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好休息，眼睛疼就別修照片了，早點睡覺。”代了兩句把招財放在角落，拿了張厚巾蓋在籠子上面防風。

林凡嗯了聲，等出去后又跌回床上發呆，腦子得很，全部扎堆在了一團，他在里邊兒挑挑揀揀出幾個比較困的問題。

許秦烈為什麼回來了，只是回來拿什麼東西還是特意回來找他？

關于房子被拆遷這件事知不知，不過林凡想大概是不知道的。

想著這些他頓時有點頭疼，以為今晚又要失眠了沒想到鉆進被窩沒多久就睡著了。

許秦烈把廚房里林凡翻的東西全部歸回原位，收完后拿走茶幾上的手機、煙和打火機悄聲上了樓。

手機叮叮鈴彈出好幾條信息出來，大概掃了一眼全是王培發的。

王培和他一起回云星鎮的，知道他回來的目的是為了找林凡，這會兒著急地追問事怎麼樣了。

許秦烈被問得煩了加上心本來就差到極點，反手把手機給關機了，世界終于清凈了。

被林凡那幾個字砸得神有些恍惚，在床上躺了一會兒之后心越發的焦灼。

這時候不免想起招財，以前林凡不理他的時候小洋房還有個招財解解愁，

現在招財被林凡拿到家里去養了，許秦烈蹬著雙一會兒又抓著枕頭瘋狂地捶打。

折騰出了一汗之后才作罷，拿著服去浴室洗澡，回來才把手機開機。

剛開機姜卓的電話就打了進來，許秦烈手一就給接了起來。

“喂？”姜卓和平常一樣嗷了一嗓子，“你擱哪兒呢？”

“云星鎮。”許秦烈說。

姜卓“”了一聲：“我他媽的就知道，許叔給我打電話了。”

許國勛？許秦烈把手機按免提點開微信，許國勛轟了一大堆信息過來。

-什麼事？

許國勛回得很快：你沒在環城？

在他邊安眼線了？許秦烈不爽地皺眉：沒在，誰告訴你的？

-你別管誰，你在哪兒？

在書房坐著的許國勛大掌著手機，那力道大得不懷疑下一秒就把手機給了。

心里猜到許秦烈去了哪里，隔了幾秒信息就發了過來，證實了心里的猜測，許國勛面變得復雜起來。

秦嵐推門進來，同樣一臉復雜地問：“是不是去云星鎮了？”

許國勛閉了閉眼點了下頭。

“國勛。”秦嵐把門關上，在門口的位置站了一分多鐘，再抬頭的時候臉上抱著某種決心，緩緩道：“還是算了吧，小烈活得太累了。”

許國勛猛地揚起手機砸向地面，有什麼東西沖破了腔，第一次在秦嵐面前失了態，“他累？我，”他手指著自己的心口，“還有你，”許國勛憋紅了眼眶問：“我們就不累嗎？”

“你還要看他再死一次嗎？！”秦嵐憤怒地吼著：“我做不到！還要幾年，兩年？三年？夠小烈死多回了，半年前那個晚上你還不夠明白嗎？”

許國勛死死咬住不愿意妥協，夫妻倆陷了死一般長久的沉默。

秦嵐抬手抹掉臉上的淚水，轉甩上門出了書房。

許國勛雙手抱著頭氣，剛才秦嵐的話瞬間把他拉回了半年前。

那一幕到現在至今在他心里還蒙著一層影，久久無法忘卻。

那時候許秦烈剛回江北有一段時間，每天看似沒有太大的緒波，就連平日跟他玩的最好的姜卓也沒注意到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許秦烈對自己的進行了非常嚴重的自殘行為。

老太太那會兒神開始恍惚，人站在面前都得緩好好久才能反應過來，秦嵐說許秦烈想搬到老太太那兒住。

怕一老一小不能湊在一起況更嚴重，于是就各退一步，秦嵐跟著許秦烈一起去了老太太那兒。

據秦嵐說老太太每天拉著許秦烈說些有的沒的，那天他去到的時候在房門口聽到祖孫倆的談話。

“小乖小乖，小烈的小乖呢？”老太太問。

許國勛在房門口疑了幾秒，以為是老太太犯糊涂說的話，接著就聽見屋里的許秦烈回答：“姥姥，小乖不在了。”

老太太啊了一聲：“小乖是小烈的心肝兒，姥姥要包大紅包的，快去把小乖找回來，找回來。”

許國勛盯著門上的門把出神。

沒一會兒房門就被推開，里面的人走了出來，許國勛撇開眼躲開他的視線。

許秦烈什麼也沒說，消瘦的臉龐帶著無盡的冷淡和沉喪，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走。

回去之后沒多久他就接到了秦嵐打來的電話，邊哭邊喊著說找不到許秦烈。

他立馬開車去了老太太那兒，在老宅四找了好幾次才在四樓的浴室里看到亮著的燈，沖進去的時候腳踩在地板上濺起來的水沾了他的管。

許國勛瞪大雙眼，一涼氣從腳底竄到了心頭。

趕過來的秦嵐看了一眼扯著嗓子尖了一聲撲倒在地上。

浴缸里的清澈的水被鮮染紅了水滿到溢出來，許秦烈閉著眼睛平躺在泊之中，一只鮮淋漓的手垂在浴缸外。

“小烈！”秦嵐的驚聲瞬間把他拉回神。

上去抖著手把人從浴缸里撈出來，好幾次許秦烈都往下落，許國勛死死咬著，覺整間屋子都在晃。

“救護車....”他抖著聲音大喊：“快救護車！”

秦嵐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拿著手機的手抖得不樣，把手機打翻在地上，最后還是趕來的護工撿起手機打了救護電話。

經歷了一整夜的搶救，許秦烈終于在死亡的邊緣回到了人間。

老太太被靜吵醒了，在家里哭著要找許秦烈，傭人們也沒辦法只能給許國勛打電話。

這一瞬間心中只剩下難以言喻的苦，努力了半輩子建造起來的家，好像在逐步崩塌瓦解。

那種窒息般的疼痛在這短短的半年里把許國勛的頭發都一并白了。

這件事之后，他害怕許秦烈會再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只能私底下安排幾個人在他的活范圍里。

包括這次他去云星鎮，也是有人第一時間給他傳遞了消息。

許國勛悶頭了幾煙，拿起桌上的電話座機給李醫生打了通電話。

對許秦烈近期的況了解了個大概之后，許國勛道：“麻煩了。”

“許先生，容我多一句。”李醫生聲音沉了沉，“許爺的況看似好了，但還是要多注意，上次我見到他的時候，指關節那里多了好幾道傷口。”

許國勛心頭猛地一跳，想起上次和秦嵐去出租房看他那天，許秦烈把自己關在屋子里捶打沙袋，沙袋上面都沾著。

在雙向障礙病例里，男大部分都會以躁狂發作的形式先發病，而則是抑郁表現癥狀。

“心理治療對他起不來效果，接下來只能靠藥治療了。”李醫生說。

許國勛僵著嗯了一聲：“謝謝告知，麻煩有時間第一時間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