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四再次譽全城

心回到松香院，更洗澡，已經深夜了。

睡不著，搬了藤椅在屋檐下半躺著，拿景元釗送給的那把小小玉竹折扇打風。

傭桑枝走過來，低聲說：“小姐，我替您扇風。”

心閉目養神，想著心事，搖搖頭：“去睡吧，你今天累了一整天，明日還要當值。”

桑枝：“我不累，陪您說說話。”

心沒什麽想說的。

很平靜。

心中有道坎。祖父那些教導，深深刻在骨頭上。

每次對付旁人，手段不肯松懈半分。可心底發怯，總覺自己在辜負祖父，違背他的意願。

現在，心終于有了底氣。

祖父一生行醫，救的命，可能也就上百人。

而心，一晚上救了三百人命，提前把祖父代給的“仁慈”做完了。

在的想法，和現在的境，倏然因這件事而平衡。

心徹底放下了包袱。

“桑枝，我有點開心。”心的目，穿過屋檐，向盛夏的夜穹。

一明月，懸掛在遠的樹梢，將銀月華灑向庭院。

庭院的花草樹木，都沐浴在這樣的瓊華裏，安寧又靜謐。

重生以來，心第一次覺得高興。

發自心的愉悅。

把自己在邏輯的頭緒，終于理順了。

“開心就好，小姐。”桑枝笑道。

程嫂、馮媽、半夏和白霜，陸陸續續也起床，圍在邊。

還有這麽多人。

不知馮媽和桑枝的秉，也不知白霜的忠誠，但相信們對很好；而程嫂和半夏，是的至親，不是脈親人卻勝似親人。

有了很多的溫暖。

“今晚月好。”心說，“我好久沒見過這樣好的月。”

“快要立秋了，夜裏逐漸涼快了。”程嫂笑道。

心猛然睜開微微睞著的雙眼。

“什麽時候立秋？”問得很急。

程嫂被嚇一跳：“二十四立秋。”

心：“……”

沒幾天了。

記得景元釗說，讓立秋之後去陪他。

為了擺他，答應了，只是一拖再拖。

“我算不算救了他的命？”心自問，“能否和他談條件，讓他放過我？”

若景元釗非不信，也沒機會表現。

跑去嚷嚷有埋伏，景督軍只當神志不清。

哪怕景元釗力，景督軍當時也不太相信；另一個師長，更是說了好些風涼話。

不算救景元釗，而是景元釗給了一個表現機會。

心咬住。

“……弄一碗小餛飩吃？”半夏突然說。

心回神：“這麽晚？”

“廚房還燒火，預備著大老爺的宵夜。”半夏道。

心：“拿點錢去廚房，讓廚子給我們下六碗。”

半夏道好。

馮媽和一起去了。

很快，們端了小餛飩回來。

幾個人圍坐著吃了鮮的小餛飩，胃中飽足。

心沾了牙刷牙，重新洗了臉，這會真困了。

腹中有食，腦子就不會胡思想，人沉甸甸的安逸，很快睡著了。

翌日，宜城日報有了頭版頭條，關于“明德戲院‘行刺’案”的消息。

這天下午，青幫副龍頭去喝茶，在街上被軍政府的副打了篩子。

接下來幾日，報紙天天都在說此事。

大家茶餘飯後，也在討論青幫和軍政府的糾紛。

“會不會？”

“兩派打架，咱們小老百姓遭殃。”

三天後，青幫和軍政府議和。

青幫把洪溪海堤的六碼頭讓給軍政府，割地求饒。

“青幫被了一頭，往後恐怕要制于軍政府了。”

“青幫勢力龐大，沒那麽容易被住，只是一時落了下風。往後的日子，有得鬥。”

不管怎麽說，這次的事，軍政府不僅僅無人傷亡，還收獲頗。

又不知從哪裏傳來的消息，報是督軍府義心提供的。

“姜家這位四，是金柳先生的傳人。不僅僅醫高超，還能掐會算。”

這話，也傳到了姜公館。

傭人們私下裏議論。

桑枝出去打聽了下。

“小姐，的確是滿城皆知，大家都誇您。”

“說您是軍政府的福星，好像是景督軍親口說的。”

心的功勞，沒有被埋沒。

點點頭：“好。”

也許過幾天，督軍會獎賞。

景元釗應該也得到了不好。從青幫那邊搶來的六個碼頭，可能會有一半為他私人的。

現如今鐵路還不是很多，碼頭是最重要的通樞紐，日進鬥金。

心有點羨慕。

也想發財。

姜家自然也人人聽說了這件事。

一開始只知道是軍政府和青幫扛上，不想心被牽扯其中。

“姑姑，怎麽這樣逞能？”章清雅嫉妒得面容扭曲。

心那麽庸俗的一個人，憑什麽運氣這樣好？

好事總讓趕上。

“且看著吧。雖然出風頭，也得罪了青幫，往後的日子未必好過。”大太太臉也難看。

心在軍政府的靠山，越來越強勁了。

督軍都誇了。

這個“義”，恐怕要越來越深人心。

姜大太太有點不住。

偏偏姜雲州又回國了。姜大太太預想的計劃，每一步都失敗，導致捉襟見肘。

“姑姑，我們如何能利用？”章清雅說，“既然有了名聲，何不借的東風？”

姜大太太收斂心神，笑了起來：“清雅，還是你腦子好。我們的確可以借的東風。是姜家的四，的聲不用白不用。”

章清雅：“姑姑，姜家門第擡高，三哥能不能娶督軍府西府的小姐？我能否嫁給軍中高門第？”

大太太心中發熱。

的確，可以借心的高臺，把自己兩個孩子捧上高位。

“我們需得籌劃一番。”大太太說。

章清雅點頭。

姜雲州則失眠了。

他去了松香院。

只是敲了院門後，被傭人阻攔在門外。

傭人說四不在，不待客。

“我不是客。我只是來恭賀。”姜雲州道。

半夏還是阻攔著：“三，真的不方便，您請回吧。下次四回來了，您再來做客。”

姜雲州懨懨回去了。

大太太很快聽說了，嚇得心驚跳，又要不聲。

同時氣得半死。

生氣的點，有點不同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