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許秦烈岔開話題，“沒睡夠...”

林凡哦了一聲也沒有再繼續追問，和他說了幾句之后掛了電話，盯著手機屏幕想了許久，最后訂好了張去環城的機票。

許秦烈什麼也沒帶，打了車后趕往機場，上飛機之前老陳發來了信息，說況在好轉不用太著急，知道這只是安他的話，許秦烈嘆了口氣關了機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頭靠在窗邊靜坐，他有些難以想象許國勛這次真出了什麼事，老媽該有多崩潰。

短短一年的時間里，失去了姥姥眼下許國勛又出了事，許秦烈都覺老天是看許家賺了太多錢看不過去了。

他無奈地閉上眼睛在心里邊默默祈禱。

在江北的姜卓和劉也是第一時間收到了秦嵐的電話去了醫院。

許秦烈每次去環城之前都會拜托兩人看著點秦嵐和許國勛。

等劉停好車，兩人就徑直去搭了電梯。

姜卓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腦袋，默念著：沒事兒沒事兒沒事兒。

他念了一路，劉被念得腦殼昏，手在他手臂上掐了一下，“你閉吧，能出什麼事兒！”

“我他媽還不是擔心許叔，你說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摔了下來。”姜卓整個人都有點暴躁了。

“閉。”劉說：“沒事兒都給你念出事兒來了。”他狠狠翻了三個大白眼，走出了電梯，姜卓跟了上去。

老陳去機場接到人立即開車子去了醫院，車，許秦烈邊回林凡信息邊問老陳，“人怎麼樣了？”

“轉到普通病房了，還沒醒。”老陳往后視鏡那兒看了他一眼，“不用擔心。”

老陳把許秦烈放到醫院門口去停了車，徑直來到病房門口推門而，病房里只有床上安靜躺著的許國勛一人。

許秦烈走了過去，看到人還沒醒拉了把椅子坐下。

許國勛半個腦袋都纏著繃帶，臉上有好幾刮傷，從樓上摔下來傷得做最多的基本就是頭部了。

“回來了？”秦嵐手上拎著幾個飯盒從門外走進來。

許秦烈在臉上掃了一圈兒，除了眼底下的黑眼圈呼之出之外緒還算是穩定的，“這兒我看著就行了，你先回去睡一覺吧。”

老陳說已經一天一夜沒睡了。

秦嵐有些疲憊地搖了搖頭，“我沒事，卓兒和劉剛才來過了，老陳去接你了我就想著去買點東西，現在兩個人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剛說完腳步聲就落下，姜卓和劉一前一后地走進來，面同樣有些凝重。

姜卓給許秦烈遞了個眼神讓他出來說話，許秦烈扭頭看著秦嵐，“你先吃點東西，我和他們去煙。”

秦嵐點了下頭。

三人來到蔽的樓道，姜卓出煙盒道：“剛才我和劉去醫生那里，況不太好。”

聞言，許秦烈臉沉了下來，“怎麼說的？”

“顱腦損。”姜卓拿煙的作頓了頓，瞄了眼許秦烈低聲把剛才說的那些話重復了一遍：“可能會出現意識障礙，時間不一，有可能是半個月半年，或者一個星期一個月。”

后續康復之后的后癥也不小，基本的就是過高，惡心嘔吐之類的癥狀。

聽完后許秦烈臉有些發白，雙手無力地垂在左右兩側。

劉見狀，企圖安說：“這是壞況，咱往好的方面想想，說不定明天許叔醒了什麼事也沒有。”

這種安很是蒼白，三人心里都清楚，一時間誰也沒說話，空氣變得凝固沉重。

許秦烈悶頭著煙，倏地就想起許國勛在那些照片背后寫下的四個字：心力瘁。

這回兒總算是到自己驗了一把了，他扯著角苦笑一聲。

“等明天看看況吧。”姜卓說。

許秦烈斂了斂眉心，腦子發脹得厲害，完兩煙之后覺里苦得不行。

靜默的時間里三人完了一整包煙，劉正想說什麼來緩解一下氣氛，許秦烈兜里的手機就震了兩下。

唐文俊發來的信息，問他在哪里要送點資料給他，許秦烈敲著鍵盤回了兩個字：江北。

隨后把手機關了屏，抬頭看著姜卓和劉，“醫院留我一個人就行了，一會兒帶我媽回去補個覺。”

“行，有事兒就打電話。”姜卓把煙盒變形拋進垃圾桶里和劉走了出去。

秦嵐被姜卓和劉強制拉著上了車回許家。

隔天許國勛就醒了，先是全檢查了，確定沒什麼大問題秦嵐松了口大大的氣。

許秦烈扶著他坐到床上，拿了個枕頭給他墊高了些，“一會兒護士過來換藥。”

“好。”許國勛皺了下眉，“你請假了沒？”

“請了。”許秦烈拉了把椅子坐著邊剝橘子，語氣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下學期我回江北吧，到時候發現公司的資料給我看看吧。”

許國勛：“....”先沉默三秒后表變得古怪，抬頭往窗外看了看，“這太也沒從西邊出來啊....”下一瞬猛地轉頭聲音都變了調，“我還有多久...時間可以活...”

“你....”許秦烈忍了忍，勉強沒把手里的橘子皮扔到他臉上。

許國勛了下傷的頭，長長地嘆了口氣，“你就實話告訴我。”

“沒事，醫生說你再活個一百年都沒事。”許秦烈把剝好的橘子塞到他手里，在旁邊的柜子上了兩張紙巾手。

許國勛盯著橘子出了神，這貌似是他第一次在親兒子這里驗到這樣的待遇，眼眶驀地有些潤。

“你怎麼...”不吃兩個字沒問出口，許秦烈看到許國勛眼里微閃的淚花，偏過頭邦邦地出一句：“一個橘子而已。”

許國勛笑了笑，拿著橘子掰兩半，胡塞進里，橘子已經過季了，但這顆橘子還是能嘗出甜，他疑道：“這橘子哪兒買的，還甜的。”

“我種的。”許秦烈沒什麼表的吐出三個字。

許國勛瞪著眼睛啊了一聲，“你種什麼....”他突然沒聲兒了，想到上次去云星鎮路過的那片生機的園子林，心里的酸在無限放大，握著手里另外半邊的橘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父子倆之間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許秦烈也沒了聲音。

這冗長的寂靜還是因為秦嵐的到來才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