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許秦烈都是臭著臉拉著林凡跟在秦飛后頭。
秦飛自然也能到后人發出的陣陣怨氣,簡直要沖天了。
他哼笑一聲放慢腳步,和兩人并肩一起走,還特地往林凡那兒靠了靠。
許秦烈警惕地把人圈過來,像老母護崽子,抬眸看著秦飛問:“舅舅,你想干嘛?”
“死小子!”秦飛笑罵:“我能干什麼,跟他說兩句話都不行嗎?”
許秦烈撇,“那就說兩句。”
秦飛瞪了他一眼,轉頭看向林凡,稍稍出一個和善的表,“你林凡?”
林凡點頭,“您好。”心里還是有些張的,不自覺地著手掌,不過秦飛給他的覺和許國勛不一樣,秦飛說話會比較隨和。
“哎,我是小烈的舅舅,秦飛。”秦飛先自我介紹一番,隨后打量著林凡。
確實和秦嵐所說的那樣,長得秀氣懂禮貌,格看上去也是比較實誠的一孩子。
許是有點向,和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不是很敢直視他。
秦飛笑了笑隨后問:“聽說你還是位攝影師?”
這都知道?林凡有些訝異,不過當著秦飛的面兒他沒敢問是誰說的,只是淡笑著回了句:“是。”
“不錯,攝影雖然辛苦了點兒以后就業環境還是好的,以后城市的大環境發展估計就得朝新興職業那邊靠攏了。”秦飛說。
林凡安靜地聽著,時不時點了下頭。
旁邊的許秦烈一直發出靜,不是跺腳就是發出嘖嘖嘖的聲音,忍了得有一路了,到了出租房的單元樓終于忍不住問:“舅舅,您這兩句話可說得夠久的,說也得有兩萬句了吧。”
秦飛沒搭理他,偏頭對林凡說:“你這男朋友得管,蹬鼻子上臉的。”
林凡被他這一句話說得尷尬了,臉皮子一向薄的他被長輩開了個玩笑迅速紅了,不自在的著頭回:“好....”
許許秦烈嘁了聲,掏出兜里的鑰匙開門邊說:“我這兒地方小,您可別嫌棄。”
“我要嫌棄還上趕著找你,早跟你說了住好點的房子你非不聽。”秦飛板著臉說。
“別念,你啰嗦起來和許國勛一個樣兒,聽著煩。”許秦烈推開門先走了進去。
秦飛盯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林凡,你真的忍得了他?”
這話問的十分誠懇,而且很希得到林凡的反饋。
“啊.....”林凡一下子不知道怎麼回,斟酌了幾秒說:“他...一般不這樣,會,好好說,就是脾氣,不太好。”
許秦烈的脾氣是有目共睹的,從小就是活閻王,他那妹夫和妹妹天天跟在屁后面收拾爛攤子。
“怎麼還說?”許秦烈在屋里喊。
秦飛嘆了口氣,率先抬腳走了進去,環視了一圈屋里的況,擰起眉頭,“你就住這種地方?”
破,太破了。
許秦烈嗯了聲:“住得好的。”更何況林凡以后會時不時地來一趟,住在這里只是暫時的,等過陣子他就再去找新的房子。
秦飛站著沒,想了想還是說:“環城我還有套房子在,你...”
“不要。”許秦烈快速利落地拒絕,轉去臥室拿了幾雙一次拖鞋出來,還有一雙茸茸的棉拖。
一次拖鞋扔到秦飛跟前,“換上吧。”
然后走到林凡面前,彎下腰蹲下去,手想替他把鞋了,林凡猛地回腳,慌張地說:“我自己,自己來。”
秦飛還擱屋里站著,他哪敢讓許秦烈手。
許秦烈見狀也只好依了他,起就對上秦飛的眸子。
“我還沒見過你這麼伺候你爸媽。”秦飛幽幽地說:“真是活久見。”
許秦烈扯著角,“您沒見過的東西多了去了,”頓了頓,問:“您怎麼會過來?”
之前明明在微信上說了到時候沒空去吃飯,誰能想到直接殺過來了。
“來了有兩天了,你爸說打你電話打不通,不會又給他拉黑了吧?”秦飛問。
許秦烈點了下頭,“拉黑了。”
秦飛嘆息道:“治不了你了。”
這一年來秦嵐偶爾會給他打電話說些許秦烈的況,父子倆的關系已經惡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這一趟來也是了夫婦倆的囑托,游說游說許秦烈。
林凡退出客廳,去廚房那兒煮了壺熱水。
秦飛低聲音,“什麼時候跟你爸媽坦白?”
“沒打算坦白,他們也不會同意。”許秦烈低著頭,手指在上挲。
“真想好好在一起就和你爸媽說說,他倆也不是什麼不明事理的主兒。”
許秦烈抬頭看他,忽而意味不明的笑了起來,“許國勛派你來的吧,回去跟他說誰來也沒用。”
秦飛臉一沉,“小烈,對你爸的態度要好好改改了,你捫心自問這一年多來,他...”
“捫心自問?舅舅,我沒有心,許國勛怎麼對我,我就怎麼對他。”許秦烈暴地打斷他,“您說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那為什麼要阻止我,姥姥都同意的事兒他倆就非得拆了就樂意了,云星鎮、環洋,下一次是哪里?去哪里才能徹底消失在他們面前?!”許秦烈越說越激,聲音拔高了幾個度。
“我他媽的就是喜歡一個人,想和人好好在一起,我有什麼錯!”
林凡正在倒熱水,聽到他暴怒的聲音嚇了一跳,手一抖被熱水燙到了,臉扭曲的驟變,顧不上痛急忙擰了下水龍頭沖了兩下就跑了出去。
許秦烈站在秦飛面前,抑著一直以來積攢的委屈和難過,被迫和林凡分開,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的環城,每天失眠抑郁,吃藥看心理醫生,這些東西加在一起都從未擊垮他。
可是秦飛輕飄飄一句話就掩蓋了許國勛所有罪證,他無法保持冷靜。
秦飛眉頭皺,神幾番變換之后復雜地看著他,“舅舅只是希你再回到以前那樣。”
許秦烈抬手了下眼角的淚,邦邦地出三個字:“做不到。”
從前的他究竟是怎麼樣的已經忘得一干二凈了,每天都被未知的恐懼和無盡的黑暗吞噬。
即便林凡的到來讓他看到了生的希,也不能改變他是個神經病,靠藥和心理治療的神經病。
秦飛握手又松開,反復幾次之后轉頭對林凡說:“麻煩你了,我先走了。”
林凡點了下頭,目送著秦飛離開。
屋里只剩下兩人,秦飛的到來似乎把許秦烈的緒都點燃了。
這幾天他一直覺得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現在終于知道了,許秦烈一直在忍,在痛苦。
睡覺的時候會地抱著他,一睡醒就會馬上找他,一旦離開視線許秦烈就會變得很慌張很無措。
林凡心里鈍痛,連呼吸都是奢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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