆又因為什麼吵架。
“還是想不通?”
景一潤當然指的是他和齊溪的婚事。
“爸……”
有些話已經反反復復說過很多遍了,景晏不想在這樣的場合再說。
畢竟還有叔叔嬸嬸他們在場,他們表面上不聲,其實正長了耳朵想聽他們父子倆在說什麼。
“好,我不說了!”
景一潤轉頭對蘇裕使了個眼,示意帶景晏先走。
折騰了一夜,景氏一大攤子事,離不開景晏,反正他退休了,也沒什麼事,可以暫時守在醫院。
景晏不愿意和蘇裕一起去公司,可是似乎,也沒有拒絕的理由。
半路上,蘇裕突然開口:“我覺得齊溪有點兒不對勁!”
還以為會像父親一樣提起婚事,沒想到突然說這個,景晏眉頭微蹙,轉頭看。
“什麼?”
“可能是人的直覺吧,我總覺得齊溪有點兒心不在焉,眼神也有點兒空。”
當然不會輕易把齊溪和爺爺的昏倒聯系起來,只是覺得和以前有點兒不一樣。
剛才只是一個偶然的對視,從齊溪的眼里捕捉到一暗芒。
是幽怨、憤恨、得意,還是什麼?
又好像都不是。
很復雜,總之一時沒看。
景晏抱起雙臂,轉頭看向窗外:“昨晚是先發現爺爺昏倒的,可能嚇到了!”
“父親就是在面前突然沒了呼吸。”
所以大概差點兒以為爺爺也一下子過去了吧。
蘇裕皺了皺眉,這麼一說,好像也解釋得通。
或許是自己的直覺出錯了。
無意中過車窗看到便道上有一個長發人一閃而過,看側影和遙倒是有幾分相似。
遙沒走的時候,是真把遙當眼中釘中刺,怎麼看都不順眼。可是突然就走了,倒是讓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如果真的和徐小天有一,和路辰曖昧,又鐵了心要勾著景晏,斷然不會就這樣一走了之。
心里那濃烈的無法化解的仇怨好像突然就煙消云散了。
“景晏,你和遙,算是散了嗎?”
本來想用“分手”這個詞,可是一回想,兩個人好像從來沒有對外宣過男朋友關系。
話到邊,就換了這個詞。
景晏的臉立刻冷了下來:“別提!”
“為什麼?”
“不想提!”
自從遙出現在他們的世界里,這是景晏第一次不想提。
蘇裕多是有點兒不適應的。
尷尬地輕咳了幾聲,低頭翻看手機,沒過一會兒突然又問:“我這里有那個誰的消息,你要不要看?”
不想提,那就不提名字了。
反正景晏也知道是誰。
景晏坐得端正,目不斜視,臉上沒有任何緒起伏,好像完全沒聽到的話。
蘇裕啞然失笑,自己真是神經病。
以前只要有機會就在景晏面前說遙的種種不是,什麼難聽的話都說得出來。現在沒機會說了,又上趕著要告訴景晏遙的消息。
蘇裕,你賤不賤?
輕輕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臉頰,算是耳懲罰了。
世界太小了,在國外的一個朋友居然和遙的同學認識,有一次發合照的時候,無意中看到遙鏡。
出于好奇打聽了一下,原來遙在國外重新考取了大學。雖然因為錯過了學時間只能做旁聽者,不過那所大學世界排名靠前,能申請到旁聽生也已經很厲害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麼心理想要告訴景晏關于遙的消息。
是想試探一下他的反應?
還是純粹出于好奇?
還是別的什麼?
說不清。
車子開進景氏的地下車庫,停下來時候,景晏看到尹平和徐小天正站在靠邊的位置說著話。
兩人注意到他之后,轉頭看過來。
景晏雖然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卻知道他們一定在說遙。
心里蠢蠢,可最終還是把那點兒小緒了下來。
他下車,經過他們邊時,和他們閑聊了幾句。
他沒有提遙,他們倆也沒有。
一行四人進電梯,徐小天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掃了一眼號碼,下意識地抬頭看了看景晏,正好和電梯鏡面里景晏的目對上。
站在徐小天邊的尹平歪著頭看了一眼號碼,不由倒了一口涼氣。
眨眼間,電梯的氣氛變得有點兒微妙。
連蘇裕都猜到打來電話的人是遙了。
尹平用手肘了徐小天,示意他大大方方的接。
也是,徐小天勾了勾角,自己有什麼好心虛的。
接起,他把手機到耳邊。
“喂,遙,這麼晚了還沒睡?”
按照時差,現在這個時間,是遙那邊的后半夜兩點。
電梯里很安靜,遙的聲音并不低,所以另外幾個人都約聽到了遙的聲音:“最近又開始失眠了,我吃了藥了,可好像并沒有什麼效果。”
“什麼藥?安眠藥?”
“嗯,不要擔心,我現在改吃一片了。雖然睡不著,不過就這樣吧,慢慢能睡著的。”
頓了一下輕嘆一聲說:“這些話,我只敢跟你說一說,不敢跟兩個媽媽提,們知道了,又要大驚小怪了。”
徐小天的目再次不由自主飄向景晏,此時的他臉上毫無波瀾。
他愣了一下,聲問:“你現在還有幻視幻聽的癥狀嗎?”
在誰都看不到的角度,景晏垂在側的手指輕輕蜷了蜷,又松開。
“不太有了!”
“那就還是有了?為什麼不去看心理醫生?”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遙的聲音低下去:“我覺得沒那麼嚴重,可能最近功課太張,力有點兒大,過一段時間會好起來的。而且,我輕易不愿意去看心理醫生了,可能以前,有一點兒心理影。”
的聲音含著笑意,可電梯里每個人都聽出了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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