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去請神醫
張逢春第四次去那棟豪宅。
直到這次,他才問隨從,那家先生姓甚名誰。
隨從對他很無語:“大掌櫃,您真是不爭不搶不用心!我家先生羅莘,乃大總統特派到宜城的,管市政府財政部。旁人說的‘羅總長’,就是他!”
張逢春:“我平時也接不到大人,管他是誰。我一大夫,我上去,他就搭理我了?”
隨從:“……”
話雖俗,也言之有理。
張逢春看病,拿了診金。
治好了是他本分;治不好是他和病人無緣,反正他醫很好。
超過了這範疇,張逢春就不在乎了。
旁人并不會高看一眼大夫,除非是家老太爺那樣出名的“神醫”。
張逢春醫不錯,也僅僅是不錯,沒家老太爺和六小姐那等天賦與能耐。
車子到了羅公館,已經來了好些大夫。
還有兩個洋大夫。
洋大夫嘰裏呱啦的,羅總長居然也能和他們對答如流。
其他大夫,各自診脈。
小孩子昏迷,臉發青。
洋大夫說了句什麽,羅總長大怒,面容猙獰:“不可能!”
他這次不用鬼佬的話,只用他的話咆哮。
“總長,令郎的確是……早些土為安吧。”一個郎中也說。
羅總長盛怒,那張臉極其可怖,是極力忍著怒氣與不甘心,導致他死死咬住後槽牙,面頰微微搐。
另一個老郎中,了小孩子的鞋子,他的腳。
“足三還有脈,沒死,沒死!”老郎中大喜。
羅總長回神,利落給老郎中跪下:“神醫,神醫您救救我兒子,求求您了!”
老郎中一邊大喜,一邊擺擺手:“我不行,這訣竅我不會,家的神醫會。”
“家神醫?”
旁邊大夫話:“是家七小姐。”
張逢春立馬很大聲說:“不是,羅總長!家的神醫不是七小姐,而是我們六小姐。就在藥鋪,快去請。”
“可我聽說,是七小姐。”那個到足三,說孩子還沒死的老郎中,如實說。
老郎中并沒有什麽私心,他聽到的傳聞,的確是七小姐。
他醫者仁心,只想救活小孩子。
小孩脈息全無,只足三還有細微跳,這是一口氣猶存。
三年前,有個富商路過宜城,騎馬摔下馬背。
那馬兒太快,富商摔倒在地,當場氣絕。
家屬痛哭,又很有錢,在城裏到找名醫,不肯死心認命,正好找到了家藥鋪。
老太爺說自己可能沒辦法,但他家有個小神醫。
後來,那富商起死回生,敲鑼打鼓激了氏藥鋪。
家藏了個小神醫,一直有耳聞,那次名聲傳遍醫藥行業。
可那次之後,神醫還是藏了起來。
老太爺似乎覺得神醫年紀太小,過度被吹捧,就會像《傷仲永》裏那個天才一樣,會慢慢隕落。
溫良放出話,說他家神醫,二十歲才會出來坐診。
只是,他去年年初去世了。
去年中旬,家的神醫就問世,是七小姐菀菀。
菀菀還跟督軍府的帥訂婚。
不過,前段日子家六小姐也鬧出了些名堂。
然而到底怎麽回事,外人說不清。
老郎中誠實,他如實說了自己聽說的:“家的神醫,的確是七小姐!”
“我就是家的人,你知道還是我知道?是六小姐,是我們六小姐!”張逢春激道。
其他大夫面面相覷。
羅總長、羅太太和滿屋子家眷,面面相覷,不知該相信誰。
另有兩名大夫,不能肯定況,只是說了自己知道的:“的確是家七小姐。不過,六小姐救活了督軍的小舅子,醫不錯。”
一旁的羅太太,反而比羅總長鎮定。
只是攙扶著痛哭憤怒的丈夫。
見狀,羅太太立馬說:“我去開庫房,拿兩盒子金條,分別去請神醫。不管是哪位小姐,都請來!”
羅總長回過味:“是是,都請來,快點都去請來!”
衆人立馬出發。
張逢春說:“請六小姐不必去姜家,去溫良百草廳,今天在藥鋪。”
羅太太去安排。
很快,羅家兩名管事,各自帶了一個小盒子,每個盒子裏裝十小黃魚,提了重金出門求醫。
溫良百草廳沒找到心。
二掌櫃聽說人命關天,也很著急:“東家吃了午飯,事忙好了,說要回去。”
“回哪裏?”
“按說回了姜公館。不過,您別耽誤時間走正門,您走角門去問。我帶路。”二掌櫃道。
二掌櫃坐上了羅家的汽車,跟著去了姜公館。
弄堂口通稟進去,副卻出來說:“大小姐早上出門,一直不曾回來,你們往旁找。”
二掌櫃和管事差點急瘋。
“那可能在街上逛逛,東家也許想去百貨公司。”二掌櫃道。
這邊滿街找心,那邊去公館的管事,反而先回去了。
公館的路比較近。
“總長,夫人,七小姐不見客。我都跪下哀求,拿出金條,傭人進去回稟了兩次,七小姐還是不見客。”管事都哭了。
病榻上的小孩子,臉越來越灰。
看上去都涼了。
但他并沒有出現該有的僵。
老郎中時不時他的足三,還是有細微跳,他仍有一口氣在。
有人死而複生,就是像這樣從高摔下,脈搏與氣息全無,家屬以為去世了。
待要下葬,他卻一口氣緩過來。
這種況,和那個富商墮馬很相似。
只是大夫們不擅長此道。
“什麽?”羅總長和羅太太都不敢相信,“怎麽說的?”
“公館的傭人說,七小姐待嫁,份不同,早已不問診了。”管事道,“要嫁給景家的帥,不是咱們請得。”
“尊貴,可這是人命,不值得破例一次嗎?還有沒有醫德?”羅總長難以置信。
張逢春在旁邊說:“不是沒有醫德,是沒有醫!鳩占鵲巢,家的神醫是我們六小姐,我告訴過你了!”
便在此時,外面傳來腳步聲,還有管事的喊聲,“總長,大夫來了,大夫來了!”
一個俏麗郎,急匆匆進來。
可能是走得太急,頭上的珠釵松了,發髻半垮下來,顯得有點狼狽;跑得太快,呼吸微,額角有細汗。
卻渾然不在意,只是問:“病人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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