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心和景元釗的婚禮
心拿了一份報紙,給景元釗。
頭版旁邊,有一排的訂婚、結婚啓事,七八條。
靠後的倒數第二條,寫了:“景元釗、心結婚啓事:我倆承張先生介紹并經雙方家長同意,訂于九月二十日在北城結婚,一切從簡,僅此奉告親友。”
景元釗愣住。
心就說:“我去登報的時候,主筆告訴我,要按照格式,比如說要有介紹人,要雙方父母同意。
我實在沒介紹人了,又不好直接寫張知,就用‘張先生’代之。塞了錢,同意列在後面,才給我登的。”
景元釗靜靜看著那些文字。
心又說:“說是民主政府的報紙,依舊要‘父母之命、妁之言’的結婚啓事,否則就不給刊登……你怎麽了?”
景元釗狠狠將進了懷裏。
心的下磕到了他肩膀,一時酸疼。
景元釗抱著,牢牢箍住,想把和他的生命糅合在一起。
他眼底有了水。
心替他拭去,笑道:“這麽?”
一份“結婚啓事”而已,沒花幾個錢。每次讀報紙,看到訂婚、結婚啓事,都是跳過去不讀的。
相信,很多人和一樣,對這樣的文字很淡漠,直接略過。
只是突然提到了結婚,再看報紙的時候,瞧見油墨印上去的姓名,格外旖旎,另有一種浪漫,才想到此。
景元釗比還要。
“我像是越了很久。”他摟著心的腰,讓坐在他上,“像是歷經了兩世,才和你有了結果。”
心心中一酸:“是,我們一世的時很長。”
景元釗:“張知去替我們弄個婚書。”
心道好。
這天的報紙,心買下一百份,用個盒子裝起來,認真收藏。
此報在北城銷量前三。
然而,正如心所說,沒人對陌生人的喜事興趣,幾乎不會有人去讀結婚啓事這種無聊東西。
——要是桃醜聞,那就是人人傳閱了。
包括張家的人,或者沒看到這份報紙,或者不曾在七八個“啓事”裏瞧見心和景元釗的名字。
沒人提。
張知托,替心和景元釗辦好了結婚書,一式兩份,簽了他們倆的名字。
“我也不勸了。”張知說,“也沒什麽好說的,祝你們幸福吧。”
他的話不好聽,事卻辦得很麻利。心知道他脾氣,沒有計較他的語氣,只認真向他道謝。
心又說:“雖然在你們家辦事,到底是喜事,我想開開心心的。別和你大哥大嫂說。”
張知:“放心。”
程嫂和微明、葛嫂準備一些結婚要用的;白霜主要跑外頭,替心辦各種事,一件不落。
孫牧送了新婚禮,是一架很漂亮的珊瑚。
張南姝沒有準備什麽,只是和張知嘀咕,又上孫牧,三個人嘀嘀咕咕計劃了一段日子。
到了九月十八,連日的好天氣突然變了,沉沉的。
而後就是刮大風,溫度驟降,冷得刺骨。
白霜對心說:“大小姐,好像真的要下雪了。”
傭微明也道:“聽前頭幾個老媽子聊天,都說像是要下雪了。”
又道,“今冬第一場雪。”
心則問現在管事的葛嫂:“大家過冬的裳都做好了嗎?”
葛嫂:“您放心,全部做好了。您吩咐每個人做一件灰鼠皮裏襯的小襖,全部都做了。”
心這邊沒幾個人,包括角門外的副。
大家第一次在北方過冬,心很擔心他們不適應,故而在加大了冬的預算,給每個人都準備了一件很保暖的冬。
“希下雪,又怕太冷。”心笑道。
景元釗:“雪下得多,來年莊稼收好。冷就冷點。”
心點點頭。
到了二十日的清晨,刮了一天一夜的風停了,有雪粒子打在屋頂,噼裏啪啦作響。
心今天和景元釗結婚。
院門口一切如常,院卻了喜字,到紅彤彤的;庭院的枯樹,也紮了一些大紅絹花。
早起時的雪粒子,很快化為小雪,似柳絮般飄飄。
心和景元釗坐在一起閑聊。
“南姝怎麽沒來?”心問景元釗,“我還以為一大清早就會過來。”
“沒來正好,咱們可以清淨些。”景元釗說。
上午的雪下得不大,薄薄一層覆蓋在道路與樹梢上。
程嫂從昨天開始,就在準備今天的“喜宴”,每樣菜都追求香味俱全。
時間到了下午四點,張知來了。
張南姝和孫牧居然還沒到。
心:“他們倆呢?”
張知:“稍等,他們一會兒來。南姝要送你們一份大禮。”
景元釗:“能送什麽大禮?”
就這麽一會兒工夫,雪越下越大,輕盈小雪變了鵝般大雪,地面很快一層白,庭院的泥土痕跡被遮得嚴嚴實實。
心瞧著越來越大的雪,問張知:“南姝和孫牧出門了嗎?等會兒還能回來?”
張知:“應該快回來了。”
便在此時,院門被敲響,白霜冒雪出去開了門。
孫牧先進門。他沒有打傘,只戴了一頂軍帽,帽子上一層雪;後跟著兩個人,形纖瘦,都穿著灰鬥篷,帽檐得很低。
心猛然站起。
景元釗的目,穿過庭院的雪,落在那兩人上。
心幾乎小跑著出去。
景夫人盛蘊摘了帽子,出了眉眼,心奔到了跟前,撞進懷裏。
張南姝在旁邊說:“快進去吧,外頭冷,雪太大了。”
心牽著夫人的手,顧不上淚:“姆媽,您慢點走,當心腳。”
景元釗坐在沙發裏,沒敢,只是眼神似飛躍了門檻,落在他母親的膝前。
“怎樣,我這份大禮,你們滿意嗎?”張南姝看向心和景元釗,得意洋洋。
景元釗:“很滿意。將來給你建個生祠吧,讓後代供奉你。”
張南姝:“你這破。”
衆人都笑起來。
夫人沒說什麽,只是含笑看著兒子和心,目殷切。
隨著衆人笑著,眼睛裏卻慢慢蓄了一層淚。
微明等人都來見過了夫人,就正式開始了宴席。
心回房更,微明和葛嫂兩人服侍。更後要梳頭,夫人進來了。
笑道:“我來。”
兒出嫁的時候,母親會替梳頭,這是有些地方的風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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