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我們才是青梅竹馬

張南姝陡然提起了這件往事。

此事已經忘記了，只有個很淺淡的影子。

有些人對十歲之前的事很模糊，只記得幾件要大事，平常小事過眼雲煙。

既然張南姝問了，娘沒有道理瞞著。

“……的確是被貓咬死的。”娘告訴。

張南姝朝淨房方面努努：“孫牧的貓？”

“你自己的貓。”娘說。

張南姝有點意外。

娘慢慢跟說了起來。

張南姝的母親和孫牧的母親閨中相識，孫牧的母親小三歲。只是孫牧外祖家很早倒下了，孫牧的母親被舅舅收養。

舅媽很不喜歡，十四歲給定了親，待及笄就把嫁給孫松然做填房。

孫家妾室、孩子一大群，這門婚事極其糟糕。

然而，張南姝的母親再心疼友，也沒辦法去手人家家務事。況且那時候正懷著孕，不太好。

還是會和孫牧的母親來往。

張南姝的母親娘家勢力不錯，張帥又上進爭氣。有這層關系，孫牧的母親嫁到孫家後日子好過點。

很快，就一連生下了兩個兒子。

當然兒子也不值錢。孫松然兒群，不寵的小妾和孩子，活得連下人都不如。填房待遇比小妾好點，也只是稍微好點罷了。

“……大帥慢慢有了起，夫人時常接了姑爺母子到府上做客，有時候還留他們住幾日。”娘道。

張南姝：“我約是記得，從小認識孫牧的。只是忘記了這層關系。”

“孫太太去世更早。走後，大帥位高權重，又怕孫松然攀附上來，慢慢就了往來。”娘道。

張南姝：“難怪了。”

“姑爺說他家有一只白的母貓懷孕了，你非要去看。”娘又道。

“我那時候幾歲？”

“六七歲？還沒啓蒙呢，天到玩。”娘說。

“然後呢？”

“你了母貓的肚子，回來很興，跟我嘀嘀咕咕講了一夜。你非要姑爺留一只小貓給你。”娘道。

張南姝：“……”

“我和夫人都勸你了，說貓和鳥不能養在同一個院子裏。貓幾個月就年了，長起來很快的。”娘又說。

張南姝從小就不聽勸。

“後來，你天天催，姑爺就捉了那只最漂亮的小貓給你。蛐蛐兒養在籠子裏，貓養在院子裏。

我膽戰心驚的，院子裏的人當心。不到兩個月，早起時發現貓把蛐蛐兒吃掉了。

你當時哭鬧得可兇了，人把貓還給姑爺，還要打他呢。我們攔住了，從此你不讓姑爺到家裏玩。

之前明明講好了，非要他給你堆雪人兒，後來就不準他登門。”娘又說。

還省略了一些。

張南姝被大帥慣得厲害，夫人哪怕下狠心管，邊的下人卻害怕大帥饒不了們，并不敢拘束張南姝。

這就導致，夫人的管束時常大打折扣。

那只鳥的事，張南姝把自己氣到了，病了七八日。

當時高燒。

大帥心疼得了不得，連帶著娘都挨了罵。

夫人見大帥發脾氣，又因為張南姝鬧騰著要打斷孫牧的，好長時間沒接孫牧母子到府裏住了。

在那之前，孫牧母親的就很不好。

一直生病。

半年後，張南姝已經不記仇了，甚至不太記得孫牧了。

夫人請孫太太來家裏吃飯時，孫太太沒帶孫牧。娘看到形，被嚇一跳。

孫太太的病越發嚴重，瘦得太厲害。頭發掉了大半，一張漂亮的臉幹枯蠟黃。

那次見面沒過半個月，孫太太去世了。

而後的事，一件連一件，張家也是焦頭爛額。

張南姝開始啓蒙了。

的啓蒙，飛狗跳。

隨著孫太太的去世，和孫家的幾乎斷了。

再往後的日子，張南姝偶然會遇見孫牧。

只是長大了，兒時的小齟齬忘記了。

張南姝聽娘講這件事，恍然點點頭：“怪不得上次見到孫牧的表姐，一開口就說我像我媽。”

還在想，孫牧的表姐怎麽見過媽？

這是個小事，張南姝沒深究。

“孫太太還有個姐姐的，比大幾歲，出嫁更早。那位太太不怎麽到帥府做客，我沒見過。

不過，你跟夫人出門，時常同孫太太、姑爺出去玩，應該是遇到過的。”娘道。

張南姝了然。

娘和說了半晌的話，但有句話娘沒跟張南姝說。

其實，孫太太臨終前最後一次到帥府做客，提到了的兩個兒子。

夫人照料他們兄弟一二。

後來孫牧去大帥邊當差，做了快一年，夫人才知道此事。

他立功了，又因為夫人說了幾句好話，大帥破格提拔了他。

如果孫太太沒有去世，也許兩家依舊時常走，說不定張南姝也會嫁給孫牧。

命運真是難以預料。

孫牧洗了澡出來，娘人準備了晚飯。

張南姝坐下來吃飯，問孫牧：“你說你有只貓。那只貓，是咬死我的鳥的那只嗎？”

孫牧手裏的筷子微微一頓。

“……是。”

他似乎想辯解幾句，可言又止，最後只是回答了這個詞。

張南姝緒複雜。

孫牧：“你還記恨它嗎？”

這話問的，很奇怪。

張南姝擡眸端詳他。

他卻眸安靜回視，似乎等一個慎重的回答。

張南姝想到，那是陪伴他十幾年的老貓了，他肯定不想張南姝還嫌棄它。

再說，這不是貓的錯。是人，非要把貓和鳥養在一起，違背寵的本。

貓注定是會撲鳥的。

張南姝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搖搖頭：“多年的舊事了。我娘不說，我都記不住。不記恨了，你放心。”

孫牧微微頷首。

兩個人安靜吃晚飯。

“孫牧。”

“嗯？”

“如果你媽沒有早早去世，咱們才算青梅竹馬。我們認識更早。”張南姝突然道。

肯定比徐同玥先認識孫牧的。

說罷，後知後覺自己說了錯話。

母親去世，對孩子打擊很大。

孫牧笑了笑：“現在不算嗎？我們很小就認識，那是事實。”

張南姝：“我不喜歡徐同玥。翡翠戒指就算了，你下次不要送禮，更不要我知道。”

孫牧：“好。”

張南姝很想說，你也別喜歡徐同玥。

你有心上人我不管，但別是徐同玥。那的惡心死了，張南姝特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