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眼，是大片的痂，雖然是外傷，但深的，皮黏連……

是看著沈昭寧就一陣頭皮發麻。

“這是怎麼……”

沈昭寧話還沒出口，就震驚的看向陸聿珩。

“是那天的……”

那天在兒園門口，他用手肘護了一下，難道就是那個時候傷的？

不過當時陸聿珩幾乎沒什麼表，也完全沒有傷的樣子。

陸聿珩“嗯”了一聲，子一斜，“你有藥吧，幫我換。”

“你憑什麼指使我？”

沈昭寧下意識地反駁，但陸聿珩完全沒理，雙眼一閉，就等著了。

無奈之下，沈昭寧還是去拿藥箱來了。

總歸有一點，陸聿珩確實護了。

哪怕只是為了陸愿。

陸聿珩子沉，沈昭寧是真真的在伺候大爺，半天才幫他掉了半邊襯衫。

男人實的胳膊出來，小臂那塊黏黏的地方，襯得他皮都白了一度。

但沈昭寧沒理過這麼嚴重的外傷，實在不知道怎麼下手。

拿著棉簽半晌，才緩緩落了下去。

陸聿珩只是眉頭皺了皺，沒有吭聲。

“疼嗎？”沈昭寧不自主地問他，有些不敢直視他的傷。

陸聿珩淡聲，“你覺得呢？”

“你為什麼不去醫院？宋梨沒給你理嗎？”

沈昭寧不解，就算是因為傷的，自己的……也不用拿來為難吧？

“沒時間。”陸聿珩道。

宋梨是叮囑過他要每天來換藥的，但陸聿珩一回公司就忘記了這事兒。

沈昭寧專心地理了一會兒傷口。

將跡拭后，才給他上了藥。

期間陸聿珩的呼吸有些重，沈昭寧的五也是繃的狀態。

好不容易上完了藥，沈昭寧自己都出了一汗。

“好了……”

沈昭寧輕聲，將陸聿珩的襯衫往前拉了一點。

陸聿珩側著，半個子幾乎都要出來。

從手臂延到膛，線條越發分明。讓人想不注意都難。

“時間不早了，我們差不多該走了。”

沈昭寧看了下時間，已經比預計晚了一個多小時。

陸聿珩也將袖子套上，緩慢站了起來，但子一重，整個人再次歪倒。

沈昭寧剛好在旁，一下接住了他。

他的子沉，兩人相擁著，直接落到了沙發。

陸聿珩的臉靠著沈昭寧，薄輕輕地蹭在的臉頰上，他的氣息如火，讓沈昭寧像是被燙傷一樣灼疼。

“陸……”

沈昭寧被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但下一刻，陸聿珩就更不對勁了。

他按著心口的位置，面青白，像是幾乎要不過氣來。

“你到底什麼況啊？”

沈昭寧趕把陸聿珩扶起來，慌中，也了他的心口，心跳快得要死！

“藥……”

“在我……”

“車里。”

陸聿珩艱難地跟沈昭寧說，隨即掏出了車鑰匙。

沈昭寧也顧不得回應他，拿了鑰匙就沖出門。

將藥給陸聿珩喂下去的瞬間，沈昭寧才想起來打電話救護車，卻被陸聿珩阻止。

“宋梨。”

“這種時候了你還挑？”

“……”

沈昭寧以為陸聿珩還在講究，但也還是照做了。

陸聿珩的脾氣也很倔，萬一了救護車他不上，可不想折騰下去。

吃了藥后，陸聿珩很快緩了過來，但他發燒得厲害，還是昏昏沉沉的。

沈昭寧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守在房間門口打轉。

剛剛搜索了一下男人吃的藥，是緩解心臟病的藥。

可是……陸聿珩怎麼會有心臟病？

從來都不知道。

宋梨來之前，沈昭寧又給陸聿珩拿了塊冷巾放在頭上，上蓋了毯子。

陸聿珩意識渙散，掀目看到沈昭寧時，卻覺得一陣安心。

“沈昭寧。”

他低低了一聲。

沈昭寧愣了下，好像是頭一次，他把的名字得這麼溫。

“我在。宋梨很快就到，你別擔心。”

出于人道主義，沈昭寧也只能溫聲安他。

陸聿珩忽然朝著出手。

沈昭寧不明白他的意思，遲疑了片刻，才將手試探地給了過去。

陸聿珩的溫還是滾燙，他大掌握住了沈昭寧纖細的指尖。

“戒指……丟了。”

“……”

沈昭寧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只默默地看著他。

盡管病得厲害，男人的臉還是一樣俊奪目。

從小到大，沈昭寧無數次看著這樣的眉眼，著他能夠將目好好地落向自己。

就像被綁架那時，他拉起的手，深若星河的雙目，都是無畏與堅定。

那時候，曾在心中暗暗發誓，只要他不舍，就永遠不會拋下他。

就算明知道陸聿珩天生寡，不會人。

就算在他的眼里，只是一個很好的伙伴，可以利用的棋子……

時過境遷，如今想來更顯得諷刺。

陸聿珩又道，“我記得，你一天都沒摘下來過。”

他聲音低沉得像是有點傷。

但陸聿珩怎麼會傷？大概只是沈昭寧自己傷。

垂下眼，“干嘛說這些。”

“我只是有些好奇……”

陸聿珩深吸一口氣，他呼吸似乎還是不暢。

沈昭寧開手，已經想離開了，但他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一個人說過的話，是可以說變就變的，還是一個人的心，是可以說變就變的？”

沈昭寧的心口一震，再次看向陸聿珩。

結婚時，簽下婚前協議，領結婚證和戴上婚戒時，承諾他會一輩子不離不棄。

陸聿珩當然清楚的意有多重，多深。

但他是怎麼可以，在將的深踐踏到一分不剩之后，還能張口問出這樣的話？

沈昭寧隨即冷笑。

“你笑什麼……”陸聿珩眼底迷茫，高燒已經讓他沒什麼力氣清醒。

但他還是想要看著，聽多說一些話，填補這些日子里心深的。

他真的不明白，但卻很難。不知是病痛，還是其他。

“這個問題，別人應該都能有答案，但是你陸聿珩，恐怕永遠不會明白。”

沈昭寧本想控制一下緒的，但沒忍住。

說完，也不再陸聿珩邊待著了，起離開。

宋梨到了之后，迅速給陸聿珩打了針。

在此期間，沈昭寧一直躲得遠遠的。

直到宋梨結束，過來找。

陸聿珩已經在沙發上睡，狀態也穩定下來。

“他，有心臟病？”沈昭寧低聲問宋梨。

宋梨神有些猶豫，片刻才點了點頭。

其實這些事，本來不該告訴沈昭寧的。

這是陸家的，也被叮囑過。

但現在沈昭寧已經知道了，宋梨也沒什麼好瞞的。

陸聿珩自小就有很嚴重的先天心臟病，是換過心臟才活下來的。

因為這個原因，陸聿珩很注重保養，也會定期做檢查。

他也很幸運，一直都沒有什麼排異反應，只是偶爾有些心臟不適，吃些藥就緩解了。

但高燒或者休息不好，還是會影響到他的心臟。

這次……應該就是手臂傷染，又發了高燒引起的。

宋梨的告知，讓沈昭寧很震驚。

跟陸聿珩在一起這麼多年，都不知道他還換過心臟。

“看來我們真不是一家人。”

沈昭寧嘲諷地勾了勾，想必換了林沐瑤，應該會知道吧。

“陸聿珩也不是故意不告訴你，這事，對他來說，本來就是越人知道越好。”

宋梨不想為陸聿珩說話，但也不想讓沈昭寧多想。

陸聿珩心臟病的事，就連陸家人，知道的也不多。

這本來就是。

因為陸氏掌權人，不能是一個病秧子，哪怕是患都不行。

宋梨這話，倒是讓沈昭寧反應過來。

難怪陸聿珩不想去醫院。

他心臟病復發的事要是傳出去，陸氏東會那些人肯定會有別的心思。

當年，沈昭寧可是親眼看著，陸聿珩一步步爬到陸氏掌權人的位置。

其中艱辛再清楚不過。

所以才會那麼努力地在陸氏工作。

陸聿珩年喪母，被陸家資助的時候，記得陸聿珩也是剛回歸家庭不久。

還納悶過，陸家家大業大，為什麼寧可四尋找資助的孩子，也要把陸聿珩送離邊。

原來如此。

是因為……陸聿珩也曾經被拋棄過。

如果沒有治好病，陸聿珩就是家里拋棄的孩子，也不可能為陸氏總裁。

也難怪他拼了命也要守住這一切，難怪他不信任任何人……

甚至他去救，是不是都是因為要向家里人證明，他不是一個懦夫？

沈昭寧越想越覺得自己對陸聿珩的，就像是一場錯誤。

不過是錯誤也好，這麼多年對陸聿珩仁至義盡，從沒有后悔。

“心疼了嗎？”

看沈昭寧出神，宋梨忍不住問。

沈昭寧語噎，半晌才道，“誰還沒有個悲慘的過去，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

“你也不用勉強自己，了這麼久的人，也不是說斷就能斷的。”

宋梨看出沈昭寧的低落，善解人意地寬。

陸聿珩再醒來，已經是傍晚了。

這一覺他睡得很沉，做了很多夢。

但幾乎都是有關沈昭寧的。

他夢見小時候，他們從綁匪那里逃出來，沈昭寧一直盯著他的臉，說，陸聿珩，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