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傾雪猛地踹開雕花木門。

檀木門板撞在墻上發出巨響，驚得宮燈劇烈搖晃。

凌雨軒手中的鋼筆“啪嗒”掉在囑上，墨跡在“凌雨軒”三個字上暈開猙獰的黑斑。

“三爺，你在干什麼？”

駱傾雪踩著滿地碎瓷走進來，羊絨大下擺掃過青花瓷片，發出細碎的聲響。

目掃過凌雨軒手中的打火機，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你在干什麼？”

凌雨軒突然笑了。

他慢條斯理地合上囑，言語溫，和從前一樣。

“我要的份。”

直白得令人心驚。

老太太劇烈咳嗽起來，枯瘦的手指抓住駱傾雪的角。

“小雪......”

駱傾雪輕輕按住老太太抖的手。

看向凌雨軒時，眼底結著冰。

“憑什麼？”

凌雨軒從懷中掏出懷表。

表蓋彈開的瞬間，駱傾雪看清了里面自己的素描。

筆癲狂得令人骨悚然。

“就憑這個。”

他指尖過畫中人眉眼，聲音溫得詭異。

“這兩個月我了一百多張你的畫像，卻連正眼看你都不敢。”

“為什麼？”

鋼筆在他指間轉出冷。

“因為我是凌家最沒用的三爺，連條看門狗都不如。”

窗外閃電劈過，照亮他猩紅的眼角。

“二哥不讓我畫你，我畫你的資格都沒有！”

“他憑什麼？不就是憑他是凌氏的掌權人？”

“如果我是掌權人，我畫你，他管得著嗎？”

“小雪，你和二哥好，不也是因為他是總裁嗎？”

“如果我是總裁，你一樣會倒向我！”

“你們這些人，都是俗人，就名利場，無趣的很！”

“但我喜歡你，一直喜歡，喜歡的不可救藥。”

“所以，你能理解我為什麼要這樣做了吧。”

凌雨軒上前一步，靠近駱傾雪。

他呼吸噴在頸側，帶著偏執的狂熱。

“二哥回不來了，凌家就該是我的！”

“以后，你也是我的，誰也管不著！”

凌雨軒又發出嘶吼。

說著，抓住了駱傾雪的手。

“松手。”

聲音輕得像片雪，卻讓凌雨軒下意識松了力道。

回手，慢條斯理地整理袖口。

“三爺。凌墨瀾的飛機只是失聯，不是墜毀。”

駱傾雪突然出他西裝口袋的鋼筆。

金屬筆尖抵在他結上。

“更何況......就算他回不來，凌家也不到你。”

“三爺好好畫畫，不要胡思想，會破壞你藝家的氣質。”

鋼筆尖刺破皮的瞬間，凌雨軒結劇烈滾。

“我已經讓影衛準備，五分鐘之我不出去，他們就沖進來。”

“凌墨瀾出國前，將影衛的指揮權給了我，讓我替他守好這個家，我不能辜負他的信任。”

駱傾雪時，帶起一陣冷香。

“三爺，你得逞不了。”

“家丑不可外揚，今天，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您早點回房休息吧。”

然后轉向老太太，聲音瞬間和，“驚了。”

指尖過老人青筋暴起的手背。

“您放心。”

抬眸時，眼底寒乍現。

“有我在，誰也不能欺負您。”

凌雨軒突然大笑。

“駱傾雪，那我們走著瞧。”

暴雨拍打窗欞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

駱傾雪看著凌雨軒摔門而去的背影，指尖無意識挲著腕表。

聽凌雨軒的語氣，他似乎還有后招。

……

暴雨如注，凌宅的琉璃瓦在閃電中泛著冷。

駱傾雪剛安老太太睡下，窗外突然傳來刺耳的警笛聲。

“駱小姐！”管家慌張沖進來，“警衛隊包圍了宅子！”

“為什麼？他們什麼理由？”

“說是接到舉報，凌宅地下室藏有違-品。”

駱傾雪眉頭皺起。

凌宅確實有地下室，也確實有違-品。

這是親眼見過的。

只是后來特勤局的來查時，地下室里早已經被搬空了。

現在又是誰舉報，把軍警給招來了。

這是凌雨軒的后招？

可是把凌家搞垮，對他有什麼好？

駱傾雪攏了攏羊絨披肩，踩著碎瓷片走向玄關。

水晶燈將的影子拉得修長鋒利，像柄出鞘的劍。

大門外，警用探照燈將雨幕照得雪亮。

“駱小姐。”為首的警亮出證件，“我們接到舉報，這座老宅地下室有違-品，我們要展開搜查。”

駱傾雪掃過證件上的“燕城警衛廳”鋼印，這一次不是特勤局。

“是誰報的案？”駱傾雪問，“凌雨軒嗎？”

警表一僵，“我們對報案人有保義務。”

駱傾雪微微傾，香水味混著雨水的撲面而來。

“搜查可以。”紅開合間吐出冰渣子般的話，“但若查不出什麼，后果誰負責？這里是凌府！”

“如果什麼都沒有，您這制服，怕是穿到頭了。”

警有些猶豫。

但這時他手機響了，他站得遠遠的接了一個電話。

然后態度變得異常堅決：“給我搜！”

暴雨沖刷著凌府古老的青磚，探照燈將雨照銀針。

駱傾雪阻攔不住這些軍警。

也不能真的讓影衛出手與方對抗。

此時凌墨瀾失蹤，凌雨軒突然變了個人，乘權力真空之際奪權。

凌家憂外患，不能再橫生枝節。

只能眼睜睜看著警衛隊撬開塵封的地下室鐵門，鐵銹簌簌落下。

這原本是個暗門，但軍警直接就能找到，顯然是有鬼配合。

上一次這個鬼不是駱傾雪自己，但一次不是。

“駱小姐臉不太好？”警斜睨，“心虛？”

羊絨披肩下的脊背繃得筆直。

“警說笑。”紅勾起，“只是好奇，什麼違-品值得深夜興師眾。”

地下室的冷氣混著防腐劑味道涌上來。

白熾燈突然“滋滋”閃爍。

“長，有發現！”

年輕警員的驚聲尖。

二十米長的金屬陳列架上，數百個玻璃罐泛著幽藍冷。

心臟、肝臟、眼球......懸浮在福爾馬林里，標簽標注著日期與編號。

這些，之前駱傾雪是見過的。

后來特勤局過來打開地下室的門，這些東西又不見了。

當時應該是被轉移，卻不知什麼時候又搬回來了。

上一次凌家有準備，所以沒有被抓住把柄。

但這一次是在凌墨瀾出國后的深夜突襲，抓了個正著。

“凌家涉嫌販-賣人---，全部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