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黎世是一座靜謐且充滿文藝氣息的小城市,白天歲月靜好,到了晚上因為人煙的稀,倒是顯得有些寂寥。
一座一座的人家相隔甚遠,玫瑰莊園屹立在城郊,周圍被阿爾卑斯山脈環繞,山頂終年積雪,山腰郁郁蔥蔥,植被富,雪水化小河,一路蜿蜒流下來,形許多天然琥珀。
這樣好的地方,宛若人間天堂,但是到了晚上,黑黢黢的山林里,樹蔭層層疊疊如鬼魅一般,倒是有幾分森可怕。
“你和小沐恩兩母,一直都住在這里嗎?”
霍霆森一邊開車,一邊朝旁邊的向雨桐問道。
他的目,快速搜尋著道路兩邊,希能看到霍宸昊的影。
“對啊,小沐恩是從這棟莊園里出生的,當時找的專業的助產護士,做的水下分娩。”
向雨桐也和霍霆森一樣,睜大了眼睛搜尋著四周,不冷不熱的回答道。
是個念舊的人,自己從小長到大的‘花事了’被旁邊這個神經病一挖機推平,心里別提有多難過了,一度都想和他同歸于盡。
為了小沐恩順利出生,才順勢用了一招‘金蟬殼’,來到蘇黎世養胎。
那個時候,四個哥哥其實已經給找了另外的住,但向雨桐還是從畫報里對玫瑰莊園一見鐘,費了不的功夫,才讓莊園的主人心甘愿將這棟莊園賣給了。
再然后,待在莊園里創作,寫東西,種花花草草,看暮起起伏伏,一天天期盼著肚中的小沐恩快快來到這個世界……
四年的時間,玫瑰莊園不止是莊園,因為種了太多的花草,終日都是花團錦簇的樣子,更像是一棟放大版的‘花事了’。
“這個莊園太大了,你們兩母住,周邊的人又那麼稀,不會覺得孤獨嗎?”
霍霆森繼續追問。
有那麼一瞬間,他覺得有些慚愧,因為他清晰的覺察到,自己對小沐恩母的關心程度,甚至遠超于他對霍宸昊的關心程度,和那些變了心拋妻棄子的渣男,似乎也沒什麼區別。
可是,即便意識到自己的偏心,他也無法控制自己,他就是沒有理由的想和江婉瑩更親近,也沒理由的特別喜歡小沐恩,想讓小沐恩為他的兒。
“怎麼會孤獨……”
向雨桐冷冷一笑,意味深長道:“人群太吵了,我反而覺得就我們母倆的時候,才是最輕松自在的時候,那種守著一個空殼婚,得不到男人半點真心的人,才是真正的孤獨。”
人這話,其實是在嘲諷曾經的自己。
曾經的,是鼎鼎大名的霍太太,外面風無兩,其實天天獨守空房,所謂的‘丈夫’甚至可以明目張膽的夜宿別的人家,這樣的孤獨才是深淵一樣,讓人絕。
驗夠了那種孤獨,也才深刻的覺到了,現在的生活,有多麼的舒心自在。
霍霆森微微挑眉,對向雨桐的言論不置可否,“確實,沒有的家庭,才是真正的孤獨。”
論孤獨,他才深有會吧?
一時的錯誤,將他和蘇清清綁到了一起,還帶來一個無辜的生命,組一個毫無溫度的畸形家庭,他待在那個‘家’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覺到深骨髓的孤獨。
相比來,他更想和江婉瑩跟小沐恩在一起,這似乎更像是一個正常家庭該有的溫馨踏實。
“霍總,我覺得你,很不男人……”
向雨桐回過頭,凝視著男人略有些清冷的側臉,說道:“你既然不,就不應該一直消耗別人的,你知不知道這也是一筆債,欠多了會倒大霉的。”
“確實,什麼債都能欠,唯獨債不能欠……”
霍霆森出乎意料的沒有反駁向雨桐的話,而是苦的笑了笑,心十分愁苦郁悶,“我曾辜負了兩個人,現在也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不管是為了救他而死的蘇姍姍,還是被他間接害死的向雨桐,都是扎在他心頭的兩刺,每每想起來,就覺得痛苦到了極點。
在向雨桐死去的每一天,他都活在痛苦,活在愧疚,活在憾之中,這怎麼不算懲罰,又怎麼不算倒霉呢?
“懲罰這種東西,誰也說不準,你覺得已經結束,或許更大的懲罰,還在后面呢!”
人說完這些話的時候,視線落在了車窗外,約約看到了埋伏在附近的人,那些人應該就是四哥安排的人,‘演出’馬上就要開始。
這個時候,他們的車子剛好來到最近的一天然湖泊,約聽到了孩子的呼救聲。
“有哭聲!”
霍霆森和向雨桐不約而同的說道。
下一秒鐘,男人已經一腳踩下剎車,作迅速的下了車。
黑蒙蒙的天地間,約能看到湖泊中央,小孩正揮舞著手呼救,那小孩兒不是別人,正是負氣暴走的霍宸昊。
“嗚嗚嗚,救命,救命啊!”
霍宸昊在湖中心大聲的喊道。
他其實學過游泳,但因為晚上天氣冷,游著游著腳就筋了,嗆了幾口水,快要堅持不住。
“昊昊,你等著,爹地來救你了。”
霍霆森皺眉頭,片刻也沒有猶豫,掉服就跳進了湖里。
還好湖不算深,也不算大,霍霆森手長腳長,兩三下就游到了湖中央,一把攬住了霍宸昊,迅速往岸邊待。
這個時候,埋伏在樹蔭之后的人,舉起了槍,似乎就要開槍。
向雨桐見狀,立刻給出眼神警告,擺出了行暫緩的手勢。
因為這個時候,霍宸昊已經嗆水了,失去了意識,需要進行人工呼吸,霍霆森正在對孩子進行人工呼吸,他們的行并不好展開。
因為稍有不慎,子彈一個便宜,那是真的會要霍霆森的命。
向雨桐可并不想要霍霆森的命,只是想趁機來個巧合的‘人救英雄’,在男人這里撈個分,好作為他們合作的談判資本罷了。
不想霍霆森和霍宸昊有危險,更不希自己有危險。
可是,也就在這個時候,匿在暗的那個人,竟然不顧向雨桐的指令,直接扣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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