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沒腦子嗎？

張知來興師問罪。

心：“我說是偶遇，你相信嗎？”

張知當然不信。

“景夫人，好日子才過了幾天，你又想生事？”

心：“怪不得大帥臨終一直不放心你。你真是一著急就沒什麽腦子，容易被算計。尹七小姐是你什麽人，我生事需要去找？”

張知：“……”

景元釗在旁邊道：“張二，我反而想問問你，尹七小姐跟蹤我們做什麽？要是給我做小，我不願意。”

張知瞥一眼他。

景元釗：“倒也不是嫌棄跟過你什麽。只是我的夫人管得嚴，我懼。你還是管管你的人，些歪心思吧。”

張知被氣笑了：“你們倆，一丘之貉，會顛倒黑白。”

不過，難聽的話，他倒是聽進去了。

他也去見了尹卿容。

的確是偶遇。

“……在報紙上見過他們的照片，那位又一直看我，我想應該見過我的。

又是你家的貴客，先善意表達了的好，我就不好裝作沒瞧見。”尹卿容跟他解釋。

張知：“算了。”

他懶得計較。

尹卿容上次裝天花，在張知的別院住了一段日子。

他們倆不談未來的時候，還是和諧的。

尹卿容還告訴他：“往後我故意畫一臉麻子，應該能避免被大伯算計。再以後，我幹脆去做姑子算了。”

張知聽了這話，笑道：“我給你蓋個尼姑庵。”

“別神靈。我真去做了姑子，是不會見你的。”尹卿容道。

兩人只當開玩笑。

尹卿容還跟他說，天花這個主意很好，至解決了目前的困境，不用和徐家聯姻。

往後的事，走一步看一步。

不想，尹卿容剛剛回到家，就聽說了一個更慘的消息。

大堂嫂又給妹妹找了個姻緣，而且是徐家介紹的。

“……徐家四還打算繼續和你結婚的，過幾日下聘禮，順便給你妹妹做了一門好婚姻。”大堂嫂說。

尹卿容當即頭皮發麻：“什麽婚姻？”

“是駐守熱河的馮督軍做填房。這門婚事多好啊，要不是徐家牽線搭橋，都不到咱們。”大堂嫂笑道。

尹卿容的，瞬間沖到了天靈蓋，的頭皮瞬間因恐怖而發麻。

知道馮督軍。

有點兵權，六十歲，他孫都比尹卿容的妹妹大。

這不是什麽好姻緣，這是威脅！

尹家和徐家都猜測是故意裝天花的，來逃避這門婚姻，一起用妹妹來恐嚇。

不從，就等著妹妹的死。人今天擡進馮家，明天就等著收。妹妹才滿十三歲。

“大嫂，我能見一見徐家四嗎？”尹卿容忍著抖。

“你肯好好見他嗎？”大堂嫂反問。

尹卿容點頭：“我肯。”

“你的臉，還是好好裝扮一番。一臉麻子會嚇到徐四的，你明白了嗎？”大堂嫂淡淡笑著。

的笑容，無比刻，像是一字一頓告訴：跟我鬥，你還太了點。

尹卿容從長房出來，狠狠咬住瓣，差點把都咬出。

“我要是給張知做妾，條件是張知把我妹妹和父母安頓好，長房會不會氣死？”尹卿容惡毒想著。

到時候，尹家面掃地，堂姐面全無，尹七小姐這段肋的份也徹底拋開。

想要撕破臉，那就來，看看誰比誰更不擇手段！

尹卿容回到了自家的小院。

他們家的院子比較仄，兩間上房帶四個小耳房。其中兩間破損嚴重，無法住人。

父母和妹妹愁容滿面，瞧見了，還是盡可能出笑容。

“是嚇唬你們的。”尹卿容用帕子了臉，“他們識破了我的計策，警告我來了。”

妹妹撲倒懷裏。

靜靜的、默不作聲哽咽著，哭得肩膀一抖一抖。

尹卿容心頭發酸。

“爹爹，媽，往後我們怎麽辦？”尹卿容問他們，“不分家出去，長房不會放過我們的。”

“可出去了，也養不活自己。”父親說。

“賣字畫呢？”尹卿容問。

“字畫值不了幾個錢，養不活你們娘仨。”父親嘆氣。

他一輩子沒做過差事，以前是讀書，預備考功名；後來朝廷沒了，他也就徹底沒事做了。

每日讀讀書、泡茶養鳥，沒有任何謀生的技能。

富貴人家的爺，本就不需要學。祖上的家産，可以養活他們。只可惜，祖父去世後，尹家稀薄産業都在大伯手裏。

尹卿容能到自家的財政窘迫。

讓妹妹去給六十歲老頭做填房，可能不僅僅是威脅，也是一種警告。

如尹卿容嫁得不好，普通門第，無法給尹家帶來好，妹妹一定是下一個換取利益的工。

想分家出去，也是不太可能。

大堂嫂替約了徐家四。

來赴約的，依舊是三。

尹卿容這次學乖了，沒有拆穿。化了淡妝，穿了件淡紫小襖，溫順又乖。

“沒得天花嗎？”徐三問。

尹卿容：“只是發了水痘，沒什麽大礙。”

“臉怎樣？”

“有點印子，不過一日日好轉了。”又道。

徐三笑了笑，故作明：“你這次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啊。”尹卿容道。

然後沉默。

徐三等了下，沒有下文，只得自己開口：“你覺得我是誰？”

“你想是誰？”尹卿容問他。

“徐鶴津？”

“可以，你就是徐鶴津。”尹卿容道。

徐三的笑容收斂。

他安靜了片刻，問：“我這次的破綻在哪裏？你一眼區分，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尹卿容：“……”

兩張不太一樣的臉，當然好區分了，還需要什麽破綻？

旁人哄他們玩的，他們難道當真了嗎？

尹卿容實在很厭倦游戲。

的生活并不容易，這導致沒有任何玩鬧的興致。沒有小姑娘該有的活潑。

“……你裝天花，是不想和徐家結親嗎？”徐三又問，“不喜歡我弟弟？”

“不是。真的出水痘，害怕是天花，我比較謹慎。”尹卿容道。

徐三靜靜看著。

他的視線，落在的上，直到有所察覺擡起眼，他才挪開目。

“問你一個問題？”道。

“好。”

“你是喜歡我嗎？”尹卿容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