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晴瀾咖啡廳靠窗的位置，蕭凝和陸淮安相對而坐。

陸淮安頻頻看向門口，又焦躁地看腕表，屁底下像長了釘子。

已經過去十分鐘了。

表姐怎麼還沒來？

路上該不會出什麼意外了吧？

埃德加那些人，心狠手辣，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萬一表姐被他們發現了？

他越想心越慌，忍不住在座位前來回踱步。

蕭凝端起面前的咖啡杯，慢條斯理地啜了一口。

抬眸，眼神閃過一抹不耐煩。

“你能不能坐下？”

“轉得我頭暈眼花。”

陸淮安作一頓，臉上出幾分委屈的神。

這人，心真大。

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氣定神閑。

果然不是自家人，一點都不著急。

他心里腹誹著，但還是悻悻地坐回了原位。

就在這時，咖啡廳的玻璃門被推開。

陸令萱穿著一件深風，戴著寬大的墨鏡，在小王的陪同下快步走了進來。

陸淮安猛地站起，看清來人，又愣住了。

小王？

他怎麼會和表姐在一起？

蕭凝角勾起一抹冷笑，端起咖啡又抿了一口。

就知道陸淮安會是這反應。

這個男人，腦子里除了算計，似乎就裝不下別的東西。

“你以為我沒有任何準備？”

的聲音不高。

“我早就安排了小王守在第一研究所外面。”

“自然會確保陸小姐的安全。”

陸令萱走到桌邊，摘下了口罩和墨鏡。

“路上有點堵車，讓蕭總久等了。”

聲音帶著歉意。

陸淮安卻像是沒聽見的話，幾步沖上前，眼眶瞬間就紅了。

“姐！”

他聲音帶著哭腔。

“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

不知道的，還以為陸令萱已經遭遇了什麼不測。

陸令萱嫌棄地皺了皺眉，往后退了半步。

晦氣。

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隨后在蕭凝對面的位置坐下。

小王朝著蕭凝微微頷首，示意人已安全送到，便轉走到咖啡廳門口，警惕地守著。

陸令萱沒有寒暄，直接從風側口袋里拿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推了過去。

是那特效維生素的配方！

蕭凝瞳孔微微一。

怎麼拿到了配方？

陸令萱像是看穿了的心思，角扯出一抹自嘲。

“我在研究所待了這麼多年，明面上，也算是埃德加的左膀右臂。”

垂下眼睫，聲音低沉。

“弄到這個，對我來說，不算難事。”

只是，拿到配方又如何？

“可惜，我雖然拿到了配方，卻一直研究不出真正的解藥。”

“埃德加很謹慎，這些年，維生素經過了數次改良，現在的版本，和最初提供給我母親們那一批的，已經完全不同了。”

頓了頓，抬眸看了過去。

“如果能拿到第一版維生素服用者的樣本，或許能找到突破口。”

蕭凝瞬間明白了的意思。

第一版服用者。

孫如菁夫人。

“這個簡單。”

輕輕點頭，應了下來。

隨即，話鋒一轉。

“陸小姐，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不對勁的？”

“又為什麼會選擇停藥？”

這個問題，似乎及了陸令萱不愿回憶的往事。

沉默了片刻，最終，自嘲地笑了笑。

“三年前。”

“那時候，我厭倦了研究所的工作，想要離職。”

“結果，卻意外發現了維生素背后藏的。”

所以，只能留下來，一面假意順從，一面暗中調查。

“最近，我發現自己對那種維生素產生了耐藥。”

“它對我，已經沒什麼用了。”

說著，再次平靜地掀起了自己的袖。

手臂上，那些丑陋的褐斑點，比下午在實驗室看到時，似乎更加明顯了一些。

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