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亮著一盞白頂燈,線暗淡,在玻璃窗戶上投下兩個人的影子。窗戶外面是一片漆黑,因為房間里開著空調所以閉著,但是仍然能偶爾聽見外面草叢里的蟲鳴。
除此之外就是一片寂靜,即使是走廊外面相隔幾間病房的觀察室里坐滿了正在輸的病人,也幾乎沒有人說話。
銘菲的手掌隔著襯到任喻霖的上腹,他的溫比手掌的溫度要高,而且腹部的是堅的,即便半躺在床上也毫不覺松。
很奇怪的,銘菲低著頭,思維有些混地想到。
覺得自己不該做這些的,就是比大腦的反應快了一步,可能還是因為喜歡任喻霖吧,看到他痛得厲害就忍不住張。
可是這時候再收回手反而會覺得尷尬,銘菲著頭皮繼續將手在任喻霖胃部,手掌順著一個方向輕,不說話,也不敢抬頭看任喻霖的表。
任喻霖也沒有說話,他大概是因為胃痛,呼吸顯得急促而深沉。
銘菲漸漸覺到自己掌心到的任喻霖的襯變得有些潤,像是出了不汗,忍不住抬頭問道:“還是很痛?”
這時候,才看到任喻霖一直在看著,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仿佛沉浸了許多緒,深不見底,但是隨著他眨一眨眼,那些緒很快又消失不見了。
任喻霖手握住了銘菲的手,大拇指按在的掌心,沿著一條紋路從虎口到中間,瞬間得銘菲一,想要把手回來。
就在銘菲臉微紅的時候,任喻霖放開了的手,說:“不痛了,謝謝你。”
銘菲把手收回去,靠在邊,手指下意識挲著掌心,聲音不太穩地說道:“不痛就好了。”
這時病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打開,穿著護士服的何玲玲探頭進來,語氣輕快地喊道:“銘菲!”
銘菲從病床旁邊站了起來。
何玲玲沖招招手,“過來。”
銘菲看了一眼任喻霖床邊掛著的輸瓶,里面還有大半瓶。
任喻霖說:“沒事的,你去吧。”
銘菲這才走向房門,隨著何玲玲一起出去,然后輕輕掩上了房門。
兩個人站在走廊上說話。
何玲玲神和語氣都有些興,打量著銘菲,說:“我都沒想到真的是你!”
銘菲也笑了,問道:“不會打擾你工作嗎?”
何玲玲搖頭,“現在沒有新病人,如果有人輸完回來人的,而且我同事還在那邊。”
銘菲點了點頭。
何玲玲手抓住了的手,“我好久沒看見你啦,自從高中畢業我們就再沒見到了吧?”
銘菲仍然只是點頭。
何玲玲問道:“你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啊?”
銘菲突然不知道要不要說,想起了之前萬年風跟說過的話,于是說道:“我在做自。”
何玲玲沒聽懂,“什麼是自?”
銘菲說:“就是拍攝視頻發到網上什麼的……”
何玲玲“哦——”一聲,“網絡主播啊?”
銘菲笑了笑,沒有去糾正。
何玲玲看著,說:“你這麼漂亮,很適合你啊。不像我,在醫院工作,隔兩天就是夜班,每天都累得要死。”
銘菲并不算是個擅長人際往的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何玲玲這句話。
何玲玲了個懶腰,又錘一錘自己肩膀,仿佛真的很累的模樣,朝銘菲后的病房房門看一眼,輕聲問道:“你男朋友嗎?”
銘菲沉默了一下,說:“不是,就是朋友。”
何玲玲笑著說:“很帥啊,看起來像個明星一樣。”
銘菲也只能說道:“是吧。”
這時候,另一個護士從護士站里探出來喊何玲玲回去配藥。
何玲玲連忙把手機從服兜里掏出來,讓銘菲加微信。
在銘菲低頭加好友的時候,聽到突然說了一句:“你還記得顧則嗎?”
銘菲作稍頓,抬起頭來看向何玲玲,說:“記得。”
何玲玲說:“顧則在找你,前段時間還給我打過電話。”
銘菲握著手機近前,有些出神地說了一聲:“是嗎?”
何玲玲笑著說:“就知道你還惦記顧則!”
銘菲沒有說話。
何玲玲說:“剛好,兩周之后有個同學會,你也要來參加吧?”
銘菲毫無心理準備,說道:“我不知道。”
何玲玲把手機放回上兜里,一邊往護士站走一邊說道:“現在不就知道了嗎?到時候一定要來啊,我會告訴顧則的!”說完,朝銘菲揮了揮手,一路小跑回去護士站。
銘菲原地站了一會兒,才推開病房門進去。
任喻霖維持著剛才離開時的姿勢靠坐在病床上,他臉比起才進醫院的時候已經緩和了很多。
銘菲抬頭去看輸瓶,里面的只剩下小半了,走到床邊靠床站著,并沒有坐下來。
任喻霖抬起頭,對說:“司機已經來了。”
銘菲點點頭。
任喻霖又問:“你要不要先回去?”
銘菲說:“等你一起吧。”
病房里安靜了一會兒。
任喻霖問:“為什麼不坐?”
銘菲這才在椅子上坐下來,抬起頭和任喻霖對視,問:“好些了嗎?”
任喻霖點點頭,“好多了,已經不怎麼痛了。”
銘菲雙手背在了后,說:“那就好。”
然后又陷沉默。
兩個人默默地對視,時間長了,銘菲會忍不住轉開視線,抬頭去看輸瓶,里面的眼看著越來越,銘菲也不知道自己是想要它快點滴完還是希它永遠不要滴完。
可是不管怎麼盯著看,還是以原來的速度,不急不緩地往下落,直到最后打著旋從瓶里完全鉆輸管中。
銘菲站起來,想要去按床頭的呼,不得不靠近任喻霖,手臂越過他頭頂,幾乎到他的臉上,鈴聲響起的瞬間,聽到任喻霖問了一句:“誰是顧則?”
“什麼?”銘菲低頭看他。
任喻霖卻搖了搖頭,沒什麼。
銘菲其實聽清了,知道他問了顧則,但是沒有回答。按完鈴之后就走到門邊,打開了病房門探頭朝外看,等著護士快點過來。
想任喻霖問這些有什麼意義嗎?真是沒勁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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