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心拿回神醫名頭

心在自家藥鋪，接待了同行們。

毫無保留，說了自己對厥癥的判斷。

中醫說的“厥癥”，是指某個人突發昏倒，渾冰涼氣息全無，但足三尚留一脈搏。

需要如何判斷，又如何用針等，心一一說給大夫們聽。

“針手足，可恢複升降之機。尤其是‘百會’，它乃手足三督脈之會，總督諸。”心說。

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夫問：“人一旦氣息全無，死亡的可能極大。貿然出手，若病人死了，家屬以為是大夫治死的，如何避免麻煩？”

心聽了這話，在原地怔了好一會兒。

良久，苦笑：“我祖父從未教過我如何去避免麻煩。我沒想過這問題。能治我就會盡力。”

衆人一驚。

年輕點的大夫，覺得其實莽撞。這樣的格，早晚會出事的。

心是藝高人膽大。

可膽子太大，免不了真遇到鬼。

長了年紀的大夫，經過了世事滄桑，才知年輕人這種“無畏”是多麽可貴。

沒有此等神，也不配“神醫”。

“神醫，多謝您傾囊解。您祖父在世時，我們就聽說過您的，只是沒機會拜會。如今，算是打了罩面。”

衆人一愣。

這是重新認了“神醫”？

另一個老大夫說：“今日我做東，咱們悅來菜社去吃一頓。同行有神醫這樣的後來者，咱們何愁不興旺？”

“神醫，今後多流醫案。往後不得請教您。”

心忍著緒，眼中還是噙了一點薄淚。

點頭：“好。諸位同儕，咱們都要興旺。”

——都要活下去！

再過幾年，報紙和新派人士對我們口誅筆伐的時候，希大家都能頂得住。

我們是大夫，救死扶傷，不是江湖騙子。

若非不得以，誰肯放棄幾十年苦學，去擺攤算卦謀一升稀薄口糧？

這天，最後還是心做東，請大家去越來菜社吃了頓飯。

張逢春也去了。

“你們現在都相信了吧？我們家六小姐，才是神醫。那個七小姐，是冒充的。”

“督軍夫人的弟弟，快要死了，是我家六小姐治好的。”

張逢春滔滔不絕。

他在老太爺在世時，就見過心。

六七歲的小孩，白皙得像個瓷娃娃，在他面前說起各種藥方、醫案，流暢至極。

“是個神！”那時候的張逢春，很是驚嘆對老太爺說。

老太爺只是瞪了眼才二十出頭的張逢春：“不是神，珠珠兒只是很努力。”

張逢春直到好幾年後，才懂老太爺怕什麽。

怕吹捧、怕心小小年紀迷失；怕家好不容易出這麽個有天賦的後代，卻早早隕落。

老太爺對的教學很嚴苛，也盡量住的風頭，不準外界誇耀。

然而，明珠的芒，是遮掩不住的。稍微有了時機，就會灼目。

老太爺還在世，別人就約聽說過“神醫”。

再後來，世人都傳菀菀才是神醫的時候，張逢春很氣憤，和好幾個人吵架。

這簡直是老太爺、六小姐！

老太爺那樣驚才絕豔的老神醫，怎麽會培養一個庸才？而六小姐聰慧又勤，憑什麽被抹殺？

張逢春人微言輕，又被家攆走，他無能為力。

直到今天，他才覺得揚眉吐氣。

他可以很大聲告訴世人：看看，這才是家的神醫，這才是溫良引以為傲的明珠。

絕非魚目！

這天吃飯，張逢春喝醉了。

他伏地痛哭，給某個方向磕了三個響頭：“老太爺，您看到了嗎，您的明珠不曾蒙塵。”

心站在旁邊，看著他發酒瘋，淚如雨下。

這天開始，醫藥行業都知道，家的神醫是六小姐心。

至于七小姐，需得拿出一個彩的醫案，才可以和心爭，否則就是冒充。

消息逐漸傳開。

景元釗人在駐地，他的副長唐白把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又一個起死回生的醫案，大小姐證明了自己的實力。現在，大家都在說才是神醫。”唐白道。

景元釗笑，出一雪茄裁開，半晌吸了一口：“珠珠兒醫的確好。”

唐白：“您看，七小姐真不行，有七的可能不是您的救命恩人。”

景元釗笑意收斂。

他又吸了一口雪茄，眼神在煙霧後，一片朦朧：“我知道。”

唐白：“您終于信了我，我就說不可能。”

“我見到的第一眼，就覺得不像。”景元釗道。

唐白聽到這話，想起了舊事，略微心虛：“當時都是我不對。我查了兩個多月，只能查到頭上，就很篤定告訴了您。”

“不是你的錯，有人故意誤導你。”景元釗說。

他見到菀菀，對頗為失。

沒有第一時間去質疑，而是覺得不符合他的想象。

故而他對整件事都很輕視。

不是相信，而是變得無所謂了。

唐白卻有點不甘心。他有些較真，對自己的報不太肯定，再三去查。

當然沒什麽進展。

可唐白一直在景元釗耳邊念叨，說菀菀好像不是，他們找錯了人。

景元釗太忙，對婚姻又不是很在意，他左耳進、右耳出，只是對唐白說：“繼續查。”

很敷衍的態度。

直到他遇到了心。

被忽略的種種，重新翻上心頭，他開始和唐白一樣重視之前查到的結果了。

景元釗很想搞清楚真相。

他甚至從心上著手，要去查心那段時間的去向。

“……帥，‘神醫’的更名，要不要推？”唐白問他。

景元釗回神：“要。你回城一趟，去找羅莘，告訴他不需要給珠珠兒錢，讓他買通報紙，大肆宣揚家神醫的事，給珠珠兒正名。”

唐白可喜歡幹這事了，急急忙忙點頭：“行，您等著聽好信兒。”

又過了兩日，宜城的早報、晚報甚至各種花邊小報，都在說“家神醫”的事。

此事一瞬間了宜城最熱門的談資。

不人不認識字，故而各種茶館的說書先生，也不說才子佳人的故事了，這幾天專門講“氏神醫”的種種彩案例。

“神醫乃六小姐心”，一時間深人心。

公館也知道了。

菀菀正在瑟瑟發抖。

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裏，不肯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