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0章 故人相見

心回城，拐出藥鋪那條街不久，街邊有輛汽車按喇叭。

白霜很警惕。

孫牧特意叮囑過了張南姝和景元釗，別派太多的人跟著心。

這是“富貴險中求”。

馬幫的人如果把此事看得很嚴重，不功，反而得罪人。

不如讓心孤去試試。

張南姝不同意，但景元釗是個愣種，他告訴心別害怕；心自己也不怕，在醫這方面得心應手。

“不會是咱們的人跟著。”白霜道。

心：“靠邊停車。”

“大小姐……”

“沒關系。這是北城，我和帥是張家的‘客人’。張家還沒倒，咱們也不會出事。”心說。

白霜道是。

街邊的汽車裏，端坐一個年輕人。

他面容白淨英俊，眉心一顆痣，鮮紅奪目。

“……這顆痣，跟靶心似的。不打一顆子彈，都技難耐。”心突然想。

收斂心神。

七貝勒略微點頭：“上車吧，小姐。”

心：“不如您下車。”

七貝勒沉，便下了汽車。

心微微擡眸看他，他也端詳心。

兩人視線彙片刻，心一錯不錯看著他，他便先挪開了目。

“小姐，想讓你見見故人。”七貝勒道。

心：“故人在何？”

“先去吃飯。小姐想吃什麽？”他問。

心：“北城可有什麽好吃的？”

“什麽都有，小姐自選。”章逸說。

心：“吃不慣洋玩意兒，吃點淮揚菜如何？”

“可以，附近就有淮揚菜飯店。”章逸道。

他的車子前頭開路，白霜開車跟著；他們出發後，後有兩輛汽車跟隨，阻擋了心的退路。

白霜：“有埋伏。”

“他不敢怎樣。”心說，“他哪怕再氣急敗壞，也不會這個時候翻臉。不知道他的雙鷹門基地，是不是真的在青島。”

白霜：“他這個人狡兔三窟，有點難對付。”

心笑：“你又急了。慢慢來，白霜，我們要比敵人更沉得住氣。如今北城政局複雜，著急的可不是我們。我們先穩住。”

白霜道是。

兩人跟著七貝勒去了一家飯店。

飯店模仿了江南的建築，讓心在北城倏然瞧見了家鄉一景，心口微微一。

有點想家，也有點想夫人。

章逸一直在觀察，見狀笑了笑：“小姐，景生嗎？”

“有點吧。”

“你倒是個長的人。”他笑道。

這話，莫名有點諷刺。

心也笑了：“貝勒爺，您對我的怨氣極大。怎麽，您的雙鷹門基地，真的在青島？”

章逸淡淡瞥一眼：“可能是。”

“ 那我猜對了，運氣不錯。”心說。

章逸：“小姐的運氣一直很好。要不然，如何從小小醫，搖一變了景家的準兒媳？”

小夥計領了他們倆去包廂。

白霜和章逸的人一樣，在門口守著。

心點了幾樣菜，也請章逸點菜。

這個中間，兩人又你來我往鋒了幾句，誰也沒占到便宜。

上菜有點慢，心始終話裏有話，套七貝勒的說辭。

而他很警惕，半真半假的，也沒向心什麽有用的信息。

一桌菜上齊了，心吃了個半飽，才問七貝勒：“不是說讓我見見故人？”

“先吃飯。”

“我吃飽了。”心道，“我是小子，胃口比較小。”

章逸看了眼。

他沖外面吩咐一聲。

片刻後，有個年輕人進了包廂。

他個子長高了不，卻有點年人的單薄，臉上殘存幾分稚氣。

心看著他，腦海裏仿佛有什麽在沖撞，似一陣突如其來的撞擊聲，餘音回，良久還是有點懵。

“阿雲姐。”阿松。

心沖他點點頭。

看向七貝勒：“我能否單獨與他敘敘舊？”

章逸站起：“自然。兩位慢慢敘，我再人添兩個菜。”

心道了多謝。

阿松便在心旁邊的位置坐下。

看向他，緒莫名，卻又因什麽中斷而不連貫。

這導致心格外複雜。

“阿雲姐，大個子還好嗎？”他問。

心：“……”

為什麽他們都熱衷于給景元釗取奇奇怪怪的外號？

難道在廣城的時候，心和阿松都是以“大個子”代稱景元釗？

景元釗的量，在廣城那個村子裏，應該鶴立群。

一句“大個子”也當得起。

“他好的，就是還不怎麽能。”心說。

阿松：“我接到他的時候，他了不輕不重的傷，但都是皮傷。醫生找不到他昏迷不醒的原因。

估計是腦子到了沖擊，外面看不出來，傷在裏。他的，也是因腦子傷所致。阿雲姐，你們帶著他去找好的腦科西醫。”

心：“多謝。我們這段日子一直在求醫。”

抑著自己的緒。

阿松也用力攥著手裏的筷子，盡可能緒平靜，慢慢跟講這些事。

“阿松，我……”良久，心艱難啓齒。

“大個子臨走時，跟我提了，你不記得廣城的事，當時你了很重的傷。”阿松道。

心：“可我夢到過你。”

阿松撐的緒，陡然失控：“真的？”

“是，我夢到過好幾次你。”心說。

講了自己的夢。

阿松急切點頭：“那不是夢，那是真的！當時有你、大個子和我。阿雲姐，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

心瞧見了他的真意切，心裏酸得厲害。

阿松是細作，他的份是假的；可他們相的點點滴滴，卻是真的。

“我還記得你的手勢。以前咱們好像用這個辦法傳遞過信號。”心又道。

這句話，說得很快，聲音也很低。

“那是野味藏起來的暗號。”阿松笑道，聲音也很輕，“四叔打獵的，咱們經常去一點回來打牙祭。”

心：“……”

“阿雲姐，你不記得沒事。”阿松說著，眼神又黯淡了下去，“我、我并不是阿松。”

心倏然握住了他的手。

“沒關系。”定定看著他，瞧見了他的忐忑，眼睛發，“你在我心裏，就是阿松，我的親弟弟。”

阿松喜極，眼中有淚。

他急忙轉過臉去。

心又問他：“這段日子，七貝勒的人打你了嗎？你大哥呢，他有沒有打你？”

“沒有。”阿松道，“我又不會承認什麽，他們打死我算了。他們只是在鼓我，我去你們邊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