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因酒店要明天才有空房，所以暫時和莫清同住一間房，莫清一邊敷面，一邊在電腦前噼里啪啦寫分析報告。

姜宜也同樣，今天一到項目現場，就直接開始工作，一分時間都沒有浪費。

莫清一邊寫一邊罵：“許月輝這個傻帽，之前甩手不管，讓林一湘全權負責，現在捅了簍子，好意思讓我來負責？天天讓我給他屁，獎金要是敢一分給我，我跟他沒完。”

接著又在視頻里對宋應恒狂吼：“你能不能別整天把心思花在勾搭律師上？寫的什麼垃圾報告，行間距最基本的格式都寫錯，腦子在想什麼？”

宋應恒負責律所和會計事務所的協調工作，大概從前輩學來的陋習，工作能力沒見提高，吹牛妹的能力倒是大幅度提升。

姜宜見火氣大，默默搬著電腦去臺，們在賽普科技的下游公司，公司在一個很小的城市，莫清想去保養皮，連一家滿意的容院都沒找到。

沈鷹州打來視頻請求，拒接之后，他便也沒再打來。

在這個小城，安靜而純粹的工作環境，是職明禾以來，心最靜也最踏實的時候。

要的一直很簡單，只是一份穩定的工作。

莫清罵完了，也抱著電腦到臺和姜宜并肩坐到一起，問道：“賽普科技的這份財報你看出問題了嗎？”

姜宜：“這半年增速太快，賽普科技作為途能源車無人駕駛芯片的提供商，途能源近一年的產能是40萬輛，但賽普科技這份和途能源合作的訂單高達80萬，數據不符。”

莫清：“對，所以需要再核實，明天去途能源現場了解，這80萬的訂單明細。”

現在IPO監管嚴格，最忌諱財務造假，每一項財務數據都需要確到小數點，如此大的數額差距，自然是要核查的。

莫清：“男人沒一個靠譜，宋應恒眼瞎，會計事務所提供的這份財報，他也敢提給我。”

姜宜約察覺莫清今天心不好的原因，大約跟遲聿有關。

凌晨兩點，終于忙完，莫清忽然問：“遲聿最近有和你聯系嗎？”

“沒有聯系。”姜宜抱著多一事不如一事的心態，沒有提起遲聿邀請去香港工作的事。

莫清在黑暗之中，翻了翻聊天記錄，遲聿自從上回到遠東和們聚餐之后，再沒有聯系過，哪怕發消息，他也從來不回。

渣男，把當他回地發 泄的工，玩的明明白白的，偏偏一頭陷進去，上了頭，出不來。

“我跟了他三年。”莫清忽然說。

姜宜不知莫清為什麼對說這件事，其實不太愿意聽別人的糾葛，更不愿意探究別人的，好似關系很近，讓有負擔，因為無法換相同的信息。

“他當時兼顧明禾總部負責人的職位，我跳槽到明禾的第一天，對他一見鐘，當晚，我們就開了房。”

“姜宜，不管他和你說什麼，你都不要信。”

姜宜聽到這才恍然，莫清這些私是在提醒，和遲聿的關系，所以姜宜再次澄清：“我和遲總很聯系。”

莫清：“你在行業的時間不長，這些男人都是披著羊皮的狼，等你時間久了便知道。我希你不要像我這樣走彎路，我陷太深，出不來了。”

姜宜：“莫總監，時間不早了，早點睡吧。”

這個行業的黑暗和骯臟，早領略過。

莫清睡不著，忽然又問到：“林一湘和駱總的事把你牽扯進來，沈總有對你說什麼嗎？”

姜宜心一跳，莫清心思活躍，姜宜不知是隨意問的，還是有所察覺，好在黑暗之中，看不到的表，鎮定道：“月輝總才是我的直屬領導，我的事歸他管，把我安排進賽普科技，大概也是一種補償。”

莫清：“明禾就許月輝還算個正經人，沈總不了解，但風流債一大堆，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人。”

是的，不是好人！姜宜深以為然。

之后幾天，姜宜一直在途能源汽車加工廠和們的財務協調通，宋應恒也被莫清來：“你每天給我去工廠大門蹲著，好好數數他們每天往外運輸的汽車有多輛。”

宋應恒富二代，來工作就是為了混個資歷，去工廠大門口蹲了幾天，臉都綠了，跟莫清求饒：“現在誰還用這麼沒有效率的死盯方式？莫清姐姐饒了我吧。”

莫清無于衷：“如果有財務造假沒查出來，你簽字還是我簽字？誰擔責？”

宋應恒：“那讓姜宜去做，這種活都是實習生做，我去寫分析報告。”

宋應恒的報告一向寫得又快又全面，很有價值，倒不是他能力有多突出，而是因為他有錢，很多行業數據他自己懶得查，直接花錢從各個咨詢公司或者研究所買，超級高效。

莫清：“人家姜宜比你好一百倍，這次的財務數據一眼就看出問題，你倒好，敢直接提，這也就是到我這了，萬一到月輝總那，你就等死吧。”

宋應恒：“我哪知道這合作的會計事務所這麼不靠譜。”

莫清：“你看到會計小姑娘漂亮就走不道，人家想騙你，輕而易舉。”

宋應恒心里微微跳了一下：“賽普科技也需要作假？”

賽普科技上市，所有財務需要會計事務所先審計，審計完之后，由他們明禾整理進招說明書，提給證監會審核。

不僅有會計事務所，還有律師事務所的合作也是一樣，最終的資料，都需要給明禾，明禾作為保薦單位，負責最后的把關，責任重大。

往年就出現過事務所和投行一起合作造假，最后被查出，雙方不僅被罰了巨款，聲譽也損，所以誰也不敢掉以輕心。

莫清回答他的問題：“賽普科技不一定要造假，但是他們合作的上下游公司就不一定了，所以任何一個環節都不能出錯。”

莫清能在短時間升職為副VP，并且部門唯一敢罵許月輝的人，是絕對專業、有能力的，宋應恒在一番嚴肅的話語之下，也收了心，不敢再混日子。